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端起酒坛倒了一杯，屠大爷看向百里东君，笑道:“这位小兄弟，我能不能再来一杯啊？”
百里东君:“欲求必有。”
沐晴疑惑地看向他:“我说屠大爷，你什么时候这么羞涩了？”
屠大爷没有说话，而是弯下腰，同时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个巨大的酒杯。
灵素眨了下眼睛:“同样是一杯，屠大爷有点贪心啊。”
沐晴扶额，他就说嘛，屠早什么时候变了性子了。
屠大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打了个酒嗝，“好熟悉的味道。”
李信撇了撇嘴，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百里东君问道:“屠大爷喝过这过早酒？”
“我不知道什么过早不过早，我只知道这酒里呀。”，屠大爷哽咽起来，“有娘亲的味道，从小娘亲每年都会给我酿这种酒，我想我的娘亲了。”
说着两眼泛起泪花，屠大爷举起双手扇了两下，背过身去，“失态了，失态了。”
叶鼎之笑道:“这酒，也让我想起小时候，竹马成双，早得刚刚好。”
柳月:“东君，你说这酒适合温柔的女子和清癯的老者，可现在看来，像屠大爷这般豪情的男儿，还有叶鼎之这种漂泊行客，也爱这酒。”
百里东君:“人有百态，酒中千味，谁知道恰好选中哪一位呢？”
柳月点头:“好，这酒呢，也喝过了，那就让我们来尝尝，这肉如何。”
叶鼎之:“我这里也是，欲求必有。”
……
雷梦杀依旧蹲在门外，对着那几名看守絮叨。
“柳月不让我进，你们也不让我进，我还是他师兄呢。”
他站起来捶捶腿，“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出来，柳月这家伙不会整我吧？”
门内。
叶鼎之将羊腿上的肉片了下来，“尝尝吧，诸位。”
在场七人有六人都落了座，除了李信。
沐晴晚饭还没吃，这会儿眼睛都饿绿了，正好这烤羊肉可以当做他的晚饭，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嗯……好吃……嚼嚼嚼……再来一块。
柳月尝过后，说道:“这羊肉似是蛮国的。”
“蛮国？”，百里东君好奇道，“叶鼎之，你去过蛮国。”
叶鼎之:“北蛮吗？去过的。”
柳月:“我之前有幸，参加过他们的祭神会，这羊腿，足足烤了六个时辰，叶鼎之，你不单单只是去过，而是在那儿待过一段时间吧？这羊腿的火候，步骤，可不是去过的人能够烤出来的味道。”
叶鼎之:“是，在我心中，游历一个地方，并不是走马观花地看，而是要真正地融入到那里生活，没有几年的一起生活，怎能算是真正的游历呢？”
百里东君轻笑:“叶鼎之，没想到你年纪和我差不多，经历倒如此丰富。”
叶鼎之:“我最北去过北蛮，最南去过南诀，西面游历过大小佛国，东边也曾扬帆出海，这世间之大，我只怕去的不够多，去得不够远。”
百里东君叹息:“你还真像我儿时的一位朋友啊，若他还活着，一定同你一样潇洒自在。”
二人相视一笑，目光彼此的暧昧起来，沐晴差点噎到，赶紧喝了一口酒顺了顺。
在底下等待的李信实在看不下去了，一甩袖子问道:“所以，柳月公子，什么时候能给我个答复？”
柳月:“关于方才这酒，相信在座的诸位，心里都应该有了答案，胜出者就是百里东君。”
“他那酒的酿法，不过是寻常米酒罢了，我的可是……”，李信不服气，话说到一半，才想起自己干的好事，声音戛然而止，“你们学堂偏袒徇私。”
柳月:“你的酒的确是好酒，口感醇厚。”
“那是为何？”
柳月:“可这酒，即使是再厉害的酿酒师，也需要半年，才可以酿出这个味道，可你却用了短短六个时辰，就酿出了这味道。灵素，查查他。”
灵素纵身一跃，就到了李信身边，李信下意识地看了自己的袖子，正欲逃跑，被灵素一脚踹在腿弯处，从他的袖子就掏出这个小酒壶。
灵素晃了晃瓶子，又凑近闻了闻，一掌将李信推开，“公子，此人应是用壶里的酒，替换了现场酿出来的酒。”
柳月:“名字里带个信字，却做出如此卑劣之事，赶出去。”
屠大爷:“来人啊。”
立时便有两名赤膊打手出来，将李信抬了出去。
“放开我，不公平，你这样不公平……”
屠大爷:“我不管你们什么规矩，但是我觉得小兄弟这过早酒，就是比他那杯好喝，哈哈哈哈……”
柳月低头浅笑。
叶鼎之:“既然这酒已经判定了，我的肉也已经吃过了，那便请柳月公子，也给个评判吧？”
柳月:“学堂初试，时辰已到，百里东君，叶鼎之，过初试。”
此次大考，共一百人，过初试者十六人。
“柳月啊柳月，你果然没令为师失望啊，一百位只剩下十六位，正好，正好。”，李长生坐在围栏上喝酒。
柳月坐在一旁抚琴:“师父交给弟子的任务，弟子自然是要尽力完成。”
李长生:“辛苦你了，那你好好休息休息啊，接下来的终试呢，我让雷二和墨五，去做就行了。”
“不。”，柳月停下抚琴，“弟子愿意去。”
李长生好奇道:“这可真是破天荒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了？”
“因为这次大考，出现了很多有趣的人，所以弟子很期待，他们能为学堂带来怎样的惊喜。”，柳月起身走至李长生身前，“而且……”
李长生:“而且什么？”
柳月:“我想收一名做弟子。”
“真的？”，李长生来了兴致，“哎呦，终于不和我争了？”
柳月失笑:“弟子昨天晚上问过他了，他实在不愿意，说若是拜我为师，那就差了辈了，而且，我现在也教不了他什么了。”
“是啊，刚进学堂的时候那么小一点儿，成天和风七黏在一起，短短几年时间，就已经逍遥天境了。”，李长生叹了口气，“他是个早慧的，他不愿意拜我为师的顾虑我也明白，你说说，两个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生在帝王家了。”
柳月:“老七和小云儿跟那位牵绊颇深，不过他们心在江湖，只愿他们能够早日脱身。”
李长生仰头喝酒，看向了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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