田封义很自然的将画筒放在餐桌上,走进厨房,娴熟的拿出一条鱼开始处理,嘴上还不忘和客厅的于家母女搭话。
“嫂子,我听说同伟回来了,今天他是不是会过来吃饭啊,要是过来,我好多准备准备。”
田封义知道于华北的习惯,每次他们这些重要下属来省城,于华北都会留饭,一是以示亲近,二是了解下面情况。
作为于华北的新欢下属,得力干将,出国归来,肯定免不了要被叫到家里把酒言欢,聊了聊国外的人和事。
为了这一天,他早就做好了充足的打算。
于夫人点点头,“没错,封义啊,得麻烦你多炒两个菜了。”
“嫂子,瞧您说的,什么麻烦不麻烦,这都是我该做的,您放心,我一定给大家好好露一手,让大家吃个痛快。”
说罢,田封义刮鱼鳞的动作更快了。
将鱼开膛破肚,田封义对于潇潇问道:“对了,潇潇,现在市里什么情况,同志们都还好吧。”
于潇潇不咸不淡回了一句:“挺好的,都在各司其职,做自己该做的事。”
田封义听出于潇潇话里的讽刺,也不恼,他混迹官场这么多年,身上笑话还少吗?怎么会被一个丫头片子勾动情绪。
“那就好,我还真担心,我这突然卸任,同志们就不适应了。”
“…呵呵。”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田封义的厚脸皮是于潇潇没想到的。
她实在不想跟这种毫无礼义廉耻的人聊下去,冷笑了两声,便借口赶车疲劳,上楼休息去了。
看着女儿的背影,于夫人怪不好意思的给田封义递了个台阶,“封义,你别生潇潇的气,她年轻,有些…。”
田封义叹了口气,道:“潇潇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生她的气。
这次我没守住底线,给文山的干部丢了脸,她不高兴,情有可原,要生也是生我自己的气。”
于夫人宽慰道:“嗨,都过去了,封义,咱就不提了,好不好,以后咱们啊,还得向前看,把眼下的工作干好,比什么都强。”
“对对对,嫂子您说的对,不说了,不说了。”田封义摆摆手,专心埋头于食材。
客厅里,于夫人目光看向餐桌上的画筒,好奇的问,“封义,你这拿的是什么食材?包装很奇特啊。”
田封义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哦,这不是食材,是我祖上传来的一幅字画,听我父亲说是郑板桥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着老领导在字画上有所研究,就想顺道请他老人家帮忙看一看。”
“原来如此。”于夫人点点头,便不再关注,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重新坐回沙发,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田封义一说郑板桥字画,于夫人就懂了。
这是想贿赂他丈夫呢。
于夫人不好处理,更不好接话,只能充耳不闻。
可田封义却没打算放过于夫人,将保姆支到厨房处理食材,洗干净手,也来到客厅坐下。
“嫂子,有件事我恐怕得和您说一下。”
“什么事。”
“是关于二龙的事。”
张二龙是于夫人的亲弟弟,因为年龄相差十几岁,于夫人对这个弟弟很是爱护,一听是弟弟的事,于夫人不免关心起来。
“他怎么了?”
田封义道:“您之前不是拜托我给二龙找点事做嘛,今年上半年,我就批了几个项目给他。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只是没想到我发生了这么档子事。
我这一调任,下面的人就不认了,封了他的工地,二龙没办法,就想让我和旧部打个招呼。
可您也知道,我现在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空有头衔还未上任的作协主席,那群兔崽子哪还会听我的,所以我想,这个招呼能不能您打一下。”
“我打这个招呼?人家不就得联想到老于身上?不行不行。”于夫人想都没想,摆手拒绝。
于夫人虽然关心弟弟,但也知道官场上这个招呼不能随便打。
你一打,一旦出事,那就得背责任。
她为什么找田封义,不就是想让田封义替自己兜着。
她要是打了这个招呼,万一出了事,连累了丈夫,丈夫还不得把她撕了。
“封义,你就别骗我了,你在文山这么多年,提拔了这么多人,不可能个个都忘恩负义吧?再者说了,就算你不是文山市市长了,但你终究还是老于最看重的左膀右臂,他们不看僧面总得看点佛面嘛。”
田封义道:“嫂子,今时不同往日了,我是带病拿到作协,明眼人都知道我这辈子不可能再有什么作为了。
而且,就算老领导再看重,到了作协,也很难有什么作为。
说句不好听的,别说权力了,就算想花点钱,搞出点什么成绩,都难。
一个省作协可支配的财政,还比不上一个乡镇,您说,在这样的背景下,谁能翻身?
不能翻身,可不就人走茶凉了嘛。”
于夫人想了想,觉得田封义说的有几分道理,去了作协,那还算什么领导干部,就一名头。
“你试试吧,我不相信文山这么多的领导干部都是忘恩负义的人。”
“哎,嫂子,根本就不用试,官场上就是这样,很现实,不信您去干休所转转,但凡你没有利用价值,那都是狗屁不如。”
于夫人皱眉叹气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也不是说完全没有,除非…。”
“除非什么?”
田封义说:“除非我不去当这个作协主席,我的意思是换一个稍微能有点权力的部门。比如说省直的这些部门。
就算是一些清水衙门也行。
起码得让他们知道,我田封义虽然倒了,但是省委还没有完全把我放弃,我还是有机会再起复的。
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有所顾忌,给我几分脸面。
其实这对老领导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作协是清水衙门,省直也有清水衙门,没多大区别。”
于夫人听出来了,田封义这是想让她当说客。
作协主席和省直部门那差别可大多了。
省直那是正儿八经的政府体系,作协是什么,人民团体,在政治上,比边缘还要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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