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兆荣深吸一口气。
“我们在沿海住了多年,许多人海寇的话说得很流利,咱可以利用这一点,冒充海寇的队伍,进入城内,见机行事。”
他想的还是跟林丰带人去偷盐一样,只要能将粮食装到船上,离开河岸,海寇就拿自己没了办法。
可是他们没有林丰的本事,面对凶狠且身手凌厉的海寇,没有哪个人能一击必杀,并且不能让其发出声音。
想想很是轻松,可真施行起来,半点把握都没有。
林丰的偷盐行动,他们根本无法复制。
“先找两个机灵点的,进城查看一下情况,最好画出粮食存储地图,摸清守卫具体位置和巡逻时间...”
林丰跟温兆荣仔细探讨了一番,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最后,他吐出一口气。
“好,办法我跟你已经说清楚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得独立承担起十三营的全部责任。”
温兆荣一惊:“大人,您这是要离开吗?”
林丰点点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你们在这里坚持些时日,镇西军水师会来接收你们入队。”
“大人,会有多久?”
“我想...很快吧。”
林丰心里也没有底,此地远处东南沿海,距离自己的镇西八府近万里之遥。
要想打到这里,恐怕整个大宗疆域,就已经全部归了自己,大正朝廷和海寇,在此将无立足之地。
要想实现这个目标,还有很多事要做,并非朝夕之功。
两人沉默下来,安静地看着河岸上,田野中的杂草灌木,在微风中,簌簌抖动。
福宁府东面三百余里处,是裴七音带领林丰护卫队驻扎的鹰涧峡县城,县城南的晋江支流,当地人称做弥河。
弥河往东流,越过甘庆府后,继续往东,进入大海。
而此时,弥河入海口处,有一条木船,正顺流而下,直入大海。
木船上除了四名船工,还有三个人。
裴七音坐在船舱里,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波涛,心中十分震撼。
她是第一次见大海,被一种波澜壮阔所震撼。
跟她同样傻呆呆的是身材高大,如一座小山的乔巨山,还有伏在船头,身体略微抖动的温剑。
裴七音安排好护卫队的事务,便带了乔巨山和温剑两人,坐船入海,沿着当时林丰走时的路线,来到这里。
她不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镇西军和镇西八府,不能没有林丰,跟她一样,眼前这两位,也不相信林丰会真的消逝。
木船入海后,根据船工的经验,裴七音决定沿着海岸往北,从甘庆府进入渠州府。
一路走一路探访。
与此同时,大正京都城东的丰泽河上,有一条巨大的花船,正缓缓沿着河道,往东行驶。
这条花船是京都城内,有名的青楼,金三书社的船。
船上除了金三书社头牌柳书雪外,还有舞技超凡的凡柔。
这两位一出京都城,金三书社算是空了一大半生意。
两人带了金三书社的几个姐妹,持了大正朝的通行金牌,一路畅通无阻。
这面金牌可是柳书雪求了当朝的宰相苗长风,才拿到手里,暗中承诺了苗长风,等她游历归来,可答应其一个要求。
苗长风早就垂涎柳书雪的身子甚久,得到她的答复,魂魄就离了体,不管柳书雪有啥要求,都一律没口子的答应。
而柳书雪离京的目的,自然是为寻找林丰。
到处盛传林丰被隐世门派昆嵛山的舒琴杀死了。
柳书雪的情报更是来得快且准确,她再三托人打听,落实了此消息出自昆嵛山戒律长老舒琴之口。
她知道舒琴是隐世门派中的名宿,在门派中位高权重。
尤其是身为修者,不能轻易承诺或说谎。
虽然柳书雪心中绝望,却仍然有那么一丝不甘。
她觉得自己的眼光差不了,林丰绝非凡人,从其面相上看,也绝非短命之人。
这里面应该出了什么岔子。
在煎熬了许久后,柳书雪才决定,亲自出去寻找林丰。
没了林丰,她觉得自己也没有活下去的希望,能尽快找到林丰最好,如果能确切落实了林丰的死讯。
柳书雪也暗下了决心,就跟随林丰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虽然人前风光无限,可柳书雪的心里,没了林丰,空荡荡地,没了支撑。
巨大的花船,沿着丰泽河,越过广丰县后,前方是永宁府,再往前,就是分了岔的晋江,过了这个岔口,前方的河道被唤作永定河。
花船行驶缓慢,一路往前,到了州府还需上岸采买补给。
柳书雪的情报,知道林丰是被舒琴从鹰涧峡带走的,沿着弥河进入了东海。
所以,她的路线,便是从永定河入海,绕过渠州府前往甘庆府,再至鹰涧峡。
丰泽河在梅津县南部有一个分岔,往西北是洛凌渡,往东南是永定河。
而洛凌渡这条河道,有许多渔民,在漕帮的把持下,过着还算能糊口的日子。
在众多的渔船中,有一条破旧的渔船,此时离开了梅津县,径往岔口而来。
渔船上只有一个渔夫,独自摇着撸,顺流往永定河方向驶去。
这个渔夫面无表情,无视了身后不远处有人高声吆喝。
他的这条船是偷的,船主带了十几个人三四条船,随后追了上来。
毕竟人多力量大,很快,三四条船就拦在了破旧渔船前面,挡住了去路。
那船主是一个中年汉子,抬手指着渔夫大骂。
“你这个混蛋,老子觉得你可怜,才给了你活命的营生,谁知贼性不改,竟敢偷老子的船...”
“于老大,跟他废什么话,又听不见,扔到江里喂鱼便是。”
有汉子高声叫道。
“就是,一个哑巴,于老大你仁至义尽了。”
“捆结实点,别让他挣开了,都是水里挣命的,水性都差不了。”
“对,打晕了再扔。”
一众十几个汉子吆喝着,开始往破旧渔船上跳。
那面无表情的汉子站在船上,手里抓了船撸,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于老大挥挥手:“动手吧,就算老子瞎了眼,招了个白眼狼来。”
“于老大仗义,都是这哑巴做事太绝。”
“对,于老大无需自责...”
一帮汉子嘴里说着话,手里用竹篙插住哑巴的破旧渔船,抬腿往船上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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