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第519章
“从双腿被废的那年，八岁！”南旭琮嘴角的微笑没有减，只是眸子染上的更多是一种的哀伤之感，“十五年，我每一个夜里都想着挥舞我手中的长剑，我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拉满一张弓箭，然后，射出去！”
纪芸菀上前去从背后抱着他的腰，将自己的头放在他的后背上，“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是。”他眸子一沉，手中的三支箭同时射出！
噗！
几乎那三人同时吐血，那血染红了地面，染红了那衣襟！
铁峰等人惊讶地看着那三人倒在血泊当中，而手中的刀还没有来得及砍下！
铁飞花吓得半死，看着铁峰，“二哥”
众人看向那拉弓箭的方向。
南旭琮已经转身，将弓箭放在龚术的手中，反手就揽着纪芸菀，“是，谢谢你给我的这一个机会。”
他的星眸看着她，低头，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了她的樱唇，她触及那温热的唇瓣，嘴角一笑。
“十五年，你的箭术依然精湛，恐无人能敌。”纪芸菀推开他的唇，清冷的眸子看着他。
他笑，“龚术，将院子里都处理好，王爷来了，就让他自己看着处理！”
“是！”龚术点头。
南旭琮一把就拦腰抱起纪芸菀，往墨轩园走去。
晋南王整个人就坐在床上，一个人静静的，呆愣如柱。
此时，外面开始闪电打雷。雨下了起来。这是夏天以来的第一场瓢泼大雨。下人们来不及打扫院子里地上的血迹，就被大雨给冲刷了。
“王爷，冷王妃就要不行了！”外面的小厮大声喊道。
“王爷，四小姐被下毒，奄奄一息！请王爷速速去看啊！”又是小厮在喊。
不过，那是一个时辰之前的事情了。
晋南王木讷地推开房门，然后就朝着芸香阁的方向走去。
纪芸菀此时倒是在兰若园中，看着南旭琮在给冷若兰医治。
一个时辰之前。
他们在床上翻云覆雨。
她问道，“我是不是一个狠毒的女人？”
“你是我爱的女人。”他道。
“我作恶无数，恐天地也要惩罚我。”
“我愿替你承担所有罪恶！”
“我的心”
“是我的！”她话没有说完，他已经接上，“芸菀，你太善良，你的心在煎熬我不想你这样。他们的下场，是活该！”他吻着她的眼泪，冲击着她的美好。
“给晋南王留个后吧！”她道，“我也想给你生个孩子。”
“听你的。”他重重给她极致感受。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了这里。
她是魔，也是佛。
南在青一直惊恐万分地坐在外面，不知道怎么才好。
晋南王一脚一脚朝着芸香阁中走去，而芸香阁中，云老太君的佛珠掉满一地。
“陈姑姑，我晋南王府要灭了”云老太君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生命力一般，看着面前的陈姑姑，陈姑姑此时正在将三品香插在那香炉中。
“不会的，不会的”陈姑姑听着她的话，立即走到云老太君身边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起来的！”
“我不应该逼迫上官秀儿喝下那毒药的我，我作孽无数，上天要降大灾给我的子孙后代！”云老太君恍然道，“我二十年的忏悔都不能够消除我的罪孽啊！”
“嘭”一声，那门猛地被劈烂，晋南王手持长剑，嘴角囔囔地看着屋里的云老太君和陈姑姑，“你，你竟然杀死了秀儿”
“我儿”云老太君身形一抖，整个人就跪在地上，“娘娘对不起你”
“她有何错？”晋南王目光赤红，走进来，“我一直不明白，为何娘会突然搬来这芸香阁中原来原来”
“她，她”云老太君话不成语，“是，是娘的错”
陈姑姑看着心惊胆颤，立即就往门外跑去。
晋南王目光怔怔看着云老太君，“她，她索命来了”
“我们这王府，要灭了，灭了！”他喃喃道，一把将长剑扔到一边，就坐在那地上。门外风吹雨打，雷电交加。
“我唯一的儿都没了没了”他忽而笑起来，“是做孽啊我生的一大堆的女儿，却是各个不中用，娶的妾，一个个都是毒妇，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到头来，死的却是自己哈哈，是我作孽，还是她们作孽？”
