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华北的顾虑,不无道理。
站在裴一泓的角度来说,这么做才是政治上最优解。
为了一个小厅官得罪在华夏举足轻重的夏家,不划算。
至于党纪国法,呵呵,他们说出来的话就是党纪国法。
想要改变这一结局,除非他去找裴一泓,把事情摊开了讲,以系统的尿性,或许能让裴一泓下定决心硬刚夏家。
当然,也只是或许,因为裴一泓也有可能会劝说祁同伟息事宁人。
毕竟,从另一方面这也是为了祁同伟好。
为了一个李永保得罪夏家实在不理智,即便有钟家撑腰。
“于书记,要不我去找一下裴书记,讲清事实经过。”祁同伟提出建议。
他还是想试一试,对于这种差点令自己身败名裂的人,就这么轻易放过不是他的作风。
开除党籍公职根本无法平息他的怒火。
于华北思考了一会,摆了摆手,“还是不要告诉他了,要是告诉他了,我怕会起反作用。”
以于华北对裴一泓的了解,这位裴书记一旦知道他和曲正平杠上了,绝对会喜闻乐见。
这位一把手,最喜平衡术。
这些年,他和赵安邦这对老冤家深有体会。
一旦他压过赵安邦,对方就会“倒向”赵安邦,通过这样那样的手段替赵安邦挽回颓势。
同理,当赵安邦压过他时,这位一把手又会“支持”他。
凭借这样的手腕,裴一泓上任只用了短短几个月,就稳稳掌握着汉江的局势,成为汉江名副其实的一把手。
要是对方知道他又树立了一个对手,裴一泓一定又会明里暗里给予曲正平支持,以维持汉江政治上的平衡。
“什么意思?”祁同伟不解。
于华北笑了笑,没有立马解释,而是指了指共和道问:“同伟,你知道我们这条共和道的由来吗?”
祁同伟摇摇头,他哪有闲情逸致研究一条道路的历史。
于华北说:“共和道在清朝时期叫巡抚路,民国后,便改成了共和道。
为什么改这个名字,因为这和民国的民主主义有关。
民主你应该明白,就是多数决定论,这一点我们延续的很好。
而共和呢,则是通过权力制衡保护少数,在这一点上,整个汉江,只有老裴深谙其中三味。
一个曲正平,我还真不放在眼中,但咱们绝不能在省委,在老裴面前露出自己的想法。
否则,为了稳定整个汉江的局势,老裴一定会出手干预,甚至暗中帮助曲正平。
当然了,在这一点,他做的并没有错,作为一把手,省内的斗争一定要处在一个可控的位置上。
这是一个一把手应有的责任和基本职业素养。
要是今天下去一个副省长,明天下去一个副书记,你说,他这个省委书记的工作还怎么干?”
祁同伟皱了皱眉,没忍不住插上来道:“那您的意思,咱们就什么都不做?就眼睁睁看着李永保逃之夭夭,曲正平高枕无忧?”
于华北指了指祁同伟,笑道:“你啊,别着急,等我说完嘛。我先问你,咱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祁同伟前后看了一眼,往于华北靠了靠,不假思索小声道:“当然是扳倒曲正平。”
于华北点点头,“没错,是扳倒曲正平。
可曲正平是什么人?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汉江省权力重要组成部分。
最重要的是,这位省委常委还是从汉江一步步成长上来的。
可以说,在汉江这块土地上树大根深。
扳倒他容易,但是因此引发政治动荡,经济衰退,绝非你我能承担的。
所以,咱们一定要从长计议,既要保全自身,还要将影响圈定在小范围。
在这一点,曲正平就做的很好,几个小小的计谋,就让你,田封义和马达陷入困境。
要是你们都栽了,下一步,他要是动我可就简单的多了,一个不小心我就得让位置去政协。”
政治格局的形成,从来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个职务,而是有一群人,一个团体,贯穿上下。
这群人,这个团体往大组成了政党,组成了国家,往小又变成了一个个山头,派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因此,每一位省委常委,都不能将他简单的看成一个职位,一个个人,而是以这位省委常委,省领导组成的山头,派系。
所以想要扳倒这个山头,那就得了解整个派系的影响力,以及涉及面之广。
然后慢慢解剖,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同时,还要降低这个派系带来的负面影响。
打个最浅显的比方,如果曲正平突然倒台,那与之相关的人员会怎么想?
最常见的就是怕祸临己身,人人自危。
那他们会不会破罐子破摔,对抗组织?亦或者卷款潜逃?造成相关系统的瘫痪?
一个省委常委的团体,如果涉及到五名厅级干部,那五名厅级干部就能涉及到二到三十名以上的处级干部,再往下科级等等。
这座巨大的金字塔陡然倒塌,会掀起多大的轩然大波没人能知道,也没人敢赌。
就像《人民》里,高育良被带走,沙瑞金脸上没有高兴,只有凝重。
因为事情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想通过高育良掌握政法系统的政治目的失败了。
加之又死了个没有被审判的公安厅长,接下来政法系统一定会迎来动荡。
造成如此重大政治事件,是沙瑞金的严重失职,可以说,沙瑞金的政治前途止步于此了。
到了这个层次,斗争已经不再像市县一级简单粗暴,稳定永远要摆在第一位,任何人都一样。
原剧中,李达康可以很露骨的揭露祁厅长的黑历史,但绝不敢去往高育良身上泼脏水,说他为了提拔,讨好赵家,给赵瑞龙批美食城。
同样的,高育良也不会因为李达康借祁厅长哭坟一事发难时,反击对方,当年在金山县的种种作为。
这是这个层次的默认保护规则。
斗可以,但绝不能斗的露骨,斗了没有边界。
想要击败对方,更不能下死手,只能在局部战争论输赢。
这一点和国家之间的斗争没区别,造成这样的原因,就是因为高层次的斗争放开手脚影响力实在太大。
更会引发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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