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宏伟和林静文一起吃晚餐，为什么林静文在现场只留下了指纹，没有留下dNA，为什么只拿了餐具？还有酒杯上有袁宏伟和吴晓羽的指纹，而酒杯和醒酒器中都有致幻剂。”
“我和小徐重建犯罪现场，大概推断出袁宏伟邀请林静文去家里吃饭喝酒，林静文和他发生了冲突，离开，有人进入现场可能是他用某种手段吓死了袁宏伟。”
“正在他处理尸体的时候，吴晓羽突然来了，他不得不躲起来，为了让她尽快离开，不发现尸体，他拉了电闸，吴晓羽简单的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袁宏伟，然后离开。”
“这时候，我怀疑，吴晓羽并不是因为没有找到袁宏伟离开，而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之后，我们正常找到她询问案件的相关线索，不久后，她就被灭口了，这也进一步验证了我们的猜测。”
“不过，也不排除，那个人和林静文或者吴晓羽联手杀了袁宏伟，但我们能确定，吴晓羽是被灭口的，事后，在电闸和空调开关上都没有发现指纹，也没有灰尘，现场明显被清理过。”
“张超的闯入打破了这些，他席卷了别墅里的几乎所有房间，他否定进入厨房餐厅，所以，林静文的餐具被谁处理了？”
“反言之，带走林静文的餐具好处是什么？上面带有林静文的dNA，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林静文的真实身份，我们和林静文两次见面后，她就失踪了，不得不让我想起曾经的唐娇娇。”
“她留下的线索太少了，没有固定居所，我们无法查到她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一直认真听秦颂诉说的吴队终于开了口：“如果她的身份是伪造的，和唐娇娇一样，这么久了，我们都没有任何线索，作为一个年轻人，不可能不使用身份证住酒店，办理业务，租房等等。”
“你的意思是，伪装的身份？”
“还记得唐娇娇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火车站，监控清楚地拍到她的脸，还有去网吧，我甚至怀疑她是故意让监控拍到，她甚至还故意冲着监控露出了脸，为什么？”
秦颂想了想说：“是为了让我们看到她的脸，排查她做过伪装的脸，这样，她大大方方卸下伪装，即使在我们身边，也不会引起怀疑。她不需要用那张身份证来生活，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
吴队这么一点，困惑秦颂多年的问题似乎有了解释。
“如果这样，那个大彪是不是也可以？”
吴队笑着点点头：“没错，突然出现的一个拾荒者，特征明显，与人频频发生冲突，是为了让大家记住他，你们调查的时候，提到大彪的特征，是不是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线索。”
“是，我们很快找到了线索。”
“既然几个案子有了一条串联的线，现在想想，他们作案的动机呢？哪一个更合理？”
“梁峰是因为女人复仇被杀。钱图，侵财。蒋德海，和一个流浪汉发生冲突我们以为是激情杀人。王丰华，以为是他以权谋私被杀。袁宏伟，财或者色，看起来每个动机都合情合理。”
“不得不说，凶手很厉害，他计划周密，成功杀人，逃脱，引导我们调查他们想让我们查到的线索，这样，不就钻进一个死胡同了么？”
秦颂握拳砸在另一只手掌中：“原来是这样，换个角度，好像完全不同了。”
正说着，小徐探出头来回张望，看见坐在走廊尽头的二人，冲他们招了招手，二人朝病房走去。
“陈乾醒了。”
小徐压低声音说。
吴队率先走了进去，陈乾正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心电监护仪时不时发出滴滴声。
没等众人开口，陈乾先开了口：“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声音虚弱。
吴队冷冰冰说：“你好好养身体，这几天我们会寸步不离的照顾你的。”
吴队又对秦颂说：“等下小孙就过来了，我们俩在你还不放心。”
秦颂尴尬的笑了笑：“没有。”
“你们先回吧。”
“不差这几分钟。”
吴队坐在隔壁病床上，秦颂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小徐站在窗边，三个人把陈乾围在其中。
陈乾闭上眼睛，一会又睁开眼睛，他没想真的死，要不，抹脖子绝对来的更快，他想拖延时间，给乔靖南他们更多应对的时间，也不想他们的委屈，无人知晓。
当年历经痛苦的123个家庭，还有无数因为这场事故受伤的人，他们饱受了多少苦痛，还有像他这样被连带的人，又有多少，他是唯一一个么？
上次见面，陈乾提到要不要把秦颂干掉，被乔靖南和唐坤否定了，他们的目标只是名单里的人，那张报纸，唐坤，陈乾，乔靖南分别都有收藏。
乔靖南是善良的，明明在杀死梁峰的时候可以选择在出租屋里，那时候路上，小区里大都没有监控，冬季，深夜，想囚禁一个人不是不可能。
但他依旧冒着严寒，在那片废墟里一点点把他折磨到快死了，也是不想把租住的房屋变成凶宅，一方面也是更好的逃脱嫌疑。
还有唐坤，他始终是个老好人，杀人后会在女儿的遗像前絮叨很长时间，认识他的人对他都是赞不绝口。
再到陈乾，也许狠心的只有他一个人，一次他甚至跟着秦颂走了两条街，差点就动了手，后来乔靖南的出现，拉住了要动手的他。
终究除了吴晓羽，他们没有多杀无辜的人。
可是，他真的有这么恨这些人么？他失去了大好的前程，失去了美满幸福的家庭，失去了所有。
有时候他在想，该恨谁？谁才是该死的人，也许杀死这些人是他唯一的宣泄口。
如果当时他们其中有一个人良心发现，选择让孩子们先走，是不是可以多活几个孩子，如果他们都施以援手，有序离开，是不是不会有那么多孩子因为踩踏中毒而死？
可是没有如果，所以三个人才会不约而同，选择用一样的方式来复仇，作为幸存者，作为遇难者家属，作为一个失职的带队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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