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游出去几米，又是一个巨浪，将她狠狠拍在回了刚才的礁石上。
秦苑被摔的天旋地转，浑身骨头都像是散了架，狼狈的摔倒在洞口的礁石上，一口腥甜涌上喉间，又被她生生的咽了回去。
又来？那鲛人回来了？
远处一道身影，利箭般朝她游来。
青蓝色的鱼尾灵活地搅动海水，几个呼吸的功夫，已经到了她面前。
“你就是欺骗我鲛族的那个人类？”
人未到，声先至，一道女声传入秦苑耳中，不同于刚才那鲛人的空灵低沉，这声音是那种带着些许倨傲的高昂御姐音，好听归好听，只是语气并不友好，尾音带着丝丝尖锐。
这次出现的竟是个女性鲛人。
洞外的视野良好，这次秦苑清楚的看见她的长相。
她一头黑发微微卷曲，堪堪及肩，五官立体深邃，美艳大气。上半身布满了细密的青蓝色鳞片，经过脖子一直蔓延到下颌和眼尾，一双黑色的大眼正恶狠狠的瞪着秦苑。
“我没有欺骗鲛人。”秦苑挣扎着坐起来辩解着：“我甚至今天第一天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鲛人。”
“那又如何？”
鲛女手指一动，一道暗流抽在秦苑脸上。
“不知道不代表没有害过，你们人类不是有句古话叫父债子偿吗？秦书礼做过的孽，你来还不是很合理吗？”
秦苑觉得左脸颊传来热辣辣的麻木的肿胀感，她觉得牙齿都松动了。
但这点疼痛远没有鲛女的这句话对她的震撼大。
秦书礼？这和秦书礼有什么关系？
鲛女狠狠地盯着秦苑，眼里满是仇视。
“别狡辩了，我不想听，你们人类，就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再怎么舌灿莲花，也改变不了你该死的命运！”
她青蓝色的尖利手爪猛地向秦苑的脖子狠狠地抓了过来。
秦苑一惊，求生的本能让她用力的撑着礁石就地一滚，躲开了迎面而来的利爪。
一整块礁石被崩坏，四分五裂，溅起的碎块砸在她身上，生疼。
鲛女惊讶地睁大的双眼。
“我王的血脉果然强大，居然能让脆弱的人类拥有如此敏捷的反应力！”
她猛然甩起青蓝色的鱼尾，击起一大片海浪卷向秦苑，声音像被激怒了一般，变得更加尖利。
“但是你依然毫无胜算！”
秦苑惊恐地看着巨浪掀起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直直送向鲛女的利爪。
那利爪以蹼相连，上面覆满了细细的青蓝色鳞片，尖端泛着金属的冷光，秦苑毫不怀疑她能瞬间把自己撕成两半。
突然，海中出现了一个旋涡，旋涡快速扭转了海浪的方向，秦苑再次被拍在了礁石上，她再也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
她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断了，疼的她眼前发黑，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条黑色的巨大鱼尾甩飞了鲛女，将二人隔开来，之前的鲛人男子再次出现。
“润棠，谁让你动手的？”
“王上！”
名叫润棠的鲛女向他低头行礼。
“人类背信弃义残害我族至此，秦书礼更是害您的罪魁祸首！无论此女是否参与，作为受益人她都尤其该死！
既然秦书礼没有信守承诺，那我们也不能让人类利用鲛人的血为所欲为！杀了这个女人，我们鲛人族另寻出路！”
“她还不能死。”
鲛人王的语气平静淡然，丝毫不受润棠激动的情绪影响，非常适合他冷玉般的音色。
“王上！”润棠更加激动了：“您不能相信人类，您忘了老王上是怎么死的了吗？”
“我不会忘，但我也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
鲛人王冷冷的瞥了一眼润棠又道：“她还有用，你别自作主张坏我的事！”
润棠被这一眼盯的心里一激灵，满心的愤怒烈焰像是被冰水浇过，她瑟缩了一下，才后悔过来今天这事她做的有多冒失，赶紧低下头去应是。
“属下不敢。”
润棠有点心虚地看着趴在礁石上半天没动静的秦苑，游过来伸出指尖戳了戳。
“她不会已经死了吧？”
秦苑白皙的手臂上立刻冒出一缕鲜红色血丝，飘散在海水里。
润棠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还有呼吸呢，可别被她戳死坏了王的计划。
鲛人王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移到了秦苑的腰上，丝质的白色布料上，有几个小洞，沾染上几片不太明显的淡红色血迹。
“人类脆弱至此，却能将我族骗的这么惨。”他收回目光：“润棠，带她去大长老那里。”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心些，别让她死了。”
秦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岩洞里。
岩洞很大，但视野却很好。数不清的发光贝发光鱼和各种小珍珠附着在石壁上，散发着荧荧的微光。各色微光交织在一起，把整个岩洞笼罩在一片光晕里，美轮美奂。
一个白色的鲛女正在给她处理手臂上的擦伤。
其他伤口也都被涂上了一层浅黄色不知名的粘液，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伤口处却泛着微微的麻痒，至少不是那么疼了。
察觉到她气息的变化，鲛女抬起头看向她。
这一眼直接把秦苑看怔住了。
她的鳞片和头发都是银白色的，瞳孔是浅浅的琥珀色，银白色的鱼尾在水中散开犹如一袭华丽的婚纱，非常漂亮。
长相也不似润棠那般美艳具有侵略性，她的五官更精致，带着点精灵似的仙气，头发很长，发间点缀着珍珠和贝壳，和鱼尾一起飘散在水中像是有呼吸一般沉浮着。
在岩洞里朦胧的光晕中，美的简直令人窒息。
她符合了传说中人类对美人鱼的一切幻象，空灵，美丽，神秘，还自带仙气！
看见秦苑醒了，她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声音也温柔好听的让人无法跟她说一句重话。
“你醒了，还疼吗？”
秦苑赶紧摇摇头。
她甚至有一点紧张，像是初恋的毛头小子站在难得和自己说话的女神面前，竟是连让她失望的话都不忍心说。
这倒是无关情爱，完全是人类对美好事物的一种本能呵护。
好吧，她承认她有些颜控。
鲛女忍不住笑出了声：“鲛人族的医疗条件有限，这药充其量有点生肌止血的效果，你伤的还挺重的，怎么可能不疼。”
其实秦苑很清楚，那鲛人王没杀她必然是还对她有所求，依照润棠恨她的程度，秦书礼惹得事情只怕很难让她在鲛人族全身而退。
所以能够给她止血保她不死已是法外开恩，即使鲛人族有好药也不会给她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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