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江的特色鳞鱼,周周早就吃过了无数遍。
酒楼大厨今日发挥依旧稳定,鱼片入口鲜美馥郁。
少年人细细咀嚼着鱼肉,同时让莫震潮也多尝几口。
一顿饭结束,又到凌江有名的龙王庙拜过,两人才返回府中。
莫小公爷全程护送着叔祖父,直到周周进了金玉苑才缓慢离去。
“有什么发现?”
第四个仆从恭敬的立在一旁,粗略交代了跟踪过程。
但是其中疑点一二三四,倒是讲得格外清晰。
陵江沿江靠海,船来船往,虽比不上南边的大港口,但也不逊繁荣。
那人去向是往港口,但半道却换了方向,
仆从隐匿身形,远远潜行尾随,只见那人穿过一片荒滩,上了一只梭状小船。
荒滩没有遮掩,仆从也没靠得太近,具体船有什么特征看不清楚。
但是,守船人的特点倒是看得很清晰。
实在是太特别了,编发异服,与时人迥然不同。
“若属下没有猜错,应当是岛夷海寇。”
“那就是说,我们之前拿到的线索没有错。”
“不一定,不要着急下结论,道听途说岂能作数?”
属下们在分析着有效信息,而莫小公爷在沉思。
卢御史海难之事虽认定为天灾,但却始终难以令人置信。
否则,陛下怎么会暗中谴他来凌江调查?
整艘官船一夜倾覆,无一生还,开国以来从未有过。
不论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莫震潮都必须把它查个底朝天。
如此,才不算辜负陛下的厚重信任。
他一路南下,途中没少去四处明察暗访。
可惜,并没有什么收获。
直至走到陵江之前的另一座海城,他才从城内力工的杂谈中听出些许端倪。
若真是天灾,怎么会连一点残骸都没有留下。
不管是碎板破布,还是桅木死尸,总该有点踪迹。
但是,根本没听说附近哪个地方发现了此类物品。
这里头,必然有猫腻。
但非是海上讨生活的人,怎么会特地去关心这些事情。
只有那些要跑船的舵工水手,才会隐隐觉得不对劲,额外谈论两句。
想到这里,莫小公爷多问了一句。
“按照航道,官船应当准备停靠到旦洋,水司说是沉在陵江外海,民间是否有疑?”
“应当是无疑的,属下打探过,那阵子确实时常天气恶劣,海上也有船险些不能返回,至于官船是否因难沉没,倒无人亲眼见过。”
明面上,水司已经走访过一遍。
官船失事之前,还在北边的港口停靠过补充物资。
当时有商船和官船共了一程,一天后才望不见官船的影点。
“明天我也过去,问问返程船只租用事宜。徐四,你明日把这封拜帖送去给陵江副使。”
定下主意,莫震潮当即铺纸研墨,挥笔一气呵成。
关于他的行动,周周是一点都不知情。
小少爷领了继夫人派下的任务,正兴致勃勃准备当跑腿去抱石书院送年礼。
“哎,等一下,我这也有些东西,你帮我带去给他。”
“给谁呀?大姐姐。”
周周侧弯着身子,仰头往傅瑶娘脸上瞧。
本就害羞不已的女孩低头也不是,抬头也不是,只能扭过头去,嗔怨道。
“你难道不知道是谁吗?非要问我。”
“我不知道呀,大娘叫我去给卓舅舅送礼,可没说别的。”
明知故问的小少年绕着傅瑶娘转圈,硬是要看姐姐脸上的红晕。
娴静的大小姐拦不住调皮的弟弟,终究让他如了愿。
“好了如意了吧,可以帮忙了吧?”
“给我吧。”周周摊开手掌,好笑的调侃道,“明明都定下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害羞的?”
“你懂什么,不开窍的蛮头。”
傅瑶娘原本天大的好脾气,愣是被周周逗得微恼。
她伸出葱白的食指,用力在弟弟额头上点了两下。
“快走吧,别在这气我了。”
“知道啦——”
少年人乐颠颠的出了门,又出了城。
马车颠簸在土路上,他掀开布帘呼吸新鲜空气。
“石青,你说我怎么就没把玉尘带上呢,要是带上了,现在就不会憋在马车里了。”
听到小少爷的抱怨,贴身小厮立刻摆出一张苦瓜脸。
“哎哟,我的小少爷啊,还骑马呢,上次夫人发落了多少人您不记得了?”
“那不是意外吗?”周周瘪瘪嘴,毫无顾忌的耍无赖。
又不是他想惊马的,是路上突然蹿出来一个人,他只好把住马头避过去。
结果回家大娘不仅不夸他马术高超,还训斥了他好长一段时间。
然后玉尘也被闲置下来,天天只能在府内划出来的一小块地方兜圈子。
多可惜啊,那么好的马,连出门都不行。
周周把下巴搁在窗格上,开始动小心思。
反正好侄孙来了,改天就叫他把马骑出去溜溜,嘻嘻。
闷不吭声的小少爷脸色好转,眼睛都有兴致到处看了。
抱石书院建在陵江城外一座矮山上。
不在山顶,就在半山腰靠下的位置。
马车停在山下,剩下的路得步行。
四个长随各自担着大筐子包袱,石青则提着一个袋子。
至于周周,他只负责抱着大姐姐托他递给心上人的熏香小包裹。
一行人先去看望过继夫人家的卓舅舅,说了一阵客气话,转道再去学生那边。
席公子和傅瑶娘的婚约已经定下,因此不需要刻意避嫌。
周周大摇大摆的穿过竹门,沿石板路拾级而下。
越过讲堂往左边去,就是学生所住的斋舍。
但石青去打听时,路过的书生却说。
“席兄被梦怀先生选中,收作弟子,如今已搬去了山上的湘竹林。”
谢过好心书生,周周吐出一口气给自己鼓劲。
“好吧,咱们再往回走吧。”
刚从湘竹林下来,又回湘竹林去,多走一个来回。
这截路累不到周周,但也不妨碍他对着席景钟抱怨。
“你怎么早不来信说呢,害我多走好多步。”
“抱歉。”
“好吧,原谅你了,快说谢谢。”
小少爷傲娇的表示谅解,接着把傅瑶娘托付的小包裹递给未来姐夫。
他正等着席景钟说谢谢呢,就听见了熟悉老头隔墙故意讲给他听的斥责。
“恃宠而骄,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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