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或许是出于对“李时愿”过往功绩的尊重与惋惜,上面的人出面了。
他们不再强求一个“恢复原样”的天才,而是以一种近乎仁慈的姿态,为我安排了一份工作。
清闲,稳定,待遇优厚,在一个无关紧要的部门,做着几乎不需要动脑的文字整理工作。
这像是一种体面的“养老”,是对过去贡献的肯定,也是对现状的无奈接受。
当然,也可能还期盼着他哪天能够恢复记忆。
然而,这份看似安稳的工作,对我而言却是新的煎熬。
单位里,处处都是熟悉那个“李时愿”的人。
同事们或敬畏,或好奇,或带着“伤仲永”般的惋惜与我交谈,每一句话都可能暗藏着我无法接住的“典故”。
我害怕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暴露自己,害怕被看出这皮囊之下早已换了灵魂。
这可不是之前在那个世界了,那个世界只有家人和朋友,避着一点就行了。
这边是无数科学大佬,这些人一个人的脑子抵得上无数个。
就比如萧学沐和魏薇,总感觉他们一眼就把我看穿了。
只能庆幸这两人是好的,并没有拆穿我。
但是其他人我不敢保证,都是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这些人都是天才中的天才,要是知道我可以穿越,可以重生,谁知道会不会把我抓去切片。
那种如履薄冰、时刻需要伪装的感觉,几乎让我窒息。
逃离的念头,再次不可抑制地疯长。
可是逃去哪里?似乎没有第二个选择。
大连,那座刻印着我最初温暖与最终冰冷的城市,那片能让我在咸涩海风中获得片刻喘息的海域,成了我唯一能想到的避难所。
因为经过那几年的,我已经习惯了那片海域了。
这一次,情况比上一次“降临”时要好上太多。
那个离去的“李时愿”,不仅留下了显赫的名声,更留下了我无法想象的巨额财富。
银行账户里的数字,足以让我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在大连最舒适的地段,过着远比前世、乃至比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要优渥的生活。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吗?用他人的财富,来安抚我漂泊无依的灵魂。
我再次提出了离开的请求,去大连“静养”。
或许是因为我“失忆”后表现出的“颓废”与“固执”让人无可奈何,或许是那份清闲工作本身也意义不大,上面再次批准了。
小叔小婶依旧难过,刚开始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的,特别是小婶。
她不在乎我有多少成就,只希望我平安待在身边,但还是执着不过我,也只能反复叮嘱我照顾好自己,常联系。
踏上前往大连的旅程,我的心境与上一次截然不同。
少了最初的惶恐与探索,多了更深的谨慎与隐藏。
我仔细查阅了那个“李时愿”公开的功绩,越看越是心惊。
这还只是公开出来了的,看着这里和原本不同的轨迹,我觉得肯定还有很多没有公开的功绩,不然不可能那么多大佬来关心我的。
那何止是天才,简直是推动了一个时代前进的巨擘!他的名字,注定要被镌刻在史册之上。
与这样的光芒相比,我渺小如尘。
我更加坚定了信念,必须隐藏到底,绝不能露出一丝马脚。
否则,在这巨大的反差下,我面临的绝不会再是善意的安排,而是无法想象的风暴。
重生和穿越的秘密是一个吸引人的东西,还有,谁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想要那个“李时愿”回来。
毕竟一个混吃混喝等死的人和一个科学天才,谁更加珍贵,这个想都不用想。
我在大连海边买了一处视野极佳的公寓,安静,私密。
每日看着潮起潮落,画画,看书,尽量不与外界产生过多联系。
我试图用这种近乎隐居的生活,将自己与那个耀眼的名字彻底割裂开来。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几乎快要适应这种富足而孤寂的“新生活”时,那几个如同梦魇般的身影,竟然再次出现了。
我的那几个舅舅,还有他们的家人,至于姥姥姥爷,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听说这些年过得非常不好,两人的工作都让儿子接班了,但儿孙没一个孝顺的。
在我在他们家的那一辈子,二老可不是那个年纪去世的,在那个世界,二老可还活的好好的。
可能是因为那个世界,他们一家用着我爸妈的抚恤金吃得好喝的好,自然要长寿一些吧!
他们不知从何处打听到我,或者说“李时愿”来到了大连,并且似乎处境“不佳”。
因为在他们看来,离开核心圈子就是落魄。
便又厚颜无耻地贴了上来,像施舍亲情般想从我手里讨钱。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觉得即使我被赶出来了,手里应该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闻着风就赶来了。
通过一些渠道,我隐约了解到,那个离去的“李时愿”性格似乎颇为刚硬。
早年因为舅舅们试图攀附或者做了什么触及他底线的事,被他狠狠教训过,甚至动了手。
好像几个舅舅腿都被打断了,自此他们才不敢轻易骚扰,只能远远巴结着小叔小婶。
但那个“李时愿”让他们一分钱的都没有讨到,还将他们的名声搞臭了。
因此他们这辈子可没有那辈子的潇洒了,过得极为凄惨。
如今,他们大概是觉得“我”失忆了,落魄了,又变成了可以拿捏、可以吸血的“软柿子”。
看着几个舅舅那瘸着的腿,我还是有些惊讶的,没想到那个“李时愿”在那个年纪就有那个胆量,下手这么重。
我不禁想着,要是我当初也有那个“李时愿”的勇气该多好,那肯定不会落个客死他乡的结局。
看着他们那熟悉的、带着虚伪笑容和贪婪眼神的脸。
上上辈子遭受的种种虐待、欺骗、寒冷与饥饿,如同冰锥般刺入我的记忆。
那股压抑了两世的怨恨,几乎要冲破我的胸膛。
法治社会?我当然知道,我不能像那个“李时愿”一样动手,也不能做出明显违法的报复。
但是,不代表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学着这个时代的人,挂上疏离而礼貌的微笑,接待了他们。
他们假意关心,实则打探我的财产和现状。
我顺着他们的话,示弱,表现出一种“失忆后浑浑噩噩,坐吃山空”的假象。
然后,“无意间”提起,我最近听信了某个“朋友”的话,投资了一个看似前景光明。
实则我通过隐秘渠道查到早已内部亏空、即将暴雷的皮包项目,投进去了“一大笔钱”,还感叹“回报率”真高。
我看到了他们眼中瞬间燃起的、如同饿狼看到猎物般的光芒。
果然,没过多久,我就听说,我那几位“精明”的舅舅,几乎是掏空了家底,甚至还借了外债,想方设法地挤进了那个所谓的“项目”里,做着发财的美梦。
自那以后我没有再关注后续,因为我知道结果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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