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娜，你今天有些奇怪。”
在夜晚的寝室，在上床休息之前，付可看着还倚靠在床头，面前放着一本摊开着的书本的汉娜。
汉娜沉默不语，好像是在安静地看书，付可却能观察到她的书本已经许久没有翻动过了。
回忆起汉娜白天的举动，付可安静了许久。她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放在自己的枕头底下。
“什么——可可？”汉娜仿佛如梦初醒，她看向付可的眼神从迷茫变为了紧张。
面对付可的询问，她揪了揪身上的被子，直到把自己的被角扯得皱皱巴巴，也仿佛没有察觉。
她眨了眨眼睛，想要低下头，慌乱地掩饰：“不，什么事情都没有……”
低下头的汉娜看不到付可的表情与动作。
付可没有在说话，突然的安静让汉娜下意识地叹一口气，心头又有些无法忽略的失落。
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干涩，那用来掩饰的书本就在自己面前，上面的文字在她失神的眼睛中却模糊一片。
就在她的神情发散，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的时候，安静的付可那里又有了声响。
付可没有出声，只是从她床铺的位置处传来令汉娜无法忽视的摩擦声。
有轻柔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几乎要埋没在柔软的地毯上，却还是能够清晰地传进汉娜的耳朵里。
汉娜错愕地想要抬头：“可可……”
付可已经出现在了她的床边，看到汉娜抬头看向自己，付可用手指了指汉娜床边的位置，轻声问：“可以吗，汉娜？”
顿了顿，她补充道：“我已经换上了睡衣。”
汉娜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熟练地为付可空出来一块可以坐下的位置。
她怀里的书因为她的动作而啪的一声合上，汉娜却无暇去看。
“可可，我以为你已经累了。”
汉娜看着付可在自己床边慢慢坐下，她感觉到自己隐藏在发丝下的耳朵随着她自然的动作发烫。
这动作原本是她总做出来的，刚进入霍格沃茨的她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粘在付可的身边，她一开始就把付可当做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但是到什么时候，这种感情就变了，这种行为总是会被她发烫的脸颊和激烈的心跳而制止了的呢？
是看到付可被他们那些人围住，还是在自己眼前看到那些奇怪的文字，右上角出现的不断增长的数字……
汉娜想不明白，那些因为付可而出现在眼前的文字，为什么在数字达到一百后消失，上一年又出现。
是因为自己终于想明白了——
她对付可的感情，是友情还是爱情……
汉娜能感觉到付可身上的温度，和她一直显得平静的表情不同，汉娜从来都知道付可是一个温暖的人。
能够在夜晚的寝室为她留一盏灯，为她在起晚了的早晨留下一块她一直爱吃的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汉娜已经离不开这样的习惯。
是离不开这种偏爱，还是离不开付可？
汉娜吸了吸鼻子，付可身上的香气总能包裹着她。
脑海中的思绪仿佛也渐渐清晰。
对上付可的眼睛，汉娜能看到那隐藏在黝黑瞳孔中的情绪——
担忧，疑惑，只是没有她对付可那样的……
“你是不高兴吗，汉娜？”付可看着汉娜和往常有些不同的表情。
和表现出来的木讷不同，她对于身边人的情绪改变总是很敏锐。
付可继续问：“是因为我今天和秋说话了吗？”
汉娜随着付可的话抬起头，她有点想要点头，在盯着付可认真的眼睛看了许久后，她却微微垂下眼睛，缓慢地摇了摇自己的头。
“不是我还在生她的气，我也不是不高兴你原谅了她，可可。”
汉娜伸出手，她的手指缓慢上移，落到付可松散下来，落在脖颈旁的头发上。
付可没有动作，她静静地等待着汉娜，一如既往的信任让汉娜的指尖颤抖。
汉娜的手指触碰到付可的头发，她微微勾起手指，付可原本隐藏在发丝下的肌肤露出来。
那洁白的皮肤上，白天里的红色痕迹已经减轻不少，现在落在汉娜的眼里，却还是那样扎眼。
付可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右侧微微凉，她看着汉娜：“还在看那个地方吗？汉娜是因为这个在生气？”
汉娜这一次没有否认，她抿着嘴角，点了点头。
“我不是故意要在意，可可。可是这——”汉娜往前探了探身子，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已经趋近于白天里的范围。汉娜的声音落在付可的耳边，“你知道吗，可可？这真的很明显，因为它是一个嘴唇的形状。”
付可抬了抬眼睛，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摸一摸自己的脖子：“真的吗？”
这样形状的痕迹？她明明没有觉得秋张靠在自己脖子上的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气啊？
汉娜阻止了她的动作，她的手握着付可的手，不敢用力，却又不敢松开。
她撒谎了，这痕迹没有规则，只是因为她心里不舒服。
她转头，直面付可的眼睛。
“张对你也是那样，对不对，可可？”
付可还在想象嘴唇形状的红痕是什么样子的，听到汉娜的疑问，付可感觉到自己更加疑惑：“什么？秋对我是什么——是抱歉吗？所以她会一直想要找我，还有我们道歉。”
汉娜摇了摇头，她用动作回答了付可的问题。
两个人之间陷入安静，付可还在绞尽脑汁地思考汉娜话的含义。
最后，是汉娜先一步叹了口气。
她眨了眨眼睛：“你可能不知道……你一直都不知道，因为就连我都搞不清楚……”
付可对上汉娜的眼睛，她迷茫是真的，认真发问，却也是真实的。她还是那样，木讷得令人失落，认真得却又可爱。
她看着汉娜：“那现在，汉娜可以告诉我吗？你说的秋对我，还有汉娜今天不高兴，都是因为什么？”
汉娜回看着付可，在付可带着认真的疑问的眼神中，汉娜突然笑了。
笑声说不上喜悦，却有一种想开了的，如释重负的释然。
汉娜继续往前探着身子，她用手撑着自己与付可之间的床铺。
蜻蜓点水般，把自己的嘴唇靠在付可下巴的位置，这动作比汉娜想象中要简单，却也比想象中的让她心满意足。
对着惊讶的付可眨眨眼睛，汉娜的语气竟然带着轻松的轻巧。
她俏皮地勾了勾付可的手指：“就是这样，可可。”
她想明白了。
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都会是最纯洁的。
付可永远是她心中的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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