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了窗台，给每个人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
“来，先敬我们的小陌，有她真好！”周亚柒突然端起酒杯，玻璃杯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声音清亮，眼底闪着水光，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在高也微微泛红的耳尖上停留了一瞬，“这么多年，不管我们走多远......只要回头，彼此都在，这份情，比什么都金贵。”
周亚柒举起酒杯，琥珀色的液体轻轻晃动。
“干杯！”陆能第一个响应，他的酒杯碰上周亚柒的，发出清脆的声响。高也默默举杯，指尖在杯壁上留下模糊的指纹。欧穆和贝诺也站了起来，杯子相碰的瞬间，溅起几滴晶莹的液体。
墨陌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融化了。她端起酒杯，冰凉的杯壁贴着她的掌心。透过晃动的酒液，她仿佛看见时光那头，年轻的他们围坐在公园里，举着可乐罐干杯的样子。
那时的阳光也是这样温暖，周亚柒的笑声也是这样清脆
“敬我们。”墨陌轻声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液滑过喉咙，带着微微的灼烧感，却让她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贝诺作为全场唯一不喝酒的人，主动担起了倒酒的职责。他修长的手指握住青瓷酒壶，微微倾斜，琥珀色的黄酒便如细流般滑入欧穆、陆能和高也的杯中，酒液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轮到墨陌和周亚柒时，他换了一瓶红酒，只倒了半杯，暗红的酒液在玻璃杯壁上挂出浅浅的弧度。他的动作优雅而利落，倒酒时甚至没发出一丝碰撞声，仿佛这场合于他而言早已驾轻就熟。
众人纷纷举杯，玻璃与玻璃相撞，清脆的声响在包厢里荡开。墨陌仰头抿了一小口红酒，酒液带着黑樱桃和香草的馥郁滑入喉咙，暖意从胃里缓缓升腾，一路蔓延至心口。她抬眸环视，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掠过——陆能笑得张扬，眼角挤出细纹；高也唇角微扬，眼底却藏着克制的温柔；欧穆举杯的姿态依旧从容，可指节却微微收紧；周亚柒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让泪掉下来；贝诺安静地注视着她，目光如静水深流。
眼前熟悉的面孔，突然让墨陌觉得眼眶有些发热——这些年她躲起来，害得那么多人担心她，赶紧低头夹了一筷子蟹粉豆腐，嫩滑的豆腐在舌尖化开，鲜甜的滋味却压不住喉间的酸涩。
大家就算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见面也没有疏离感。酒过三巡，话题渐渐打开。
“那客户一开始慌得不行，生怕品牌形象崩盘，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陆能聊起最近接的一个公关案子，眉飞色舞地比划着，故意停顿，吊足胃口后才猛地一拍桌子，“危机源头压根不是产品质量问题，而是竞争对手雇的水军在带节奏！”
随后，他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弧线，模仿数据流的走向，“我直接扒出对方Ip，证据甩过去，对方当场就怂了！”
陆能讲得兴起，手舞足蹈的模样活像个说书先生，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舆情监测的黄金时间是危机爆发后四小时，你这次反应够快。”高也安静地听着，指腹无意识地在杯沿摩挲，直到陆能说到关键处，他才淡淡补了一句，明明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却精准点出要害，惹得陆能冲他竖大拇指，“要不怎么说你是行业标杆呢！”
周亚柒则凑近墨陌，手肘支在桌上，托着腮说道，她的睫毛上还沾着一点未干的湿意，可语气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泼，“我上个月遇到个奇葩客户，非要让我把LoGo设计成七彩霓虹灯效果，说这样‘有记忆点’……”
周亚柒翻了个白眼，惹得墨陌轻笑出声。
贝诺大多时候在倾听，偶尔被问到近况，也只是简短回答，“还是那样。”
贝诺的目光却总在墨陌身上停留——见她酒杯空了，便不动声色地添上；见她筷子在松鼠鳜鱼前犹豫，便轻轻转动转盘；甚至在她被辣到轻咳时，早已将冰镇的酸梅汤推到她手边。
墨陌察觉到了这份无声的照顾，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贝诺却只是微微颔首，仿佛这一切再自然不过。
墨陌恍惚想起多年前的某个雨夜，佟魏也是那样沉默地为她撑起一把伞，伞面倾斜的角度，也是这般恰到好处。
餐厅包厢里，水晶吊灯洒下温暖的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对了，贝助理，你之前是不是在城西的小桥那里救过一个人？”周亚柒突然开口，她夹了块色泽红亮的东坡肉放进嘴里，状似随意地问道，声音清脆悦耳，却让贝诺舀汤的动作猛地一顿。
