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洋想破头才想到的好人选不是别人,正是许东亮。
当初许东亮和郑海洋在大庭广众之下的那啥一事流传甚广,几乎大半个北城都知道了。
那阵子,人人听到许东亮的名字就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董思薇只觉十分丢脸,一度不敢出门见人,也顾不上什么未来的大老板不大老板了,在亲爸董大磊的撺掇下,就闹着回了娘家。跟许东亮现在是处于分居状态。
顶着邻居们异样的目光,和嫌弃的表情,许东亮也自觉没脸再待下去,火速搬离了大杂院。
他肯定不知道院儿里发生的事儿。
而且许东亮本来就喜欢男人,事后应该不会闹出来,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郑海洋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在寒风里冻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他才僵硬着身子回了大杂院。
家里自然是冷冷清清的,江秋白在住院,下面几个小的上学的上学,出去闲逛的出去闲逛,他妈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厨房冷锅冷灶,意料之中的没有一点吃食。
没人给他留饭,也没有一个人关心他昨晚回没回家。
也没有人关心他在厂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郑海洋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儿。
僵着一张脸,麻木的给自己煮了一碗疙瘩汤,唏哩呼噜几下塞满了肚子,整个人才有了一点热乎气。
虽然熬了一个通宵的身体很累,很疲惫,很想睡觉,可他不能睡!
洗了把脸,人看着精神了些,郑海洋换了件厚实的军大衣,披上就出了门,往供销社去。
这个点正好错过了早上买菜的早高峰,供销社里面人稀稀拉拉的,所以郑海洋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柜台前擦玻璃的许东亮。
没错儿,许东亮现在是一名普通的售货员。
因着和郑海洋的事情属于严重的作风问题,影响太恶劣,即便家里有些关系也包不住,许东亮从供销社主任降职成了一名普通的售货员。
这还是他家里和上面尽力周旋的结果,要搁没背景的普通人,早就开除了事了。
……
这会儿人少,郑海洋一进来就有售货员看了过来。
不过郑海洋还是咳了咳引起人注意,主要是引起许东亮的注意。
他故意阴阳怪气道:
“哟,这不是咱们许主任吗?”
许东亮瞥了一眼,见是郑海洋,脸瞬间拉了下来。
看着这张讨厌的脸,心里就冒火。
郑海洋这个贱人还敢来他的地盘?!
要不是现在是上班时间,这里又是他的单位,许东亮多少要给郑海洋点颜色瞧瞧。
“怎么现在在柜台前卖货?”
“这是越混越回去了?”
“怎么连我这个小小保卫科的都不如,我还安安稳稳的待着呢。”
许东亮:“!!!”
这贱人,是来故意气他的是吧?!
他把头一扭,不搭理。
新来的供销社主任就在楼上,他忍!
见许东亮拉着一张脸压根儿就不看自己,郑海洋又叹了一口气,“这上面有人跟没人就是不一样哈。”
他忽然趴在柜台上,神秘道:“知道我为什么还在保卫科好好的吗?”
这话里的意思可太明显了。
许东亮擦柜台的手一顿,眼神微眯,上下打量着郑海洋。
“怎么,难不成你有什么人脉?”
郑海洋以为有戏,心下一喜,他就说,许东亮这种原本就身居高位的人,如今却成了一个天天站着卖货的,他怎么受得了这种落差?。
继续不动声色的诱惑,“咋,要不要我给你介绍认识一下,让你也能快点官复原职?”
许东亮确实挺感兴趣的。
他可以暂时忘记和郑海洋的恩怨。
“说说?”
郑海洋压了压上扬的嘴角,咳了声,“你也认识的,就是上回咱们被抓进割尾会,那个王副主任,他就喜欢栽培咱们这些年轻有为的青年,给咱们一个机会,也是给他自己扩展一份人脉……”
话还没说完,“啪嗒”一声。
许东亮手上的抹布就砸到了他的脸上。
“啊呸呸呸!”
郑海洋嫌弃的呸了好几口,怒视许东亮,“你什么意思?”