——
南旭琮将锦被盖上到冷若兰的身上，站起来，“孩子保住了，会健康生下来。”
纪芸菀听着这话，嘴角一笑。
周围的人听着，无不惊讶，又是那么的惊喜。在外面的南在青听着这消息，立即冲进来，“大哥，您说的是真的吗？不，四殿下，您，您说的是真的吗？”
“嗯。”南旭琮不想搭理这个女人，她是没脑子，但是，心却是黑的。
纪芸菀微笑着没有说话走了出去。
南旭琮快步跟上。
但，此时倒是外面冲进来陈姑姑，“救命，救命啊！”
纪芸菀定了定心神，深呼吸了一口，才道，“陈姑姑，何事？”
“王爷提剑上了芸香阁！云老太君有危险啊！”陈姑姑立即就跪下来，“四殿下，四皇妃，请您们救救王爷和老太君啊！”
“奶奶，她”纪芸菀看向南旭琮，南旭琮道，“没事的！”
晋南王要杀亲娘？周围的下人都惊愕了，这府上的人是怎么了？一个个像是被魔头附身一般！竟然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现在恐怕只有纪芸菀和南旭琮是清醒的！
南旭琮牵起纪芸菀有些冰冷的手，“芸菀，没事的。”便朝着芸香阁中走去。陈姑姑等人立即跟上。
等赶到去的时候，却是看到的是晋南王此时就呆坐在那地上，而云老太君已经悬梁自尽！
众人大惊。
而陈姑姑浑身哆嗦着，上前去，“老太君！老太君！”
纪芸菀惊愕呆愣在那里，而南旭琮立即上前去，一把就将人给解下来，然后赶紧施救！
晋南王看着他们到来，倒是道，“不要救了，她自己选择的”
众人脸色全都煞白，老太君当着亲儿子的面上吊自尽，而做儿子的竟然没有去阻拦！这个晋南王府是受了诅咒遭天谴吗？！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
南旭琮一怔，但是手中的力量还是输入到云老太君的体内，“爹，难道你就忍心让奶奶死去？”
“是她毒死了秀儿杀死了你母亲！”晋南王此时冷冷道，他从地上站起来，“不用救她了，让她去吧！”
南旭琮整个人都怔了，那手中的力量顿时抽离。
纪芸菀呆愣。
晋南王能够看着云老太君悬梁自尽，想必是痛恨她杀了上官秀儿！但是，那是自己的生母晋南王道，“作孽啊！呵呵呵！”他苦笑几声，就要走出外面去。
“冷王妃没死，孩子保住了！”纪芸菀突然道。
晋南王脚步一停，那原本无光的眸子里有了亮光，“你，你说什么？”
纪芸菀走到南旭琮的面前，她捧起他那有些呆愣的脸，“琮不要难过，好吗？”
南旭琮拨开纪芸菀的手，他手中集聚起力量来，重新输入云老太君的体内。
晋南王呆愣地看着他们。
周围死寂，没人敢出声，没人敢走动。
终于，云老太君猛地咳嗽起来，纪芸菀一把就将她扶着。
而云老太君看到面无表情的南旭琮和纪芸菀的时候，整个人泪流满面，“为何，为何，琮儿，琮儿你要救我？”
“没有问什么。”他淡淡道，拥着纪芸菀起身来，“我们走吧！”
纪芸菀看着他，眸子里的柔光看着他，“好。”
云老太君看着他们，久久不能说话，而陈姑姑立即上前去，“老太君啊，你怎么想不开啊！”
“我作恶太多”她喃喃道。
晋南王看着南旭琮和纪芸菀走了出去，回神，立即就走了出去，冷若兰没有死！孩子保住了！
这是纪芸菀和南旭琮的恩泽
纪芸菀静静地就陪着南旭琮一同出了府，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走在皇城的街道上，两人牵着手，没有说话。
雷雨在他们出来的时候停了。
红飞和翠舞在府门处看着他们两人走远，面面相觑，而此时铁峰和铁花飞两人也上前来，龚术也来了。
“爷和四皇妃”
“不知道。”
“他们”
“会没事的，我想，他们大概是出去走走散散心。”
“府上的事情太多了！”
“哎，我们走吧！”
纪芸菀良久之后，突然停下脚步来，南旭琮被她扯住，也停下来，面带疑惑地看着她。
“你在想什么？”纪芸菀看着他，虽然皇甫秀儿不是他的生母，但是，也算是呵护他的人，如今，知道的是云老太君逼死皇甫秀儿的，岂能不痛恨？但是，他却救了云老太君。
他的心，是矛盾的吧，和自己一样终有那么软的一块地方。
不过，有时候死的人不痛苦，而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我在想，你累不累。”他此时笑，转身对着她，“不如，我们去前面的客栈坐一坐。”
“我听你的。”纪芸菀见他笑，自己也笑。
