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宿主，系统没有该服务。】
贺遇臣弓着腰，将脸深深埋进掌心。
指尖无力地轻颤、焦灼。
他一直静坐到天明。
再次翻出手机手机，这通电话却打给了自己的父亲。
“爸。”
贺晋那头没有立刻回应，敏锐察觉儿子的情绪不对。
“出什么事了？”
他难得拿出对待妻子时的态度。
“您能帮我联系京市西城分局刑侦支队领导，帮我问问高禹吗……只要知道他安全就好。”
贺遇臣人生中第一次向父亲寻求帮助。
贺晋蜷着的手微微一颤，心头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酸软。
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嗯。”
挂断电话，贺遇臣难耐的闭了闭眼，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疲惫的阴影。
他缓缓伸直双臂，无力地架在曲起的膝盖上，整个上半身如同被抽去所有支撑般，沉沉地倚靠上去。
这个近乎蜷缩的姿态，像是在这片属于自己的黑暗里，终于允许自己流露出片刻的脆弱。
十分钟的时间，于此刻的贺遇臣来说，仿佛坠入了一个时间凝滞的密闭空间。
听不见任何声响，感受不到光阴流转。
忽然，手机的屏幕亮起，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接通。
“安全。”
安全……
贺遇臣整个人不受控地抖了抖，一瞬间的战栗，从脚底蔓延到头皮。
那就好。
紧绷的弦骤然松开。
“谢谢爸爸。”
他将额头顶在手背反复碾磨，声音闷在臂弯里，听上去有些沉闷含混。
‘安全’两个字，分明直接发短信就好。
贺晋却特意打了这通电话。
父子俩有着共同的职业底色，他更能明白儿子心中所想。
“别怕，爸爸在。”
“……嗯。”
“有高禹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好好再睡会。”
“好……爸，你也注意休息。”
没来得及细想，这句关心的话，就脱口而出。
“……好。”
电话那端静默一瞬，随即传来比方才更温和的回应。
贺晋似乎挺高兴，语调都比刚才稍稍上扬一些。
贺遇臣缓缓躺回床上。
得知高禹暂时安全的消息，没能带来预期的踏实。
军官、警官，都一样。
服从组织安排是天职。
贺遇臣带着一脑袋钝痛，在半梦半醒间浮沉。
“臣哥还没醒？”
周思睿下楼来，没瞧见贺遇臣身影。
“还睡着。”
原斐下楼时，觉得不对。
推门去看了一眼，感觉没什么异样才放心。
平时这个点，他早就锻炼好洗完澡，坐在客厅等大家。
“他最近都有在好好治疗吧？应该没事。”
柏栩南往嘴里塞草。
结束巡演前，一直塞草他都要跟这些草作伴！
时兰蹙着眉，“让他多睡会，两天多没睡觉。”
贺遇臣这一觉，从早上直接睡到暮色四合。
恍惚间总觉得自己反复做了一个什么梦，但醒来完全不记得。
跟梦到战友们完全不同的经历。
别墅里空空荡荡的，大家都出去赶通告。
他也没能在家多待。
说是明天出发，实际凌晨就要集合。
他回了趟家，换好军装，收拾了两件衣服，便提早来到集合点。
到地方了，发现已经到了不少人。
“贺……贺遇臣？”
背后传来有些迟疑的呼唤。
贺遇臣闻声转身，看清来人后眉梢微动。
郑骁……
竟然已经能参与到演训任务了吗？
看来真的很优秀。
贺遇臣抬抬军帽，认真地打量眼前的人。
对面的郑骁同样在看着他。
面上全是震惊、不可思议、荒唐……
他斜斜瞥见这道身影，觉得眼熟，没想到真是他。
郑骁扫过贺遇臣胸前的名牌，视线平移到他另一边的勋表，最后将目光落到他的肩章……
少校？
郑骁狠狠眨了下眼，眼前的肩章丝毫未变。不是自己眼花。
这合理吗？
这人不是艺人吗？
“好久不见。”
贺遇臣态度平和，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量。
“你……”
贺遇臣微哂过后，放下行李，抬手行了个军礼。
“你好，解放军中部战区陆军第86集团军特种作战第86旅，少校贺遇臣。”
郑骁微怔，贺遇臣却从他不断收缩扩大的瞳孔，清晰地读到了翻涌的惊涛骇浪。
郑骁张张嘴，喉结滚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贺队！”
这厢还未理清，身后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唤。
聂凡、池湘两人并肩走来。
一身笔挺的作训服身姿笔挺，脸上是全然的高兴。
贺遇臣原地转身等着，两人走到近处才说道：“用得上你们俩？”
“你这说的什么话，那可都是我带的兵。”
聂凡下巴一抬，冲外头一角，坐得整整齐齐的队伍。
贺遇臣眉峰微挑，舌尖轻轻抵住上颚。
倒是出息了。
“这也是你的兵？”
他指着郑骁说。
聂凡头一歪，视线落到郑骁身上。
面生。
“不是。”
“你的领队是谁？”贺遇臣问道。
郑骁还处在头脑风暴中，听到问话，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的。怎么，刚回来就跟我抢人？”
贺遇臣像个无情的转动人偶，再一次转身。
来人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温岱川。”
贺遇臣轻启薄唇，叫出来人名字。
便是录制《我家那小子》节目时，叫温陵的那个小姑娘的堂哥。
也是贺遇臣少年班的同学。
他身旁另一位也认识，年初百日誓师大会上匆匆见了一面的杨靖宇。
郑骁回过神，立刻端正朝两人敬礼。
“打个商量……”
“不。”
贺遇臣刚开口，便被拒绝。
“啧，我说你这个人……”
贺遇臣轻啧一声，还没说话，聂凡先忍不住要帮腔。
贺遇臣抬手一挡，退了回去。
“不也没用，连带你、你，我都要。”
贺遇臣下颌微微那么一扬，手指点过温岱川与杨靖宇两人，颇有种霸总指点江山的感觉。
聂凡嘴角一歪，得意暗爽。
连池湘都眉眼带笑。
他两人这副表情倒也正常。
可眼前的温岱川和杨靖宇两人，明明被“强征”，面上故作不悦，眼神里分明写着“爽”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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