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乐没有杀张正恽，只是欣赏着他的崩溃表情。
她不会告诉他真相，因为说了他也记不住。
当一个被身份牌操控的npc，没有脑子也不错。
等副本关闭，他就什么都记不得，下次会去哪个副本，会拿到什么身份牌，会发生什么都是未知的。
这个副本他是警察npc，下个副本可能就是变态杀人犯。
巫乐坐在沙发上发呆，等待着，如果天亮楚煦还没有回来，她就自己去解决剩下的玩家。
玩家都是健康身体的人类，楚煦的身体很差，他很有可能被反杀。
她懒惰，让楚煦去杀玩家。
张正恽坐在茶几边上的地板上，他血红的眼睛瞪着，一直看着满是尸臭味的冰箱，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可能是吓傻了。
巫乐恶趣味的拿过录音机打开声音，家暴吵架的声音响起，刺耳又惊悚。
张正恽反射性的回头看向她，就这么瞪着她。
“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我需要你给我一个结局啊。”
“你到底是什么？”
“我和你一样。”
“我是人，你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巫乐发现不是只有人类玩家戏弄起来好玩，连拿了人类身份牌的怪物都会变的好玩。
录音机里是乐乐的惨叫声，现实中是巫乐的笑声，夹杂在一起，张正恽听的头皮发麻。
张正恽发现她的确不会杀自己，但是他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变态的心理随时都有变化。
他一直在偷偷用手机给同事联系，但是这里跟装了信号屏蔽器一样，他怎么都发送不出去消息。
录音机的动静这么响，小区房子隔音明明很差劲，左邻右舍却听不见，这个像一个单独的时空。
窗外一片漆黑，看不见对面的楼房，这里像是一座孤岛。
家暴声依旧，女孩的哭喊声很响，但是没人听见，没人帮她，对于她来说世界就是一座孤岛，她被关在岛屿上，除了家暴的父母看不见其他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录音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此刻屋子里死寂。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尸臭味，张正恽依旧连续四十多个小时没有睡觉，现在脑子模糊不清。
好像她起身准备走了？
“不许走……我要把你抓捕归案……”张正恽沙哑的嗓音说道，他踉跄起身要拉住巫乐。
巫乐一个侧身就躲开了他的手，然后去门口。
就在她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门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
巫乐脸上浮现笑容，她下一秒就回到了沙发上坐着。
没有其他人会开门，只有楚煦会来。
楚煦回来了，一身是血，他受伤了，但他脸上带着笑回来的，一回来就走到沙发边蹲下：“乐乐，我杀了他们。”
巫乐伸手抹去他脸上的血迹，“哥哥，你真厉害，你现在和我一样了，我们都是杀人犯。”
我们现在一样了。
这种被归类，被她认同的感觉很爽。
楚煦早疯了，现在他疯的很快乐。
楚煦把上身沾染了血迹的衣服全部脱掉，赤露的皮肤很白，有一点薄肌，他俯身抱住窝在沙发上的她。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他期待的问。
“接下来我们要死在一起，你害怕吗？”巫乐脑袋靠在他身上，手摸着他心口。
心跳声很糟糕，他快要撑不住了。
巫乐原本没想过邀请另一个npc加入杀玩家的行列，但是楚煦很自愿，她是成全他，让他的恶最大化。
“乐乐，给我一个奖励吧。”
楚煦进门的时候嘴唇还是发紫的，现在已经发白了。
巫乐抬头看着他渴求的眼睛，她起身亲了一下他下巴，可是楚煦却擅自低头！
两片冰凉的唇轻轻的贴了一下，在巫乐愣住的时候，楚煦笑了，低头亲亲她下巴，脖子，最后靠在她身上，他没有力气了。
巫乐抱着他，在他快要不行的时候，她抬手掐住了他脖子。
她答应了，亲手杀他。
手越来越用力，楚煦眼睛一直在看着她，他在笑，好像在努力的记住她。
巫乐喜欢他死亡的直视，带着浓烈的她不懂的感情。
她很愉悦，一高兴就忍不住说了：“哥哥，其实你和我也是同类，我们都是怪物，这是一个惊悚游戏的副本，一个游戏关卡。”
明知道楚煦记不住这些，她还是告诉了他，让他得到短暂的真相。
张正恽依旧昏迷了，他没有听到巫乐说的真相。
她双标了。
“喵～”
阳台上，通体全黑的小猫跳进了屋子里，它走到巫乐身边。
巫乐轻轻的把楚煦放在沙发上，小黑跳上沙发，低头闻了闻楚煦的脸，然后张嘴！
巫乐一把捂住它嘴巴：“这个不能吃。”
小黑的大眼睛转溜着。
巫乐把它抱起，“我们走吧。”
……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白色睡裙的女孩从二十栋楼顶一跃而下。
天亮了。
八楼屋子里，昏迷的张正恽手里的手机疯狂闪动，他编辑堆积了一晚上的信息全部都发了出去。
楼下传来惊吓的呼叫声，还有人喊着报警和打120。
不出半小时，楼下聚集了警车，救护车。
有人上了八楼，八楼楼道里全是恶臭味，某个房间的门大开着，警察冲进去只看见昏迷不醒的张正恽。
“张队，张队！”
“呕，冰箱里全是……尸体碎块。”
“太可怕了……”
……
【——副本数据清算中。】
【——都市连环杀人案副本，玩家无人生还。】
【——副本即将关闭。】
……
医院，张正恽醒来脑子还是晕乎乎的，一睁开眼就看见警队的好兄弟坐在床边。
“正恽，你终于醒了，这次案子你太厉害了！”
“太危险了，你单枪匹马，虽然对面是一个女的和一个病秧子，但是也有风险啊。”
“哎，凶手都死了，不会再有群众受害了，但是听完案情我这心里还是很压抑。”
“谁说不是，明明一切都可以阻止的。”
他们七嘴八舌，张正恽听的头大，“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案情？”
“连环杀人案啊，你自己侦破的你装什么装。”朋友捶了张正恽一拳。
张正恽脑子不清晰，他说：“我头疼，你们仔细说说。”
他们只当张正恽在装逼，但是这个大大案子，一个人找到了证据，虽然最后凶手自杀了，但是破了这么大的案子谁不想装逼啊！
“这个悲剧其实是由一个悲剧的家庭开始的，家暴的父母，逼疯的女儿，女儿杀了父母，还把尸体碎块丢在了花坛里，她一直以父母不在家为借口瞒住，还有用录音机播放父母生前的声音，让左邻右舍不起疑，
她从杀害父母开始就疯了，她以杀人为乐趣……顶楼的男人也是个变态，知道她杀人，还帮着一起，他命不久矣，所以才这样疯狂吧。
父母死了，没人交电费，她好几天又没有回家，住在顶楼的男人家里，都没发现冰箱里的碎块臭了。
你发现了他们的罪行，这两人畏罪自杀了。”
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了，完美的犯罪证据链。
可是张正恽却无法自洽，他看见的会动的尸体，漆黑的医院。
“正恽，你怎么发呆啊，想什么呢？”
“想……”
张正恽刚刚要说话，却发现朋友身后是一片漆黑，黑暗弥漫过来，两个好朋友都卡住了，没错，他们像是暂停的视频画面一样卡住了。
下一秒，他自己也不能动弹了，脑子开始失去转动。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他好像听到了一道电子音。
【——［都市连环杀人案］副本达成结局［正道的光］。】
【——副本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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