两人到了附近的一个客栈要了一间厢房，叫上一壶百花酿，两只酒杯，一碟花生米，一碟牛肉。
纪芸菀和他靠着坐在一起。
“我在想，我到底为的是什么。”纪芸菀笑，给他斟了一杯酒，自己也一杯。
“为了什么？”南旭琮微笑，手端起她给自己倒的酒。
“我其实也不知道。”纪芸菀一笑。
“那就不必探究了。”南旭琮将酒喝了。
“过了今天，所有的日子还会继续。”纪芸菀将花生米夹入自己的口中。
“好。”南旭琮揽着她的腰，“按照原来想好的走，没有人能够停下来了”他俊朗的容颜一笑，给纪芸菀夹了一块肉。不能停下来了，今晚的突发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小插曲
纪芸菀张口将肉吃下。自己打了主意，如果她们不惹她，她可以放过南仙仙和南在青两人。
冷若兰已经疯了，现在也不过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晋南王想必顶多的是扑在那个未曾出生的孩子身上
纪芸菀笑着给南旭琮斟慢酒，亲手端起，将酒喂入他口中，“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雨后清晨的空气是非常的清新，连阳光都是暖的。
纪芸菀和南旭琮回到府上的时候，晋南王派人封了南昭雪的昭日园，南昭雪在凌晨的时候，终于毒发不治身亡。照着大夏周朝风俗规矩，未出阁的女子死亡不能发丧、不能吊唁、不能设灵堂等等，要封起其生前所住的院落，也不得让人前去做简单的打扫。
这一层的意思是，这个未出阁的女子，就像是从来没有生存过一样。
南仙仙心中窃喜，又有着一丝的担心。
阴差阳错，没想到死的是南昭雪，而不是冷若兰！
但是，此时的兰若园有更多的人在把守。
南仙仙想着要进去，不行。
南在青虽能进出，也不能够停留了太久。
晋南王已经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吃住都在兰若园了。守着那个疯癫的，却是怀着自己骨肉的女人。
他自知年纪已大，而且，身子虽然有纪芸菀曾经给的调配的药撑着，但是他也知道，命不过三五年。
南旭琮已经出府办事去了，纪芸菀就留在墨轩园中，缝缝补补，给他做袍子。
不如歇着做一做她喜欢的事情。
相安无事过了几日，南旭琮傍晚回来的时候，告诉给晋南王听，他和纪芸菀要在五天之后离开王府。新的宗王府已经建成。
晋南王听后笑了笑，“琮儿，那就在府上再好好享受这五天时光吧！”
“是。”南旭琮离开了晋南王的书房，然后走了出去。
晋南王心情好了很多，因为，冷若兰的孩子很健康，还差三个多月，孩子就可以降生了。
他翻开了自己的书册子，倒是想起前几天有人送来的帖子来，便找了来看。
呀，竟然有人想着要上门来提亲，说是要娶南在青！
晋南王仔细看了那帖子，微微点头。是宋城的一处人家，虽然宋城有点远，但是南在青毕竟脸上的疤痕太多，恐怕要是嫁给皇城内的公子哥们为妻，是不可能了，顶多为妾，但是，自己一个王府的庶女，怎么可以做妾呢？
这户人家，虽然是商贾，但是看着介绍不错，可以考虑考虑。
现在的确应该操心南在青和南仙仙的婚事了当初南昭雪还想着要嫁给马睿，可是，却当晚就没了。可惜。
想想，还是将南仙仙嫁给马睿好一点，若是真的如南仙仙所言，和她配合着嫁给南旭琮做侧妃，那不知道情况如何啊！自己这王府已经欠南旭琮和纪芸菀两人太多了
“爹。”却此时，从外面有人喊了一声。
晋南王抬头，“是仙儿，进来吧！”正好，自己可以劝劝仙儿，让她改改主意。
南仙仙进来，然后就跪在晋南王面前哭泣道，“爹，我听闻四殿下和四皇妃五天之后就要离开王府了！”
“嗯，的确是这样的，你先起来吧！”晋南王上前来，扶着她起身。
“爹，你可还记得您跟我的约定？”南仙仙哭着道。
“什么约定？”晋南王决定先要装聋作哑，看看能不能打消她的念头。
“爹，您不是说过的吗？要帮我成为四殿下的侧妃啊！”南仙仙此时上前来小声道，说完还看着周围有没有人在偷听。
“额，这仙儿啊，你还是嫁给马二少将军吧！爹明日就给去说这门亲事！”晋南王微微皱眉道。
“爹，你说话不算数！”南仙仙立即就道，她微微带着怒火地看着晋南王。
“放肆！”晋南王一巴掌就拍在那书案上，“你们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岂有你乱来？滚回去，你就等着嫁给马二少将军！那是个好男人，你应该谢天谢地才是！”
