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第538章
听着南旭琮的话，纪天逵和纪定北都点头，这倒是很有道理。但听听，南旭琮竟然知道封锁在西域城内的消息，这其中的力量有多强大恐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现在是最佳时机。”南旭琮薄唇微动，“既然爹和大哥今日下午就要去边疆，就尽量采取这样速战速决的决策。我已经让人通知镇北王，让他现在按兵不动坚守城池，等你们到了的时候，再商议良策退敌。”
“好说，就这样办！”纪定北点头。
纪天逵“嗯”了一声，将地图慢慢收起来，而纪定北倒是示意了一下南旭琮走到一边去，“天逵，你帮爹部署一下。”
“是。”纪天逵低头继续。
南旭琮和纪定北一起走出这书房，慢慢沿着长廊散步，一边倒是聊着。
两人走了很久的路。纪定北才道，“芸菀可是又给四殿下添麻烦了？”
“怎么如此说？”南旭琮笑，“倒是我时常给芸菀添麻烦，呵呵！”南旭琮笑了笑。
“哎，好好照顾她，爹欠她太多啦！还请你多多照顾！”
“爹放心，芸菀是我的心头肉，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南旭琮点头，这纪定北还是个懂得爱惜儿女的父亲。这倒是令他想起晋南王来，晋南王如今就一心要守着冷若兰和她腹中的孩子，还有南在青而已。想当初，儿女众多的时候，却是一心扑在那政事上，想着怎么样去结交权贵，去攀升自己，可是到头来，却宁愿不要那些，去断了那些关系，也要一心守着家中仅仅剩下的几点血脉。
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去追悔，可是有用吗？失去的东西恐怕已经难以再回来！
“那，你们都已经半年了，芸菀可是怀上了？”纪定北小心翼翼试探道。
南旭琮轻轻摇头，“是我不好，我没有刻意要孩子，但是请爹放心，我会让她尽快怀上的。”南旭琮笑了笑，略表歉意。
纪定北看着南旭琮，却是摇头，“你不用骗爹，爹知道，知道她的情况。”
南旭琮微微怔了怔。
“爹有罪，爹对不起她啊！”纪定北此时道，两人走入这观日亭当中坐下来。
“嗯？”南旭琮疑问。
“当时，我和镇北王联手抵御西域进攻，有一次，俘虏了一小先锋，她却是放走了他！我感觉脸上蒙羞，加上战事吃紧，所以，盛怒之下，命人绑了她当众鞭笞，事后未等她身体康复，就派人遣送她回府，以致她身体受了冰寒啊！我若是当时想明白一些，我疼她一些，那她就不会现在身子羸弱，恐不能生育啊！”
南旭琮听着不是滋味，但看着纪定北脸上的愧疚，想了想，还是道，“爹您不必自责，芸菀她没有怪责过你。您当时这么做，也是事出有因。爹大公无私，以军令为上，以军纪率军，芸菀放了那小先锋，的确犯了错，受到惩罚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为何不当时医治好才让她归来将军府中！当时将军府中豺狼狗女众多，为何不好好保护！
“是啊！当时逃兵众多，将士有些散漫，我若是不趁此机会将军纪严明，恐怕无人能听我率领！”纪定北叹气，“罢了罢了！始终是爹对不起她！而今，还请四殿下能够多多替我这个没良心的爹照顾她啊！”纪定北转身，轻轻用手拍了拍南旭琮的肩膀。
南旭琮点头，“是。”
“只是纪定北还有一事相求。”纪定北突然要跪下来，连说话自我称呼都改了，南旭琮惊讶立即扶着他，“怎可下跪？爹，快快起来。有事尽管说。”
“好，好。”纪定北才站起来，他看着南旭琮，道，“你，你是四皇子，往后会有很多的侧妃或者是夫人，臣可否可否请四殿下保住芸菀的正妃之位尽管她会无所出，然，然，老臣老臣也仅有这个心愿而已！”
纪定北说着竟然眼眶中有了一丝的浊泪，“老臣知道无后为大，但，请四殿下念在老臣一家为大夏周朝尽心尽力的份上，求保全她的地位和身份！”说着还是跪下来。
南旭琮惊呆了，他立即上前去，将纪定北扶起来，“我南旭琮无论是南世子也好，是四皇子四殿下也好，都绝对不会娶侧妃，纪芸菀只会是我南旭琮唯一的一个妃子，她是我唯一的妻！所以，还请老将军爹爹起来！”
这会听着南旭琮这般的说话，顿时整个人愣了，“四殿下，你这般做，肯定不行的！”
