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立刻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大夏。
纪念转身,快步走向观景厅后方的暗门。
她需要动用“上邪”号真正的核心——那间耗费了无数资源与心血,才得以建成的绝对信息密室。
密室的门厚重无比,由未知金属铸造,上面铭刻着密密麻麻的隔绝符文。
随着纪念指纹与虹膜的双重认证,这扇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不足十平米的狭小空间。
房间正中央,只摆放着一张操作台。
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外形古朴、像是上个世纪老旧玩具的像素风格对讲机。
这东西看上去平平无奇,却是上邪会最顶尖的黑科技造物,是纪念的得意之作。
它能够穿透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信号屏蔽,包括神力制造的迷雾,实现点对点的绝对加密通讯。
当然,通讯范围有限,而且需要对方也持有另一台配对的机器。
这个世界上,另一台这样的对-讲机,只在一个人手上——大夏最高总司令,叶梵。
纪念拿起对讲机,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纷乱的思绪瞬间冷静下来。
她熟练地拨动侧面的频道旋钮,调整到一个加密频率。
“老东西,都两年了,你那台破机器没扔吧?”
她对着通话口,用一种熟稔又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开口,
“我这可是给你送一份关乎人类存亡的大礼来了,”
“你要是敢不接,回头我把你藏在办公室夹层里的那几瓶好酒全给你扬了。”
她的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意,仿佛已经预见了电话那头叶梵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然而,对讲机里只传来一阵沙沙的电流声,一片死寂。
纪念的眉头微微皱起。
不应该。
这台机器的信号强度足以穿透这片怒海的迷雾,除非……叶梵离得太远了?
或者他根本没开机?
“喂?叶老头?别装死,听见了吱一声。”她又喊了一句,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依旧是令人心烦的沙沙声。
就在纪念准备挂断,以为是信号真的受到了某种未知力量干扰时,
一个年轻、冷静,但略显疲惫的声音,突兀地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
“你是谁?”
纪念愣住了。
这不是叶梵的声音。
“我找叶梵。”纪念收起了玩笑的语气,声音变得冷硬,
“让他来接通讯,我有最高优先级的紧急情报。”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是纪念?”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确定。
纪念心中一凛。对方竟然知道她的身份?
“你是谁?叶梵呢?让他滚过来接电话!”
她厉声喝道,一股不祥的预感开始在心底蔓延。
“我是守夜人,林七夜。”
林七夜?
这个名字她有所耳闻,是近几年大夏新一代中最耀眼的新星。
“林七夜是吧?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职位,马上把这部对讲机交给叶梵。”
“现在,立刻,马上!这不是请求,是命令!”纪念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对讲机那头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沉默到让纪念的心脏一点点往下沉。
终于,林七夜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得可怕,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纪念的心口。
“叶司令……在两年前,诸神黎明降临的那一天,就已经牺牲了。”
轰——!!!
纪念的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整个世界瞬间褪去了所有色彩,只剩下无尽的灰白。
牺牲了?
怎么可能?!
那个总骂她“小兔崽子”,却又总在背地里替她收拾烂摊子的老头子……死了?
她手中的对-讲机仿佛突然重达千斤,几乎要从指间滑落。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一震,眼神从最初的震惊,迅速变得空洞、茫然。
密室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空,凝固成了冰。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颤抖。
“叶司令,战死于大夏东海国门,至今……已有两年零三个月。”
林七-夜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这部对讲机,是他最后的遗物之一,由我们‘第七夜’小队保管。”
旁边,另一个冷静得近乎冷酷的男声插了进来:“我是吴痕。”
“纪念会长,如果你有什么重要情报,可以对我们说。”
“现在大夏的指挥系统已经重组,我们可以最高效地处理。”
吴痕?穿越者?
但纪念已经听不清他们后面在说什么了。
她的思绪被强行拉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午后。
那是在她彻底与大夏决裂,准备带走上邪会所有部众远走海外的前一天。
叶梵把她叫到办公室,两人大吵了一架。
她骂他顽固不化,食古不化。
他骂她离经叛道,胡作非为。
最后,她摔门而出。走到门口时,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她看到那个总是挺拔如松的老人,背影竟有些佝偻。
他就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当时只觉得心中烦躁,头也不回地走了。
原来……那就是最后一面。
原来,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那个复杂的眼神,那一声沉重的叹息……就是永别。
一股尖锐的、迟到了两年的剧痛,夹杂着排山倒海般的悔恨,狠狠攥住了她的心脏。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像失控的潮水,在她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将她撕裂。
“……我知道了。”
纪念用尽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镇定,冷得像一块冰。
“上邪号目前在迷雾之海,稍后我会让船员准备一些食物和淡水,你们派人来取。”
她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仿佛刚才那个失态的人不是她。
“纪念会长,你的情报……”吴痕试图追问。
“用餐后再说。”
纪念说完,便直接切断了通讯,将那个像素对讲机重重地拍在操作台上。
她转身,走出密室,步伐坚定得听不出丝毫异样。
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回忆的碎片上,扎得她鲜血淋漓。
那挺直的背影,在长廊灯光的拉扯下,透着一股无声的孤独与即将崩塌的脆弱。
“砰!”
回到自己房间的纪念,反手将门重重锁上。
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沿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落,最终颓然坐在地毯上。
她抱住双膝,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肩膀开始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
但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骄傲如她,从不示弱于人前,哪怕是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令人窒息的沉默被打破。
纪念缓缓抬起头,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摸索着,从口袋里又掏出了那个像素对讲机。
这个被她珍藏了两年,却一次也未曾联系过的机器。
她颤抖着手指,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按下了通话按钮。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她紊乱的呼吸声。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最终,只发出了几个几乎微不可闻的音节。
“……有人吗?”
电流的沙沙声再次响起,像是在嘲笑她的不甘与徒劳。
就在她准备放弃,松开按钮的那一刹那,一个略显苍老和沙哑的女声,
小心翼翼地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
“……是,会长吗?”
纪念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声音……是左青!
当年大夏残部的联络员之一,她以为早已失联,甚至牺牲在了两年前的那场浩劫中!
这通迟到了两年的呼唤,这声跨越了生死的应答,仿佛一把钥匙,即将打开一扇尘封已久的秘密之门。
纪念握着对讲机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根根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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