“爹！”南仙仙被他的怒气给吓住了，但是又想着要撒娇看看能不能有扳回的余地，但是晋南王已经朝着外面喊人，“铁卫！”
“是！”几个铁卫立即打开了书房的门。
“将三小姐送回到仙仙园去！”晋南王已经不想再看南仙仙。
南仙仙哭喊着，但是于事无补，只能够被铁卫送了回去自己的仙仙园。
“来人，给我看好三小姐！”晋南王生怕南仙仙会做出些什么偏激的事情来，赶紧补充命令。
夜色无边，府上点上了华灯。
南旭琮进入到院子里，就看到纪芸菀坐在那桌旁，认真地给他缝制袍子，嘴角弯弯一笑，上前去，“芸菀。”
“回来了。”纪芸菀笑着放下他的袍子，上前去将他拉过来，“来，我给你新做了袍子呢！看看合不合身。”说着袍子比拟在他的身上。
一处地下宫殿当中，浑身黑色的至尊王者坐在那高高的宝座上，他俯视看着远处站着的男人，薄唇上扬，“二殿下能够找到此处，实属难得！”他的声音，透着五分的讥讽。
皇甫霆被两边的影卫去掉了蒙住眼睛的黑布，才道，“西域王真是不简单，竟然能在天子脚下建造如此宽大奢靡的宫殿，实在是让皇甫霆佩服！”
“说你的来意，孤王不喜欢拐弯抹角！”依云上城此时从自己的座上走下来，他的剑眉浓厚，双眸紫红深沉，隐隐有寒光涌现，那浑身魔烈之气充斥着这硕大的宫殿，让皇甫霆倍感压力。
皇甫霆定了定心神，才道，“我想和西域王联手，铲除皇甫炫和皇甫宗、镇北王府、纪将军府和马将军府！”
“口气很大！”依云上城走到他面前，“可是，你有些不自量力！”
皇甫霆压下心中的怒气，道，“若我能够与西域王联手，就绝对不会是不自量力！”
“呵呵呵！”依云上城冷笑三声，看着他，“孤王可以帮助你，事成之后，你要将大夏周朝的一半江山给孤王！”
“没问题！”事成之后还不知道你有没有能力将我的一半江山夺去！
依云上城笑，“还有一个条件。”
“你说！”皇甫霆咬牙。
“纪芸菀是孤王的。”依云上城仿佛品尝着世间最醇厚的美酒。
皇甫霆听着嘴角的弧度扬起。又是纪芸菀呵呵，依云上城，你也有软肋！
月光此时慢慢移动，倒是被天边吹来的乌云给慢慢遮住了，地上的光华被掩盖了一大半，黑沉沉的，风吹起来。
翌日，倒是阴天。
“四皇妃，您可以了吗？”在外面站着的红飞和翠舞两人有些焦急地问道，纪芸菀在屏风内微微皱眉，“没！”怎么这纱裙这么难穿！
“要不要奴婢进去帮您呢？”翠舞问道。
“不了，我快好了！”纪芸菀此时怔了停下来，她看到在梳妆镜里面的女人，她的后背脖子上竟然出现了一朵血莲。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不知道？自己明明记得的是，自己的身上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那南旭琮有没有知道？他和自己欢爱的时候有看到这朵血莲吗？
南旭琮从外面走了进来，“四皇妃呢？”
“回爷的话，四皇妃还在里面。”红飞和翠舞两人立即跪下行礼。
南旭琮不说话，直接走了进去，“芸菀”
纪芸菀听到这话，回神将纱衣穿在身上，“我快好了，你先别进来。”自己不确定他有没有发现但，自己不想他发现！这，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南旭琮撩开了珠帘进入到屏风内，他看着她在穿，上前去，“我帮你。”
“都说让你在外面等，好不听话！”纪芸菀换了心神，嗔道。
南旭琮傻笑一声，上前去替她整理好衣裳，然后给她绑了腰带，“我喜欢。”
“就你贫嘴！”纪芸菀笑，轻轻捶了捶他的胸膛。南旭琮一把抓着她的手，眸子看向她，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低头，他笑，“若不是事情太急，我倒是喜欢陪着你就好！”
“快走吧！”纪芸菀听着他的话，抬头催促道。
南旭琮见她抬头，便亲了一下她的红唇，“姚后忽而在宫中设宴，定不安好心，我们小心对付即可，现在不宜正面交锋。”
“嗯。”纪芸菀点头。
马车颠颠，纪芸菀和南旭琮离开晋南王府。
南仙仙在房中通过丫鬟得知南旭琮和纪芸菀入宫赴宴，知道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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