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开口赶人，原本打算给养母的几百块钱，现在也不打算给了。
因为即便是给了，也满足不了她现在需求，省的到时候，她还觉得是拿这点儿钱侮辱她。
与其这样，还不如把这几百块省下来。
况且，依照这几年自己偶尔会给她一些钱，她又没什么要特别花钱的地方，因此，现在她身上不可能没有钱。
只是，看她想不想动这笔钱了！
往后，自己也会与她这边切割开，尽量不会再与她进行走动了，闹到如此地步，就差没撕破脸了，所以一切都没什么必要了！
正抽泣着的周桂如顿时不哭了，她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驱赶自己的小芸，浑浊的眸子颤了颤，不敢相信，她就这样开口驱赶自己。
这一刻，她甚至都忘记了哭，颤抖着略显苍白的嘴唇，黝黑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沉痛不可置信的表情，微颤着声音喊了声。
“小芸。”
刘芸目光对视上她目光，扯出一抹笑容，开口说道。
“妈，这几年，我管理工厂接触的人太多了，有些事情之前看不透的，现在能看透了，你扪心自问一下，从小到大，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讲到这里，她本不想把话说的太绝，可对视上养母那双惯有的可怜神情，这些话，她又不吐不快，因此接着继续说道。
“撇开之前的都可以不提，你来之前，张口问我就借八九千，你一口气借这么多，真有想过还吗？还是说，在你眼里，觉得这些钱对我家现在来说，那根本就算不得什么钱，压根就没想过还，甚至还盘算着，若是不够用，凭借着我们母女间的情分，再继续借。”
她这番话，直接戳破了周桂如那点儿小心思，使得她脸满面通红，羞的头都抬不起来。
怎么也没想到，小芸现在说话会如此犀利，不留情面。
透过小芸今天的态度，可以明确感受到，她不想再给自己维护这点儿微不足道的亲情体面。
若是上次，没当着她面说出那番话，或许，与她之间这薄弱的母女之情，还能走的长远一点。
可这一切，都被自己打破了表面的平和。
这一切都怨不得别人，是自己无脑，因气不过，才说了那番话，因此惹恼了小芸。
现在的小芸变化太大了，连生气都能做到情绪不外露，甚至能在生气的情况下，依然笑的出来，她不再是之前那个听自己话的孩子了。
办公室陷入一阵寂静，这一刻，周桂如是真的哭不出来了。
因为现在掉的眼泪，没人会心疼了，所以即便是现在哭瞎了眼，也是没用。
许久，她撑着椅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目光看向小芸，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
“小芸，不管信不信，妈心里是真的疼过你的，只是，只是我心更多的是偏向你大姐而已，因为她长得太像我年轻时了，可我年轻时性子软弱，在家永远是被欺负的那个，结了婚也是被你爷奶拿捏，可你大姐陈珺不一样，她性子被你奶奶养的非常泼辣，我看到她欺负你。”
讲到这里，她哽咽到一度有些说不下去，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补充道。
“我不想你大姐变成我这样窝囊的性子，所以，我看她欺负你，从来不说她，只有这样，她才能一直强势泼辣下去，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可我还是那么做了。”
听到她这番话，刘芸现在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这些年自己到底算什么，想想也是可笑。
明明自家男人都暗示过自己，可自己却像是一个傻子似的，总觉得养母不是那样的人，她有她的难处，但还是对自己很好的。
现在一切都被戳破后，才发现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可笑。
周桂如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完后，这才迈着虚浮的步伐离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工厂的。
一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走累了，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身在何处。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这一刻，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一度怀疑，当初若是偏护着一点小芸，不一味的纵容小珺欺负小芸，现在的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小珺走到现在这个地步，自己当父母的也有很大原因，错了就是错了。
等她想通了后，询问了一下路人，打了车回到住处。
陈珺坐在客厅看电视，见她回来，余光瞟了她一眼后，收回目光问道。
“你那个好女儿没让司机开车送你回来？”语气中透着讥讽。
今天她是偷摸跟着亲妈一起出去的，在厂门口不远处等候期间，因着无聊，就跟附近摊贩聊了一下。
从他们口中得知，千芸制衣厂现在的老板在扩建厂房，听说还雇了保镖，每次出行，都有三四辆车随行，阵仗别提有多大了。
听到这些，感觉腹部疼的更加厉害了。
日子越难熬，就会忍不住越发后悔，悔不当初把赵乾志让给刘芸。
仔细想想，刘芸也就是那前两年挨打多一点，后面从赵乾志改邪归正后，短短一年时间，他们工厂的生意就做了起来。
而自己呢，那一年中，结婚，流产，离婚！
现在折腾到再次失去一个孩子，以至于身上连一百块钱都没有，还需要靠着借钱度日。
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刘芸现在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追求的生活，而这一切，本就应该属于自己，是她抢走了属于自己的一切。
周桂如没理会她的讽刺，走上前，带着担心问道。
“小珺，你怎么起来了？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合走动，快去床上躺着，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然而陈珺现在哪里有心情听她说这些废话，面带不耐，伸手说道。
“拿来吧，我着急用钱。”
见她伸手要钱，没借来钱的周桂如脸上闪过一抹难看，她在自家闺女身边坐下，开口耐心说道。
“小珺，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你吃饭这些，我都可以掏钱买菜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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