“行不行，取决于我，而不是别人！”南旭琮此时冷冷道，“他人若是想要逼迫我娶侧妃，我会拒绝。”
“那，那子嗣……”纪定北简直是难以相信，自己都做不到，而他是四殿下，往后若是时来运转，成为皇帝，那他的后宫也是只有纪芸菀一个人？这是绝对的不可能啊！
再假设，纪芸菀真是无法生育，岂不是他后继无人？这是万分的罪恶，会被世人谴责的，不是谴责他，而是谴责纪芸菀啊！
自己只是想着请求他能够将纪芸菀的正妻之位保住而已，别的就不多想的！
“芸菀能生多少个孩子，我南旭琮就有多少个孩子。她还年轻，来日方长呢！爹就不必担心了。”南旭琮笑，自己曾几何时都是一样对着纪芸菀这样说过！自己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
纪定北惊了惊，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南旭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半晌了，纪定北才道，“我还是胆敢请四殿下能够娶一两个侧妃延传子嗣！就为大夏周朝的万民着想！”
“呵呵，我几个皇兄他们都已经有着侧妃或者是正妃，不愁没有子嗣来继承这大统之位！”南旭琮笑，“爹，您就别多想了，我心中自有分寸。”
“那，那好。”纪定北点头。
南旭琮笑了笑，请他一起坐在石凳上，扯开了话题，聊聊别的事情，“爹，你可是知道渤海是否与西域或者是与扶桑联合，从北面压境，继而侵犯我中原之地？”
纪芸菀和秦夫人、陌琦琦、纪思思四人聊着家常。纪芸菀也知道了纪天逵前不久因为陌琦琦怀孕的缘故，已经抬了通房丫鬟。纪芸菀心中感慨，这要是自己怀孕了，若是南旭琮有需要，岂不是自己也要给他抬个通房？
看着纪芸菀失神，秦夫人倒是笑了笑，“芸菀，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呢？”
“没。”纪芸菀回神闪了闪眼睛，“我在想，老祖母现在如何了，在静园可安好？”
“额”秦夫人此时怔了怔，脸色都变了。纪芸菀发觉不对劲，立即紧张问道，“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夫人她，她病了好久，一直躺在床上，恐怕过了熬不过这夏天了。”
秦夫人此时道，“我看着你们忙这忙那的，所以就没有告诉你们。”
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而且都已经成了四皇妃，自然有些事情是不能够去烦的，尤其，这是老人病重，带着一丝的晦气，要是说成被沾染了晦气入她宗王府，岂不是被人嫌恶？
纪芸菀惊愕，“怎么可能？我上次回府的时候，看老祖母还是精神挺好的，她不过是偶感风寒而已，怎么会变得这么严重？”
“阿姊，爹和娘说，这是正常的，阿姊不必伤心啊！”纪思思此时道。
“是啊！老祖母年纪也大了，这病难治。”陌琦琦此时微微叹息。
纪芸菀站起来，“我要去静园看看老祖母，我不信这病不能治好！”
“这，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四殿下他”秦夫人担心问道，她现在是皇室中人，多少有些禁忌才是。
“他不会怪责的。”纪芸菀道，自己的心他肯定懂。
“那，那就好。”秦夫人点头，遂起身来。
“我也一起去！”纪思思立即站起来就道。
“嗯，去，一起去看看老夫人。”秦夫人点头。
四个人一同去了静园中。当踏入这静园的时候，纪芸菀就闻到一阵非常浓厚的药味，而且这些药味杂七杂八的，根本就不知道是不是医治元老夫人的风寒！
纪芸菀皱眉，回头看着秦夫人，秦夫人倒是一丝的都没有感觉不妥，用丝帕捂着自己的鼻子慢慢走着，看向陌琦琦还有纪思思，陌琦琦倒是皱眉，兴许是因为刚刚开始有孕迹象，所以捂着鼻子还要不断想要驱赶迎面扑来的味道。
纪芸菀停下来，道，“娘，大嫂，你们就别去了，你们都是怀着身孕，这静园到处都是一些浓厚的药味，所以，你们还是回去吧！我和五妹一起去看看老祖母就好。若是有什么情况，我会派人处理。”
“这，好！”秦夫人点头，“实话说，自从我发觉自己有孕之后，就没有怎么踏入这里来，一，老爷也不怎么允许不赞成我到这里来，二，这药味让我闻着也是有些想要吐的”