“呵,你是不是以为这世上就你郑海洋一个聪明人?”
许东亮冷笑看着郑海洋。
“姓王的什么东西我可比你清楚的很,小兔崽子还想来骗老子?!”
郑海洋咯噔一下,许东亮怎么会知道?
不过他当然不能承认,气愤道:“你有毛病吧?老子好心给你介绍领导,你还拿脏抹布砸老子,真是狗咬吕洞宾!”
“好你娘的心,黑心烂肺的狗玩意儿!”
许东亮骂道,他还嫌不解气,看见地上放着一桶擦柜台的脏水,他二话没说就拎起来往郑海洋的头上泼去。
郑海洋这小子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虽然他从大杂院儿搬走了,可和那边的联系可没有断!
那姓王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郑海洋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他清楚的很。
他呸了一声,骂道:“狗东西,还想骗老子,你还嫩了点!”
被淋个透心凉的郑海洋:“艹!!!”
他哆哆嗦嗦。
啊啊啊,许东亮个狗东西要冻死他吗?
“我艹许东亮你个狗东西……”
他刚想开口骂几句,那边许东亮就阴森笑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姓王的那点破事儿,再敢打老子的主意,小心老子让你在北城再次出名!”
“快滚吧你!”
“再不滚我叫人哄你可就不好看了!”
大冬天的被浇了一盆凉水,郑海洋差点原地去世。
可又碍于许东亮威胁的话不敢闹起来,只能放下一句狠话,穿着那湿衣裳,哆哆嗦嗦的走出了供销社。
“许、许东亮,你、你给老子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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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大杂院儿里,程嘉嘉在水龙头那边打水,打算拎回去做饭。
她在废品站上班,时间上比俞俊生自由很多,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先回来把饭做上,等俞俊生下班回来就能直接开饭了。
当然,洗碗自然是俞俊生的活儿。
两人互相搭配,倒是觉着挺好的。
刚开始,院儿里的有些老娘们有些看不惯男人干活儿,会时不时的刺程嘉嘉几次,不过都被俞俊生以多管闲事儿为由给怼了回去。
时间久了,她们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吴美芳在程嘉嘉旁边的另一根水龙头下接水,眼神往她的肚子上瞟了好几眼。
程嘉嘉察觉到了,但直接当做没看见,也没有和吴美芳说话的意图。
有江秋白这样的前车之鉴在,她可不敢说什么。
大院儿里的人都晓得吴美芳以后不能生了,自己现在又怀孕了,还是别刺激她的好。
虽说这几个月吴美芳貌似很安生没闹什么幺蛾子,可程嘉嘉觉着依她的性子,难说。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互相都没有跟对方说话的意思。
程嘉嘉很快的接完水,拎着就要回家。
她现在要尽量避免跟这种不安定分子接触。
正巧,这个时候,俞俊生也回来了。
看到程嘉嘉拎着一大桶水紧张的不得了,嗓子都快劈叉了。
“我靠!程嘉嘉你在干嘛?”
“我来我来!媳妇儿你别累着我们的小闺女,水放着我来拎!”
他着急忙慌跑过来,不由分说的把水桶接过去。
程嘉嘉虽然有点无语,她什么时候这么柔弱了连桶水都提不动,不过知道这人现在正是紧张孩子的时候,也不跟他抢,松开了手。
不过,“谁说是闺女了,我明明梦到的是个儿子。”
别误会,不是程嘉嘉重男轻女,而是前天晚上她和俞俊生竟然同时做了胎梦,梦见一个男娃娃在冲她笑,还喊她妈妈。
程嘉嘉觉着自己怀的应该是个儿子。
俞俊生却说他梦见的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女娃娃,那个女娃娃甜甜的喊他爸爸,他的心都要化了,怎么可能是儿子?
明明就是个闺女!
双方各执己见,寸步不让。
为了这个,大半夜的差点吵了起来。
还是考虑到第二天还要早起上班,两人才暂时的休战。
谁成想俞俊生自此后就认定了她肚子里的是个闺女,怎么说都不改。
“怎么不是闺女了!”
