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满月起，就在皇帝怀里的时候多，皇帝批折子，他就在皇帝的大腿上，后来能动了，爷俩干脆都在地上，皇帝还会给他读两本折子，吐槽一下大臣。
田世舒气得柳眉倒立，“有这功夫你给昊儿说说朝中的事行不行？”
“朕那会也没用先帝教啊。”刘珏觉得很无辜。
这时候福润很有眼力劲的带走弟弟。
“刘珏你过分了，一样都是儿子，你这么偏袒他可不行。”
“哎呀，他还小呢，大了朕自然一视同仁。”
“你最好说到做到。”
通和十二年，刘晨抓周抓了皇帝的私印。
田世舒勃然大怒，“给本宫查谁把这东西放上去的？”
刘珏讪讪不敢言。
刘昊见了叹口气，“母后息怒，是儿子偷了父皇的印玺。”
田世舒眨眨眼望着他们父子一大帮，叹口气，什么话都没说，回宫生闷气去了。
观察了整场闹剧的田家人没法，田立人出面叫走了自己的几个学生。
李成玉抱着祸头子，“走，舅舅带你出去玩。”
户部侍郎田世昌、刑部侍郎田骄则留下陪皇帝。
“陛下，小皇子太小了，还承载不了您的期望。”田世昌劝谏。
刘珏叹口气，“皇后的意思朕也知道，可几个大的各有各的毛病，如今的大宛太大了，朕怕他们担不起反倒坏事。”
“陛下，小皇子出生时梁、彭两家就走得很近了，今日这事传出去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田骄从现实考量不得不提醒皇帝。
“朕知道，所以朕才迟迟不能立昊儿。昊儿一直在搞他那个研究院，根本无心政治，朕不想难为他。”万一强加给他，将来他们专权咋办。
“臣以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田世昌道：“前两天臣派去上海的人回来了，吴浩然十月左右回京述职，这两年他主持的那个牛痘接种法已经基本稳定了，估计他回来会带着这个实验报告，臣以为谁能做继承人的第一关便是能不能挺过这天花毒。”
“你派人去干嘛？”刘珏没好气地问。
田世昌笑了笑，“臣的两个外甥要过生辰了，我们这做外家的自然要提前送些礼物，顺便试试能不能把孩子们接来，不过可惜，孩子们都启蒙了，习字练功都耽误不得。”
刘珏哼了一声，“那个实验......算了，回头让吏部催他提前上京，办事也不知道有个轻重缓急。”
这两年不知怎么了，不是涝就是旱，天花时有爆发。
“陛下别急，恒昌和实验的玉米明年大概就能推广了，据说抗寒抗倒伏能力强，虽然没有红薯好吃，可产量不低，百姓总不至于挨饿就是了，如今又有了抗天花的法子，可见是天佑我大宛。”
刘珏叹口气，“皇后说什么全球变暖，冰川里的病毒跑出来了，朕虽从未听说过，可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你们户部想法挪出部分银子给医学院，他们不是有人在研究种植草药吗？这笔钱就给他们吧，咱们得屯些药材备不时之需。”
“是，臣遵旨。”
“罢了，田骄你去一趟上海，若牛痘那个事成活率在七成以上，先让他带人去南海诸卫，先让诸位将士都接种了。”去年预备打东瀛，部队还没开拔，天花先爆发了。
“是，臣这就去办。”
刘珏也没想到，本该在南海的人十月还是进京了。
“南海的事情办完了？”刘珏在御书房接见了他。
“嗯，这是奏折。”吴浩然双手递上折子。
“你们全上海都接种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报？”
“当时上海外有零星爆发点，我们出不来，才不得不自救。如今上海各地医馆的大夫都掌握了这项技术，臣着急进京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说说你们是怎么做的。”
“先找到生痘的牛，把毒取出，接种到小牛身上，然后再取出给人接种。要比直接接种风险低一些。”
“低多少？”
“只有个别人会受不住。”
“这么说大部分人都没事？你可接种了？”
“臣和孩子都是两年前种的？”
“可能看出什么？”
“胳膊处会留疤。”
“给朕看看。”
吴浩然愣了一下，解下官袍，露出肩膀，“陛下请看。”
刘珏见到这圆形花朵一样的印记点点头，“穿好吧。孩童多大才能种？”
“上海最小的是三岁，一匪二匪种的时候已经四岁了。”
“育痘要多久？”
“臣带了已经生痘的小牛来，岳丈家的孩子们正在种痘。”
“你就不怕？”
“怕。”
“嗯……”刘珏好想把这人打出去，这什么态度，“你就没给孩子们好好起个名？”
吴浩然瞟了他一眼，“起了。”
“叫什么？”
“一匪二匪。”
刘珏：……真当朕不会杀人？
“斐然的斐。”吴浩然解释了一下。
“赶紧走，别在这烦朕了。”刘珏烦躁的挥手。
吴浩然行礼往外走，刘珏喊了句，“别忘了汇报孩子们的情况。”
吴浩然回身又行了一下礼出去了。
岳丈一家替他说了很多好话，说他对她对孩子都很好。
他该放下了。
其实他去东北的时候就放下了。
可她把两个儿子送到了他跟前，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那三年本就是偷来的好日子，如今他还有两个好儿子，该知足了。
上海建成什么样，他读过书，见到过视频，虽然不能到达那样的高度，可依葫芦画瓢他还能不会？
她说种牛痘能抗天花，这是救命的事，他得先试试，这样才能让她和孩子们都好好的活着，老天待他不薄，这不就成功了。
让他去南海，别说上头点名了，就是不让，他也得去啊，征东瀛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耽误呢，好在只是晚了一年，不打紧，他们还都年轻。
罗家两兄弟如今也在京城定居，因为这两年天花一直没有有效控制，罗大舅罗二舅也不大敢出门，如今听说了可以种痘预防，便先让孩子们种了，他们这辈人，都有些年纪了，孩子们都不让种。
罗家老太爷、老太太把三个子女叫到一处，“我们也听说种痘的好处了，要说该种得种，不过，你们如今都是一大家子人，该交代清楚的，不要忌讳，都说清楚了，别让孩子们难办，尤其是启文，你官职高，可不能头脑一热就种了。”
“爹您放心吧，都安全着呢。”田大舅有几分尴尬，替爹打圆场。这虽说是姑爷可眼瞅着要当首辅了啊。
“爹说得对，我会小心行事的。”田立人倒是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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