汤勺与碗沿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怎么知道？那是几年前的事了。”贝诺抬头看向她，眉头微蹙，声音里透着惊讶，视线不自觉地扫过周亚柒纤细的手腕，那里戴着手链，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墨陌心里一紧，放下筷子，悄悄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周亚柒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而贝诺的眼神里则满是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那姑娘就是我啊！”周亚柒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拍了下桌子，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周亚柒的动作幅度有些大，差点碰倒面前的酒杯，幸好坐在旁边的贝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欧穆嘴里还塞着半块红烧肉，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高也则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视线在贝诺和周亚柒之间来回移动。
“没想到，竟然是你。我记得那天救上来的姑娘，穿了件黑色皮衣，戴着重型头盔，根本没注意脸，后来就送去了医院。”贝诺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仔细打量着周亚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失笑出声，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晚上，他刚和宋一霆结束了一场出差，开车经过城西那座老桥时，看到一辆失控的机车……
“我当时还在失去阿擎的难过里，一时想不开就骑机车往桥上冲。”周亚柒的声音将贝诺拉回现实，她的语气轻松，却掩不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后来脑海里听到小陌的声音，心里突然就怂了，减速的时候没控制好，连人带车翻了下去，还好你跳下来救我。”
说到这里，周亚柒突然起身，几步走到贝诺身边，张开双臂俯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当年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今天总算补上了。”
这个拥抱来得猝不及防，贝诺的身体瞬间僵住。鼻尖萦绕着周亚柒身上的香水味，是雪松混着桂花的香气，清新中带着一丝甜腻。他犹豫了两秒，才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目光却不经意间撞见墨陌促狭的笑容，耳尖顿时微微发烫。
旁边的欧穆直接看呆了，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陆能和高也也一脸惊讶，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一段故事。
“我早就知道了。”墨陌笑着上前，挽住周亚柒的胳膊，“上次贝哥跟我聊起当年救人的事，说那姑娘穿黑色皮衣，骑一辆复古机车，我就想起亚柒之前跟我说过的往事，后来特意问了她机车的型号，一比对就知道是你们俩了。不过我没说破，就是想等你们自己认出来，多有意思。”
“你这丫头，心思真多。”周亚柒点了点墨陌的额头，指尖沾了些许口红，在墨陌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淡淡的红印。
贝诺也无奈地笑了，眼底的疏离彻底散去，多了几分熟稔的暖意。
“快说说，当年具体是怎么回事？”欧穆搬了把椅子凑过来，一脸好奇，脸上写满了八卦的兴奋，活像个等着听故事的孩子。
“可以说么？”贝诺看向周亚柒，征求着她的意见，这个下意识的体贴举动让周亚柒心头一暖。
“都过去那么久了。”周亚柒摆摆手，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唇上留下一抹诱人的酒渍。
得到周亚柒的应允，贝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那天我刚从外市出差回来，开车经过那座桥，就看见前面的机车不对劲——车速忽快忽慢，方向也不稳，骑手还时不时回头看，像是在跟谁赌气。”
“我觉得不对劲，特意放慢车速跟着，没想到她突然猛打方向往栏杆上冲。”贝诺顿了顿，目光落在周亚柒身上，带着几分后怕，“我当时脑子一热，也没多想就停车冲了过去，刚好看见她连人带车翻到桥下去了——幸好下面是浅滩，水不深。”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重组——他跳下河时皮鞋里灌满了水，沉重的机车压在那个瘦小的身影上，黑色的皮衣在浑浊的水中像一片飘摇的叶子……
“我跳下去的时候，她已经晕过去了，看到手脚都有伤，我不敢妄自处理，就立马抱起来送医院了。”贝诺的声音有些发紧，“后来因为有些私事，就没有再跟进，回头我有去问医生，说只是轻微脑震荡，没什么大碍，我才放心。”
“原来你还特意回去问了医生啊。”周亚柒的脸颊泛起微红，声音也轻了些，无意识地转动着手腕上的银链，那是陆擎生前送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我当时醒了之后就听说有人救了我，想找你道谢，却不知道你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遇上。”
欧穆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叮当作响，几滴汤汁从瓷碗边缘溅出来，在木纹桌面上晕开几朵油花。