“那请娘和大嫂出去吧！”纪芸菀道，“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秦夫人应了声，就和陌琦琦一同相互搀扶着，身后的丫鬟也上前去，慢慢扶着她们两人。
但纪芸菀追上前去，赶紧问，“娘，既然老祖母病了，那是什么人请的大夫，还有，谁负责的熬药给老祖母的？”
“是这静园的丫鬟嬷嬷。哦，对了，郭嬷嬷已经因为犯了羊癫疯，所以我就派人送了她回乡下，就另外找了一个姓朱的嬷嬷，那朱嬷嬷就负责服侍老夫人的。”秦夫人此时道。
“羊癫疯？”纪芸菀皱眉，“郭嬷嬷一向身体很好的，怎么会犯了羊癫疯呢？”
“哎，世事无常，哪里知道这身子的什么时候犯病了呢？”秦夫人叹息道，“我给了她好些的银两让她在乡下安身，能否安享晚年，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纪芸菀点头，能够做到这样也是不错了，但是这其中自己就是感觉有点不对，慢着，自己一定能够查出来的！
“那娘你和大嫂先回去休息吧！”纪芸菀欠身行礼道。
“就不必行礼了。”秦夫人笑笑，和陌琦琦一同走了出去。
纪芸菀此时目光落在纪思思的脸上，“五妹，你可以与我一起去看看老祖母？”
“嗯，去！”纪思思还有一些稚气未脱的感觉，但纪芸菀看她的眸子，却看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气质和心思。纪芸菀转身一同和纪思思走了进去。
十岁，十岁，也懂得很多事情了！
纪芸菀微微转头，恰好的也是看到纪思思此时看向自己的目光，两道目光此时触碰在一起，纪芸菀窒了一下，“五妹，你可是在看什么？阿姊的脸上可是有脏东西？”
“不是啊！”纪思思笑着道，“我看阿姊的玉簪好漂亮！”
纪芸菀笑了笑，“是么？呵呵，谢谢五妹称赞！”
纪思思眨了眨眼睛。
“我们赶紧进去吧！”纪芸菀道。
“是。”
两人进入内院中，丫鬟禀告了，便有一位大概三十五六上下的有些肥胖的嬷嬷带着几个丫鬟前来，一看着纪芸菀和纪思思，赶紧跪下行礼，“奴婢拜见四皇妃，见过五小姐！”
“都起来吧！”纪芸菀清冷的眸子看着这一行人，最后目光落在这领头的肥胖嬷嬷身上，“你就是朱嬷嬷？”
“奴婢正是。”朱嬷嬷立即就要跪下来。纪芸菀已经一手伸出就拉着她那略微有些肥胖的手，朱嬷嬷根本不知道纪芸菀竟然会去牵她的手为的是不让她跪下！
当下浑身就打了一个冷颤。
纪芸菀将手抽回来，“不必跪着了。”
“是。”朱嬷嬷此时低头不敢看纪芸菀，纪芸菀此时眸子清冷得仿佛是要看穿她们的灵魂！那气场犹如带着死亡煞气，让这几人都感觉难以呼吸！
“我想问问，这院子里是谁负责熬药给我老祖母的。”纪芸菀此时一脸的无害，她也不直接进入里屋去看望元老夫人，就是先站在这里问。
“回四皇妃，”朱嬷嬷此时道，“奴婢负责的是服侍老夫人的全部，煎药的是小悠和小敏负责。”
听着朱嬷嬷的话，顿时就有两个年轻一点的丫鬟上前来，
“奴婢是小悠。”
“奴婢是小敏。”
纪芸菀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尤其是看向这两人垂下的一双手。然后又将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们一下。这小悠小敏是跟了元老夫人很久了，所以还是能够信任得起的。
但，若是变心，也不是不可能的！
纪芸菀看着她们，忽而淡淡道，“没事了，大家下去做事吧！我去看看老祖母。”说着就看向一边的纪思思，纪思思此时眸子低垂，那长长睫毛下的眼睛子溜溜的，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纪芸菀眯起眼睛来，“五妹。”
“是，我们一起进去看看老祖母啊！我也是好久没有看过她了，好惦记着老祖母！”纪思思立即迅速反应过来，一脸期待地看着纪芸菀，纪芸菀微微震鄂，但很快就咧嘴微笑，“嗯，进去吧！”
她也未免反应太快！这可是有一丝欲盖弥彰的感觉！
纪芸菀嘴角微微动了动，“五妹，你在府上可有惦记着要做些功课？”
“有的，我很努力呢！娘和爹爹都称赞我哦！”纪思思笑道。
“嗯，那就好！”纪芸菀眼神闪过一丝的精光。
两人进入这屋里，屋里的空气更加多了几分的药味，而且有很浓厚的恶臭的味道。
纪芸菀皱眉，撇下纪思思，立即就进入内室当中。
