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娘子清点了好了货，程若安就让院子外候着的大鹏进来帮两人把货都搬上小推车。
这加起来三百多罐呢，光靠人手拎到侧门去上马车，非常不现实。
三人跟在推车后，程若安是来送送两位的。
罗娘子和程若安拢共没见多少面，这次却因为新的记账法，感情迅速升温。
她挽着程若安的手走，和她感慨：“我看这二百七十罐，估计卖不了几天就没了。我们绣坊当年卖得最好的荷包样子，也没这么抢手的。
我们绣坊这个月的帐，因为这云朵膏得好看不少啊。”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绣坊里卖得最好的物件不是绣品，而是护手膏。
程若安完全能想象到绣娘们自发带货的模样，也笑得很开心，“因为绣娘们不仅是主要购买力，还是最好的手模啊。”
罗娘子如今也是能听懂手模两个字的，拿手绢掩唇笑道：“可不是嘛，原本不少小富之家的妇人小姐，想养护双手，不少都是向绣娘们讨经验的呢。”
程若安把人送走后，正好路过了杨瓦匠他们修厕所的地方，又搁那儿给现场指导了一番。
“杨师傅，前头铺面都改造得差不多了，这里面的几个厕所还得修多久啊？”程若安想尽快把前头的铺子开起来。
但程母说，家里还有在动工的地儿，就不方便开张做生意。
可这第一个厕所都还没修好，后面还有三个等着呢！
杨师傅尴尬地挠挠头，“快了快了，只要第一个搞出来后面的就都快了。”
结果这一搞，就搞到了司少珩都已经搬入了县学去住读，第四个厕所才搞了一半！
司少珩去县学报道这日，程若安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到县城送他。
在县学书院不远处的树荫下，马车下站着大鲲和绵儿，马车上一家四口在依依惜别。
主要是念念抱着司少珩的脖子不撒手。
“爹爹念念舍不得你去嘛，你要被关在山上当十天的猴子，才能回家休沐一日，多辛苦，多劳累呀，念念会想你想到哭哒！”
司少珩的嘴角一顿狂抽，“爹爹是去念书，不是去当猴子。”
程若安在一旁笑得不行，也不哄闺女，就抱着手看乐子。
司少珩瞥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嗔怪的话，最后只能花钱收买了念念。
他拿出一块碎银子，塞到司心手里，“去找绵儿姐姐，带你们去买糖人。”
司念眼睛瞬间就亮了，小肉手抱住司少珩的脸就吧唧一口。
“谢谢爹爹，爹爹最好啦~”
但司心却是向程若安投去了询问的眼神，程若安笑着点点头后，小家伙才露出笑脸，朝着妹妹伸出小手手。
“走吧，哥哥带你去买糖人。”
家里都说司念现在越来越像个小活宝了，但程若安反而觉得司心才是好玩的紧。
明明只有四岁的孩子，天天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才开蒙的年纪，张口就是之乎者也。
但偶尔也是有小孩子的童真的，他还为了自己的形象，努力压制。
这就更好笑了。
例如这会儿，明明听到可以买糖人，他的嘴角都要压不住了，他还故意皱眉，抿唇。
两个孩子一下车，司少珩就没忍住伸手弹了一下程若安的脑门。
“收收你的牙花子，没见过你这么当娘的。”
刚刚司念都哭唧唧了，她还抄着手在一旁呲着大牙乐。
程若安被他弹痛了，嘶了一声，凶巴巴瞪他一眼：“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真是有没有一点对待金主爸爸温柔体贴的觉悟了！
司少珩呵了一声，“是，君子动口，我可学不来你那样的，一言不合就咬人。”
昨晚程若安终于忙完了生意的事，有空进空间把空置的庭院土地全种上了。
因为司少珩之前种烂了那么多小麦种子，再加上程若安还要种毛竹，就没让司少珩也进去帮忙。
结果程若安一个人在里面种地，种累了，越想越气，觉得司少珩这个男人一点忙都帮不上。
她从空间出来后，直接就抓着司少珩的胳膊咬了一大口。
还用手指着他，危险道：“要不是看在你县学入学考试考得好，我非给你来套组合拳不可！”
虽然已经一整晚过去了，但不妨碍司少珩记仇。
这牙印现在还在司少珩胳膊上呢。
程若安哼哼了两声，就从空间掏出一个线圈本，翻开和司少珩对账。
“昨晚没对完的，趁这会儿对完，我估计过不了几日，你娘或者司二郎就要找到程宅来了。”
司少珩深以为然，他从对面坐榻上移到程若安身边，和她凑在一起看账本。
并且十分自然地从空间摸出一只钢笔，在线圈本上勾画出几笔账。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修建酒坊的费用你可以直接去找徐主簿结算，他那边是直接对接工匠的。
下面这些粮食的账，你去找主簿夫人对，我先前已经给过她定金了，尾款具体多少要看她收了多少粮食。”
程若安在旁边备注好，然后问他：“那银子什么时候能拿到？”
司少珩从长袖中取出一块玉牌给她，是玉质很最差的一种玉，一面刻着“韩”，一面刻着“柒”。
“你拿着这个玉牌，初五的时候去县里的青柳胡同找韩货郎，看看银子回来没，没回来就只能初十再去问了。
他说在我们前头还有六个人的东西要帮忙销，所以只能每五天主动去问一次。”
程若安揣好玉牌，嘴上啧啧道：“这些人服务态度这么不好，居然生意还这么好。”
她说的“这些人”就是专门帮人去各地典当来路不明的珠宝首饰、古董字画什么的。
他们想了很多办法，目前没办法把空间里那些金子都变现，但要开酒坊的启动资金不够，就只能把那些珠宝首饰给典卖了。
青山县令和盘龙寨两处地方搬来的珠宝首饰，属实数目不小，靠他们自己打一枪换个地方的去变卖，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凑齐酒坊的钱。
司少珩听她吐槽也只能笑笑：“谁叫人家有渠道，我们没有，而且，这伙人虽然服务态度不行，但讲诚信，除了佣金不会吃钱，很可以了。”
“也是。”
两人对完账，司少珩就要进县学了，临走前他还叮嘱程若安。
“酒坊虽然是开在县城里，但你也不能什么都完全丢给徐主簿夫妇二人管啊，多少还是得上点心。
毕竟徐主簿和方县令加在一起才五成股份，我们始终是占大头的，不能除了技术和成本外，就当甩手掌柜了。”
程若安不耐烦听他说教，头都没抬，只挥了挥手，始终埋头整理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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