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妻感情怎么样？”秦颂问。
女人撇了撇嘴：“不怎么样，两个人经常打架，经常有碗盘摔碎的声音。那个大哥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还对女的动手。有几次我听到姐姐的叫声和哭声，我想去看看，我老公拉着我不让我多管闲事。”
“后来我问了其他邻居，他们说，姐姐结婚后，经常被欺负，那个渣男，有几次警察都来了，后来说是家庭矛盾，也就没有追究了。”
女人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继续说：“我听说，以前姐姐还自杀过好几次，有一次是割腕，还有一次是吃了药，还好救护车来的及时人才没事。”
“你说的这些，都是你们看到的？”
女人摇头：“我也是听他们说的，我不爱凑热闹。你去打听打听，周围邻居都知道，还有片儿警，社区的都知道，他们来过几次，但咱们都讲究劝和不劝分，要我肯定劝她离婚了。”
女人又忍不住问了一句：“是不是姐姐出了什么事儿？都怪他们总拦着不让离婚，我听说，姐姐的孩子就是被她老公喝酒后打掉的。”
男人赶紧拉住妻子：“这话我们没见到，可不敢乱说。”
秦颂对他们笑了笑：“知道什么尽管说，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男人拉着妻子说：“咱妈说找你有事儿，你忘了，快回电话给她。”
女人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有点忙。”
房门关上，房间里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这种话你都敢说，不怕惹麻烦啊。”
“我这不是……”后面的话两个人压低了声音，秦颂他们没有听清楚。
二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秦颂冲小徐扬了扬下巴：“走吧，我们再去看看下一家。”
楼房的格局是两梯四户，1-10层是120平以上的大户型。11-22层是中间是单身公寓，两边是两室一厅的房子。
秦颂和小徐挨个走访了这个单元内所有的住户，不排除曲梁被带出房间时有人遇到。
问了一圈下来，他们总结了几点，第一，确实经常听到曲梁家里有打闹的声音，房间隔音不是很好，有点动静听得很清楚，有时候是早晨，有时候是下午，有时候是晚上。
关上门来打架，出了门两个人看起来感情也还好。几年前，邻居看到张雨婷怀孕了，每次出门都看见张雨婷身边站着曲梁，以为新婚夫妻感情很好，两个人正沉浸在即将当父母的喜悦中。
那天一个邻居下楼看见曲梁抱着大肚子的张雨婷，她下半身都是血，邻居还问他要不要帮忙。一路跟到地库帮忙开车门，看到曲梁很紧张的样子，情况紧急，曲梁说她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邻居也没有多问，看着曲梁开车走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在电梯里遇到了张雨婷，她肚子平平，孩子已经没了，那天他们同样听到了争吵声。
后来邻居们住的时间长了，经常能听见他们家的动静，有时候是摔破碗，有时候是重物落地的声音，闹得动静太大，邻居就报警，结果就是两口子拌嘴，没什么事情，警察也只是问问情况，大事化小，劝二人和解。
张雨婷身上的伤也都是他们听到争吵后才出现的，那次，邻居加班回来，看到救护车停在楼下，想看看怎么回事，一会看着医护人员推着浑身是血的张雨婷下来。
还有一次，她吃了安眠药，也是送医及时。
一番打听后，秦颂心里更凉，一个被父母抛弃，好容易找到可以依靠的男人，本以为可以拥有幸福，结果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家暴，她很痛苦，可是大家都劝她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都被救回来了。秦颂不敢想，如果这一次也是自杀，当时的张雨婷该有多么绝望才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现场只有两个人的指纹和脚印，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经过多种物品附带的dNA检测比对，和两个死者的dNA完全吻合，也就是说，那个女性死者确定就是张雨婷。
二人的手机通话记录显示，二人只是平常的联系，和同事，客户之间的联系，没有异常。
被秦颂强调带回来的烟灰缸上有血迹反应，检测后，确定和女性死者的dNA一致。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扑通一声落了地，在秦颂的心里砸了一个大窟窿。
综合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来看，秦颂更加怀疑，这是一起自产自销的案子。张雨婷杀死曲梁然后自杀。
秦颂和小徐加班加点的调查走访。
邻居口中他们夫妻俩的感情并不和谐，多次发生意外，辖区派出所出警记录验证了邻居们的讲述，曾多次上门解决他们家的问题。有两个警察甚至都认识曲梁和张雨婷。
社区工作人员也曾上门劝解，张雨婷只是点头不说话，他们以为解决了事情，最后才知道二人一起死在了护城河，只能为他们感到惋惜。
从小区的监控来看，6月14日夜里22：50分，张雨婷扶着曲梁走进电梯，曲梁靠在张雨婷的身上，脚上没有穿鞋子，乘坐电梯的过程中并没有遇到同单元的住户。
直到地下车库，张雨婷把曲梁放在楼梯口，把车开到跟前，然后把曲梁弄上车。监控画面部分被遮挡，不能确定曲梁当时是否已经死亡。
晚上23：03分，张雨婷开着车子离开小区，一路向东。在周边绕了很久，直到监控拍到他们的车子到达事发地点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
中间隔了两个小时，张雨婷一直开着车带着曲梁的尸体在市里晃，秦颂觉得，可能那时候张雨婷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直到最后才选择这样一种必死的方式结束生命。
事发地点当时没有其他车辆来往，车内也没有找到其他人的痕迹，张雨婷曾经有过自杀的倾向。
秦颂忽然想到同学会的时候，大家一起走出门的时候，张雨欣正跟班里的一个男同学说话，之后曲梁按了喇叭，张雨欣脸色就已经变了，快步走去曲梁的车边，曲梁还专程放下车窗和同学们打招呼。
距离同学会到事发的时间，总共才一个多月，也许这就是这次事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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