此时看到元老夫人正躺在床上，眼窝深陷，颧骨高凸，原本脸上的红润气息早就变成了灰白！
那身形，已经瘦弱不堪，看上去，方法轻轻一推，这骨架就要散开！她此时眼睛紧闭，头发乱糟糟躺在床上，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了！
纪芸菀只感觉心头一怔，遂赶紧上前去，观察她的脸色来，看着她这个惨淡的样子，估计着若是再继续下去，就是真的熬不过这个夏天！
没想到过了也不是太久的光景，就变成这样！真是世事无常！
纪芸菀稍稍靠近一点，就闻到一阵恶臭的味道。纪芸菀皱眉，侧头就看着在那里低头的朱嬷嬷及其他丫鬟，“你们这是怎么服侍老祖母的，难道你们不会帮我老祖母清洗一下身子，去除那些脏污吗？”
“请四皇妃恕罪！”朱嬷嬷立即就跪下来，朝着纪芸菀磕了几个头，“是是老夫人不让奴婢们清洗的，说是，说是让她就这样走”
“真是放肆！”纪芸菀冷哼，若不是离得远，她肯定一巴掌扇死她们！
“不干净整理，怎么可以！就是一些药，怎么能够医治好老祖母！”
“是，是。”丫鬟嬷嬷立即磕头连称是。
“是谁给找的大夫？还是哪位府医看的伤寒病？”纪芸菀皱眉，站起来走到她们这几个丫鬟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自己一定会将她们杀了的！竟然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看来她们都是嫌命长了！
都才半年呢，一个个都长了翅膀啊！
朱嬷嬷此时内心已经是万分的慌张，低沉着头不敢抬起，“是，是个游方郎中府医开的药不起效，所以，所以就喊了游方郎中前来医治！”
“真是够胆儿呢！”纪芸菀冷冷道，眸子里头尽是冷意，“游方郎中？呵呵，谁让你们喊游方郎中来的？”
“是，是奴婢们问了夫人的意思，让她量夺的，夫人听闻府医治不好，所以也寄希望于游方郎中，就就同意了。”
朱嬷嬷倒是有些支支吾吾的还是说完了，只是此时她的眼神不仅仅是偷看纪芸菀有没有大发雷霆，而且还看向一边站着的纪思思。
纪思思此时大概是进来之后站累了，所以看着元老夫人就上前去，“怎么就不好好照顾老祖母？老祖母怎么不醒过来？这么多天了，一点都不会照顾老祖母，哼！”
纪芸菀眼神微微扫向纪思思，冷眸沉了沉，“五妹，别靠近老祖母，让老祖母好好休息。”
不是怕有病传到她纪思思身上，而是怕她纪思思对元老夫人做出什么手脚来！现在这个时候，自己一个人都不能信！
元老夫人送过自己的凤凰玉簪和南旭琮的生母留下来的凤凰玉簪是一样的，这其中肯定是有着什么的故事，所以，自己一定要问个明白！这是自己到这里来的第二个目的！
“阿姊，怎么了？”纪思思此时脸上染上担忧之色，看着她倒是真的万分担心。
纪芸菀道，“无碍，老祖母肯定会好起来的。”笑话，在没有知道是事情真相之前，自己怎么可以说这说那！
纪芸菀转头看着这几个丫鬟，“那就是说，现如今那游方郎中走了，那就是没有人来医治老祖母了吗？”
“奴婢该死！”这一行人顿时所有人都跪下来！
“你们的确该死，但不是现在！”纪芸菀冷哼，“都给我仔细跪着！”纪芸菀瞥了纪思思一眼，重新走到元老夫人的床榻边，她将元老夫人的尸手拿了出来，然后探向脉搏，“若是老祖母有什么大碍，你们难道想着要快活活下去？妄想！”
朱嬷嬷等人跪着不敢说话。
纪芸菀探完脉搏，给元老夫人又看了眼皮、脸色等地方，看着情况还有救，立即转头吩咐赶紧帮忙用热水清洗，针灸治疗等等。
几个丫鬟和嬷嬷立即上前去帮忙，纪思思站在边上，看着纪芸菀，眸子微冷，看着她们这个端水那个忙活，也想着要搀和进去。
自己绝对不能够让她如此只手遮天！这府上所有的人逼死姨娘，我定让你们所有人都下地府去！
纪芸菀专心着手头上的事情，用热水清除着元老夫人脸上身上的污垢，又忙活着写了药方子，写了两张，一张收起，一张给了一边的二等丫鬟小悠，“赶紧去医房拿药煎了，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然后给我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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