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太多事情了，我不太全部记得，但是有那么几件印象深刻的。”季嘉以想了想，“比如……你高考结束那天。”
郁晚璃也想了想：“那天考完试，我没有见到年彦臣啊。”
“你是没见到他，他却见到你了。”季嘉以说，“他带了鲜花，还订了餐厅，想跟你告白。”
“告白？！”
那个时候，年彦臣就动了和她在一起的心思吗？
“可不，”季嘉以眉飞色舞，“考完了，成年了，可以谈恋爱了，他巴不得将你追到手，免得有其他男人觊觎你。结果到了考场，他又怂了。我使劲劝啊，鼓励啊，他才没有临阵脱逃。结果——”
季嘉以一拍手：“你跟你们班上的男同学一起走出考场，有说有笑的，手里已经抱着一束鲜花了。年彦臣一看，掉头就走，我说什么都没用，拦不住。”
郁晚璃抬头，看着旁边的年彦臣。
他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唇，又垂着眼。
“你到底……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郁晚璃问，“每次都能听到不同的新鲜故事。”
从李妈嘴里，从管家嘴里，从筠筠和季嘉以的口中，乃至是从妈那里……
她总是能得知，年彦臣是如何爱她，追求她的。
年彦臣咳了咳：“你别听季嘉以瞎说。”
“瞎说？我手机里还保存着照片，当时我都拍下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年彦臣一个眼神杀过去。
季嘉以无所畏惧：“我一直都没找到机会问你，郁晚璃，你当时抱着的花是谁送的？”
“……是筠筠啊。”
郁晚璃考完最后一门，江筠筠就已经备好了鲜花。
至于她和男同学有说有笑……
这不是很正常吗？
难道她要板着脸和同学交流？
年彦臣这醋意也太大了，脾气也大，还特要面子。
要是那天他真的表白了，是不是很多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
人生也因此改写。
“呐，呐，”季嘉以连连摇头，“看吧，年彦臣，你当初就是不够勇敢。”
“说完了吗？”
“没完！”
年彦臣：“我看你完了。”
这时，郁晚璃出声：“你想对季总干什么？”
有人撑腰，还是最能压制年彦臣的人，季嘉以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继续爆料。
“来来来，郁晚璃，这还远远不止呢。你上大学报到的第一天，年彦臣也去了，他……”
年彦臣实在是受不了了，迈开步伐就朝季嘉以走去。
见状，季嘉以连连后退：“干嘛？杀人灭口啊。”
“你知道就好。”
季嘉以立刻转身就跑，没一会儿跑远了，不见身影。
年彦臣冷哼一声。
只是，一回头，看见郁晚璃笑吟吟的望着自己，他又低下头去，眼神飘忽，尴尬又不知所措。
“季总不说了，你来说。”郁晚璃笑得眼睛都弯弯的，如同月牙，“我正听得起劲呢。”
“晚晚……”
年彦臣又无奈又拿她没办法。
“谁叫你把季总吓跑的？”郁晚璃无辜的耸了耸肩，“而且，你本人来说，是不是更真实更接近事实真相？”
年彦臣咳了咳：“过去太久了，印象不是很深了。”
郁晚璃拖长声音：“哦……忘记了是吧。”
“嗯。”
“行吧，”郁晚璃点点头，“只是我有句话想问你。”
“什么？”
“为什么不能再勇敢一点。”
年彦臣沉默了。
郁晚璃直直的盯着他，非要等到他的答案。
“年彦臣，当初你主动表白的话，也许我们早就在一起了，顺利的谈恋爱，见家长，订婚结婚……”郁晚璃叹息着，“何必像现在这样，互相折磨，相爱相杀，错过了这么久。”
她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她一个人的低喃。
随后，两个人之间变得无比的安静。
静默了好一会儿，年彦臣才开口：“晚晚，因为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所以，我很胆怯。”
他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
他想要的，都得到了。
在郁晚璃的身上，年彦臣感受不到她对自己的情意。
如果他主动去追求，表露了心意，却被郁晚璃婉拒了，他要怎么办？
再厚着脸皮追求吗？
以年彦臣的性格，是干不出来这种事情的。
可是叫他放弃，叫他不要再爱下去，他也做不到。
于是……
年彦臣就这么一边爱着，一边沉默着。
他宁愿去郁家上门提亲，也不愿意跟郁晚璃表露心意。
他爱她，但不让她知道。
“哪怕现在，晚晚，”年彦臣低低道，声音沙哑，“我也没有感受到你对我的喜欢。”
倒是她的恨，她的气，他完完全全体会到了。
年彦臣勾了勾唇，嘲讽的笑了笑：“我就想着，只要我不表白，不吐露心意，我就不算失败，我就没有被你拒绝。等到了合适的机会，有一定的把握了，我再告诉你，我爱你。”
“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过了这么多年，我终于跟你说我爱你，却不是在我认为合适的机会时。相反，是在最不合适的时候。”
“在我们深陷仇恨，充满矛盾，互相伤害对方的时候，我表白了。那时，晚晚，你已经是我的妻子。”
一直以来，年彦臣想，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她的人，也足够了吧。
只要郁晚璃在他的世界里，在他的身边。
笑着笑着，郁晚璃忽然笑不出来了。
她收敛了笑意：“年彦臣，你想听听我的心路历程吗？”
“想。”
“你藏得太好了，我始终都没有察觉出来，你对我有意思。我只觉得你高冷，不苟言笑又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成熟稳重……我觉得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幼稚的邻家妹妹。”
“如果在那个年纪，我知道你的心意，也许我会对你改观。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年彦臣，我们错过了太多年。”
郁晚璃转过身去，走到落地窗前。
冬日暖阳照射在她的身上。
长长的走廊里，十分寂静，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无人敢上前打扰。
“可以不用再错过的，晚晚。”年彦臣走到她身后，“过去已经过去，我们还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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