“这就是缘分啊！”欧穆的声音突然洪亮起来，在包厢里炸开，他却浑然不觉自己的音量已经高了几度，只是咧着嘴，兴奋地来回看着贝诺和周亚柒，脸上堆满笑容，活像个撮合相亲的热心媒婆，“既然遇上了，赶紧加个联系方式，何况还是小陌的好朋友们，以后常联系。”
墨陌忍不住扶额，嘴角却微微上扬，伸手轻轻拽了拽欧穆的袖子，指尖碰到欧穆的衬衫袖口，上面精致的袖扣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语气无奈，但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显然还是有点不习惯他突然的这副咋咋呼呼的样子，“欧穆大哥，你太夸张了，怎么跟东来一样。”
周亚柒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睛弯成两道月牙，眼尾的睫毛膏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泽，好奇地歪着头，一缕卷发从肩头滑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东来是谁？也是宋先生的助理吗？”
“是，欧穆大哥可是罕见的闹腾。”墨陌笑着说道，目光在贝诺和周亚柒之间来回游移，神情放松了许多。
“嘿！我哪有闹腾？我这叫热情！”欧穆立刻不服气地瞪眼，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夸张地挥舞着双手，差点打翻面前的水杯，幸好坐在旁边的陆能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贝诺看着他们斗嘴，忍不住也笑了，原本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他低头抿了一口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莫名让他觉得安心。窗外的夜色渐深，餐厅的灯光在他们周围形成一个温暖的茧，将这一刻定格得格外温馨。
看着墨陌和欧穆的互相掰扯，周亚柒忽然伸手从包里掏出手机，动作干脆利落，像是早就等着这一刻。
“早就该加了。”周亚柒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划，锁屏应声而解，“不管是不是因为这层缘故。”
屏幕亮起的瞬间，贝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壁纸是一张四人合影。周亚柒和墨陌站在中间，阳光从她们身后洒落，给她们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周亚柒穿着明黄色的连衣裙，笑得见牙不见眼，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是要把所有的快乐都挤出来；墨陌则安静地站在她身旁，唇角微扬，温柔而内敛。她们左右分别搂着陆能和高也，四个人挤在镜头前，背景是临海公园的日落，整个画面温暖得让人移不开眼。
贝诺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温热的陶瓷触感让他稍稍回神，可心里却仍泛起一丝微妙的情绪。照片里的周亚柒笑得那么灿烂，眉眼间全是鲜活的生命力，阳光在她的发梢跳跃，仿佛连时间都在那一刻停滞。他盯着屏幕，几乎无法将眼前这个明媚的女孩和记忆中那个他从水里救起来的单薄无力的仿佛随时会消散的身影重叠起来。
“这是去年夏天拍的。”周亚柒似乎注意到了贝诺的视线，轻声解释道。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屏幕，照片里的四个人仿佛随着她的动作鲜活了起来。“那天天气特别好，我们四个疯玩了一整天，最后在公园看日落的时候，陆能突然说要拍照，结果拍完才发现，我的头发被风吹得像个疯子。”
她笑着拨了拨自己的发尾，一缕碎发从耳后滑落，在脸颊旁轻轻晃动。她的动作很自然，像是那天的风还停留在指尖，带着夏日的温度和阳光的气息。
贝诺凝视着周亚柒的侧脸，忽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轻轻松动了一下，像是长久以来紧绷的弦终于被拨动，发出细微的震颤。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令人心颤的事实，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本以为墨陌这些年刻意的疏远，或许根本不是因为没能从佟魏的离世中走出来，害怕见到宋一霆，而仅仅只是在避开他们所有人。她照常生活、工作、社交，只是再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们这个小圈子，就像用橡皮擦轻轻抹去了生命中的某一页。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闷，杯中澄澈的茶水映出他微微扭曲的倒影。
“好啦，加个好友？”周亚柒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的笑脸也跟着晃动，像是要把那份快乐传染给他。。
“好。”贝诺回过神来，连忙点头，掏出手机，黑色的磨砂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哑光，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调出二维码扫描界面。
