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静得厉害,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响儿。
李俊盯着那半张烧焦的合影,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最后还是狠下心,删掉了黄志诚发来的那条加密消息。
有些事,烂在肚子里才最安全。
飞全端着药进来,小心翼翼的,好像端着什么易碎的宝贝。
他压低声音汇报:“虎哥,林怀乐昨晚去了油麻地‘老地方’茶楼,见了长毛。”
李俊没吭声,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用手指轻轻一推,那药碗就挪到了床头柜的边缘——离他的嘴唇还有三寸,没喝。
这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试探。
他心里明白,香堂立威之后,真正要防着的,不是洪兴那些残兵败将,而是堂口里那些不甘心换主的老蛇。
林怀乐在猛虎堂的议事厅里,召集了七位叔父级的元老。
他一脸沉痛,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淬了毒的刀子:“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值得嘉奖,但是,立棍扎职这件事,坏了规矩,那就是在害整个堂口啊!”
下面的元老们当然也不是傻子,纷纷附和着。
就在这时,飞全突然带着一帮人,把议事厅的前后门都给堵死了。
“东九龙今晚有大动作!”飞全扯着嗓子喊,那声音,恨不得传到整条街,“所有兄弟,归队待命!”
议事厅里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几个元老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犹豫的神色。
林怀乐猛地一拍桌子,怒道:“飞全!谁给你的权力,敢在这里撒野!”
话音还没落呢,李俊就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色的背心,双肩缠着绷带,还没拆。
但是,他的眼神,却像一把出鞘的刀,锋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我给的。”李俊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压得整个议事厅都静了下来。
李俊也没废话,直接让人把一段录音给放了出来——正是林怀乐和长毛在茶楼里密谈,提到“等耀扬那帮家伙动手之后,咱们再倒戈,到时候……”声音清晰得就像在耳边说话一样。
“有人想让我瘸着腿下台,”李俊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不如我先问问他,看看他能不能站着走出这间屋。”
全场一片死寂。
林怀乐的脸色铁青,怒极反笑,刚想开口辩解,骆天虹却突然从后门走了进来。
骆天虹肩上扛着一个黑色的旅行袋,眼睛里带着一股狠劲,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南边的货到了,你说,是谁的?”
飞全打开旅行袋,里面赫然是两支改装过的mp5冲锋枪,还有三百发子弹!
更让人心惊的是,这些枪支的登记编号,竟然是警队失窃的装备!
李俊的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他心里清楚,这是骆天虹在替自己背锅,送来的“证据嫁接”。
江湖上的事,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简单粗暴,谁拳头硬,谁就能说了算。
当晚,李俊就命令飞全,把那些枪械分批埋到了林怀乐的私宅夹墙里。
然后,又匿名向o记举报,说“猛虎堂高层私藏军火,准备火并”。
黄志诚带着大队人马,突袭搜查了林怀乐的私宅,当场就起获了那些武器。
林怀乐被捕的时候,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这是栽赃!李俊,你不得好死!”
媒体蜂拥而至,闪光灯不停地闪烁着,把林怀乐那张扭曲的脸照得更加狰狞。
猛虎堂的声誉,也因此受到了重创。
但是,李俊连夜召开记者会,一身素黑地站在镜头前。
他的表情严肃而沉痛,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我愿意交出双花红棍的身份,配合警方调查——只要能还猛虎堂一个清白。”李俊对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舆论瞬间反转!
江湖上的人都说,李俊是“自缚请罪,真话事人风骨”。
那些原本对李俊上位不满的人,也开始动摇了。
然而,就在李俊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的时候,他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
“你欠我一次。”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但是却让李俊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立刻拨打了那个号码,却发现对方已经关机了。
发信号码的归属地,显示为深水埗警署。
第二天凌晨,李俊独自拄着拐杖,缓缓地登上了天台。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每走一步,都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东莞仔正蹲坐在天台的边缘,默默地抽着烟。
天台的风很大,裹挟着淡淡的腥味,吹得人浑身发冷。
李俊拄着拐杖,一步步地挪到东莞仔的身边。
晨曦微露,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头蛰伏的野兽。
“真不怕我是个疯子?”李俊的声音低沉,像砂纸摩擦一样沙哑。
他能感到肩膀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那是权力的代价,也是清醒的证明。
东莞仔回头,咧嘴一笑,露出了被烟熏黄的牙齿:“疯子才活得久。”他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空中弥散,模糊了他的表情。
“昨夜那通缉名单……是你递上去的吧?连藏毒位置都标得像地图作业一样,精准得不像话。”
李俊没有回答,只是望向远处晨雾笼罩下的狮子山。
山峦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头沉睡的巨龙。
镜头缓缓拉远,李俊抬手按住帽檐,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却让他的袖口滑落了一张烧剩半角的照片。
照片上,两个少年并肩而立,青涩的脸上带着稚嫩的笑容。
其中一个,是十年前的李俊,而另一个人……赫然是o记督察黄志诚!
照片的背景上,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少年警讯结业合影”。
“你到底是谁?”东莞仔眯起眼睛,试图从李俊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他总觉得,这个新上位的猛虎堂话事人,远比他看到的更加深不可测。
李俊只是笑了笑,拍了拍东莞仔的肩膀,转身走向天台的边缘。
迎着朝阳,他缓缓地举起双手,仿佛要拥抱整个香港。
清晨的风有些凉,吹得人遍体生寒。
“走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李俊眼神迷离地看向远方。
深夜,拘留所的走廊里,只有昏黄的灯光在闪烁,仿佛随时会熄灭。
黄志诚站在审讯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林怀乐坐在冰冷的铁椅上,双手被手铐牢牢扣住,眼神中带着不甘和愤怒。
“林先生,”黄志诚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你还是不肯开口吗?”
林怀乐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头颅微微昂起,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黄志诚不为所动,缓缓靠近,坐在了他对面。
“你和洪兴勾结,为的是什么?”黄志诚直视着林怀乐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有力。
林怀乐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硬撑着:“这都是栽赃!李俊那小子,他不得好死!”
黄志诚点了点头,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你的确很聪明,计划周密。但你有没有想过,聪明的计划,同样有漏洞。比如,洪兴的那帮人,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
林怀乐的黄志诚继续说道:“林先生,你不是不知道,洪兴的人也在盯着你。你和他们的合作,最终会变成你的噩梦。”
林怀乐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变得急促。
黄志诚见状,继续施压:“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林怀乐的眼神突然变得骇人,像是被某种无名的力量激怒了,他猛地将头低下去,声音颤抖却坚定:“好,我说!我们确实和洪兴勾结了,他们负责洗钱,我们负责掩护。但……但那还不是全部!”
黄志诚的眼神一凛,敏锐地捕捉到林怀乐的每一个细微变化:“还有什么?”
林怀乐深吸一口气,声音变得低沉而急促:“还有一本‘影子账本’,记录了十年来帮派的洗钱路径。那本账本,藏在屯门码头的某个冷藏柜里!”
黄志诚的心跳突然加速,他迅速记录下了林怀乐提供的信息。
审讯结束,他摘下耳机,对助手低语:“把‘影子账本’的坐标发给那个号码。”
镜头切至李俊的病房。
窗外,暴雨倾盆,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一张烧剩半角的照片。
李俊的手机屏亮起,一条无名短信浮现——定位标记清晰可见。
他凝视良久,缓缓输入回复:“这次,换我欠你。”
窗外的暴雨中,远处码头的灯火明灭如鬼眼,仿佛在诉说着尚未揭晓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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