“都叫我爸爸了,还能有假?”
“那男娃娃还喊我妈妈了呢!我是当妈的,我做的梦才准!”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这不,提起这个两人又拌起了嘴。
两人一边走,一边吵,身影很快消失在东厢门口。
旁边的吴美芳撇了撇嘴,嘀咕,“不就是怀个孕吗,用得着那么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慈禧太后呢!”
“天天男娃女娃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怀孕了似的,”
“哼!还不一定生的下来呢!”
吴美芳看了眼自己的小腹,心里泛酸。
她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吴美芳恨恨的搓了几把自己手里的衣裳。
贼老天凭什么这么对自己!
吴美芳每回想到这个事情心里都窝着一团火。
可那孩子确实是因为自己太作才没了的。
她想怪别人都怪不了。
吴美芳心里憋的十分不好受。
特别是最近程嘉嘉怀孕了,院儿里的人都谈论起孩子这个话题,就连她家里的那个老虔婆也有意无意的在她和秦子文的耳朵边念叨秦子文的年纪不小,也该有个孩子了。
孩子,孩子,她都生不了哪来的孩子!
难不成让秦子文跟别的女人生吗?
死老太婆!
吴美芳心里骂骂咧咧。
那边,其实也有人正关注着她呢。
等院儿里没人了,齐白帆左右环顾,佯装无意的靠近水池边上,小声道:“美芳~”
吴美芳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他,立马脸一拉,又转过了脸去。
继续搓衣裳,只当没看见。
齐白帆继续挨挨挤挤的靠近,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深情,最讨女同志喜欢的表情。
“美芳,你最近怎么了?”
“怎么都不理我了?”
他扯了扯吴美芳的袖子。
吴美芳却像是触电一样甩开,小声惊怒道:“你干嘛?”
说完,还往四周看了看,生怕别人看到了。
齐白帆眼神一暗,又拉了上去,有点委屈,“美芳,你最近怎么躲着我?”
吴美芳呵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跟你有啥关系?”
她不耐烦的扯开自己的袖子,把衣裳扔进盆子里,三两下端上盆回家去了。
齐白帆:“!!!”你说呢?
说起来,他们两人搅和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
齐白帆自从孙玲流产后就对她没什么兴趣了,将目光转移到吴美芳的身上。
在他的不懈努力(日日勾引)之下,两人打了火热了一段时间。
不过吴美芳很快就对他兴趣消散,对人也爱答不理了。
让人十分猝不及防。
齐白帆之前还打算从吴美芳那里捞点好处,可惜吴美芳经历过秦子文之后也变的精明了,现在是一毛不拔。
不管齐白帆怎么吹枕边风她都不接茬儿,更加完全没有想用父母的人脉资源给齐白帆调动工作的意思。
所以结果就是,齐白帆白白被睡了。
齐白帆:“……”
齐白帆很想骂娘,他自然也看出来了吴美芳的意思,在心里咒骂了她千百次。
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不要脸的丑女人!
他娘的,他还想靠着这女人娘家的关系把调动一下工作呢!
齐白帆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两人没有注意到,暗处有一双眼睛观察了他们好一会儿了。
正是感冒了在家睡觉的郑海洋。
早上在供销社被许东亮兜头一盆凉水浇下,又迎着清晨的冷风走了一路回大杂院,郑海洋水灵灵的感冒了。
头昏脑涨的睡了一上午。
没想到,刚刚睡醒起来就从窗户看到了这么一出戏。
有意思。
郑海洋挑了挑眉。
他一眼就看出这两人有事,不过说到底不关自己的事,他不爱搭理,也懒得管。
不过。
看着金丝边眼睛,长相白净,身材匀称的齐白帆,郑海洋的眼睛闪了闪。
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许东亮那边走不通,这里又来了个更加合适的。
长得不错,有野心,没家世,眼界也不宽,这样的人最好拿捏了。
看着齐白帆,郑海洋脸上露出一个笑,周身的郁气都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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