周亚柒凑近了一点，发丝间淡淡的柑橘香气飘过来，让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扫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他迅速在备注栏输入“亚柒”，犹豫了一秒，又鬼使神差地加了个爱心表情。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点击了保存，耳根顿时烧了起来，连忙把手机塞回口袋，假装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说起来，那天真是多亏了你。”周亚柒收起手机，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眼神真诚而柔软，像是盛满了星光，“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
话音在这里戛然而止，周亚柒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餐桌上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欧穆收起了笑容，低头转动着手机；墨陌轻轻握住了周亚柒的手腕，指尖在她突出的腕骨上摩挲了两下，像在确认什么。
“我只是做了任何人都会做的事。”贝诺摇摇头，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手指轻轻敲击着茶杯边缘，发出细微的声响，包厢里暖黄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喉结上下滚动，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那你现在还难过吗？”
窗外适时地传来一阵夜风，撩动窗帘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周亚柒的指尖在酒杯边缘停顿了一下，深红色的酒液映出她微微晃动的倒影。
“不会了，走出来了，因为有她和大家。”周亚柒抬起头，先是看了看墨陌，得到对方一个鼓励的点头后，嘴角慢慢扬起一个真实的笑容，眼角微微弯起，露出狡黠的神情，“先说明呀，就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我也是不会出卖小陌，不要试图从我身上打听关于小陌的事情。”
贝诺闻言轻笑出声，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注意到墨陌的手指突然收紧，指节泛白。
“亚柒。”墨陌突然出声打断，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将垂落的长发别到耳后，露出泛红的耳廓，这个动作让她手腕上的银色手链发出细碎的声响，目光在贝诺脸上停留了一瞬，又飞快移开，手指无意识抚摸着酒杯，“我允许你们的见面，其实已经默许了。况且就算我不让，他们会想办法让你们告诉他们的。”
包厢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陆能和高也对视一眼，默契地保持沉默。欧穆的视线在三人之间来回转动，胖乎乎的脸上写满了好奇。
“小陌，我们也只是听哥的话。”贝诺笑着解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伸手调整了一下衬衫袖口，露出腕间一块低调的机械表，“而且，万不得已，哥也不会叫我们去查你的事。”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的闸门。确实，以前是这样，不然这几年她消失的时光，以宋一霆的人脉，怎么会查不到她的踪迹呢？贝诺在心里默默补充道，注意到墨陌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神情，那里面有怀念，有挣扎，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贝诺给欧穆投去了一个眼神。欧穆接收到信息，适时地清了清嗓子，举起水杯的动作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回去吧。”欧穆的脸上堆满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为了这次的认识，最后干一个？”
“好！”大家异口同声地应道，气氛重新活跃起来，“干杯！”
五个杯子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周亚柒的笑声像一串银铃，在包厢里回荡。她故意用自己的杯子重重撞了一下贝诺的，溅出的水珠落在贝诺深蓝色衬衫的袖口，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抱歉抱歉。”周亚柒嘴上这么说，眼里却闪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她抽出纸巾就要去擦，身体微微前倾，发丝间淡淡的桂花香若有若无地飘散开来。
贝诺下意识躲了一下，两人的手指在空中短暂相触，又迅速分开。那一瞬间的温度让贝诺心跳漏了半拍。
“我自己来就好。”贝诺接过纸巾，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他低头擦拭袖口时，没看到周亚柒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以及墨陌若有所思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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