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裘验罢凶刀和金锭子，又简单问了问衙差和里正，觉得这两件案子兴许是一件。事关邓侍郎，小裘不敢自作主张，回来跟老姚请个示下，就带着人查去了。他刚走，你们仨就来了。”
林梅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你和苏润离开后，老姚将凶刀金锭子和小董病老娘的事儿告诉我。因为衙门里内奸未除，此案由卫尉司办理。
小裘查来查去，查去查来，查到郑国兴头上。当其时，他正在医馆躺着呢。小裘带人去到郑家，在书房搜出金锭子还有一箱银锭子，经过比对，跟邓侍郎府里的一模一样。小裘当机立断，就把老郑扛回卫尉司了。反正都是养伤，在卫尉司养着得了。
“那英国公怎么说？”明珠眉头微皱，“老郑开不了口，把方定国拘来问问是不是也行？”
“老姚拿着段嬷嬷的供词进宫去了。”林梅微微笑道：“陛下看过之后，定会宣召英国公进宫问话。”
明珠点点头，“陛下亲自问话，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是啊。”林梅摇头轻叹，“我这京兆府四面透风，真够丢人的。”
“不丢人！”明珠笑眯眯的说，“您别忘了，郑国兴是工部的人。那要这么说，工部岂不是更丢人？”
林梅手捻胡须，“胡尚书怕是又得睡不着觉了。”将心比心，他都没睡好，老胡肯定也睡不好。
唉！他们都被老方害惨了！
“英国公摊上事儿，福王没进宫为他求情？”明珠拿起块点心，咬下一小口，不住点着头，“好吃。”
林梅沉默片刻，“诶？对啊。福王府怎么没什么动静？这……不对吧？”想的入神，一不小心揪掉根胡子，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睡的不好，不光是掉头发，胡子也不扛劲儿。林梅暗下决心，今晚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得早早睡下。
明珠吃完点心，掏出帕子印印唇角，抬眼看向林梅，神秘兮兮的说：“还有件事也很可疑。”
还有？
林梅眉头紧皱。近来帝京是不是犯太岁。光是这两天出多少事了？
“你说。”
“冯琪您还记得吧？就是纪氏和冯愈的奸生女。”
林梅点头，“记得。”
他想忘也忘不了啊。话说那天，他就是在冯侍郎府当上的青天大老爷。也是在那天，冯琪搭上了福王的唯一嫡傻子。
“她跟刘公子私会，之后一乘小轿，将其抬进福王府。”说到福王府，林梅恍然。难怪小朱提及福王府，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行吧，且听听小朱怎么说。
“她有身孕了。”
啊？
林梅惊讶的瞪圆眼睛，“有孕？谁的？”说罢，抬手遮住嘴角。他是不是不该问？福、福王不做人，睡了唯一嫡傻子的小妾？这也算是皇家又闹出丑闻了吧？啧啧啧，真够乱糟的。
“嫡傻子的啊！”明珠有些诧异林梅竟会有此一问，“她不但怀有身孕，还胖的跟球儿似的呢。”
林梅想起自家女儿总是嫌弃手腕丰腴戴镯子不好看，而故意少吃甚至是不吃的样子。女孩子爱美，尤其冯琪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必定不会放任自己变得痴肥。
所以，是嫡傻子故意把冯琪喂成胖丫儿？
可……那是个傻子啊。他分得清胖瘦美丑吗？
林梅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索性直接问明珠，“你的意思是……”
明珠唇角微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您说……那嫡傻子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话音落下，林梅眼前发花，幸亏他稳稳当当坐着，这要是站着怕是得摔个屁墩儿。
明珠尤嫌不够，继续说道：“您若是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陛下必定对您更加偏爱。”
倒也不必更加偏爱。宠爱太过，容易招人妒忌。现在这样正正好。
但是……倘若嫡傻子不傻，那他就是另有图谋！否则，干嘛放着机机灵灵的嫡子不当，非得当个嫡傻子呢？
这事儿，得去找老姚斟酌斟酌。林梅暗暗点头。卫尉司擅长乔装改扮，方便打探消息。再一个，眼下京兆府风雨飘摇，无人可用。
大不了功劳分给老姚一半。让陛下也偏疼偏疼老姚。他吧，是个娶不上媳妇的可怜人。虽说脸黑心黑，但也是条汉子。
京兆府有事，老姚是真心帮忙。
老姚如此仗义，他老林愿意跟他搭着伴儿查。
林梅见明珠不吃了，把点心碟子往她手边推了推，“你吃，多吃点。昨儿老姚特意给你切的正经瓜，肉脯也是刚从宫里拿出来的。可惜你没吃上。”
明珠拿起一块点心，“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苏师兄的爹爹是讼师行会的行首。我不敢有半点懈怠。唯恐露出破绽。”
“明白，明白。”林梅连连点头，“昨儿我说话也没留余地。你别往心里去。”
“不会，不会。”明珠莞尔笑道：“还得是您反应快。要是换其他人，怕是连话都接不上。”竖起大拇指，由衷赞道：“不愧是青天大老爷！”
林梅心里美滋滋，“哪里，哪里。”
“饮子郭和郭正招了没有？”明珠很是关切的问道：“饮子郭若是不招，您可以打郭正。”
林梅嘴角一抽。好嘛！小朱跟老姚一样，都是心黑的主儿。
“饮子郭还在硬扛。估摸着扛不了多久。那个郭正……”林梅眉头皱成川字，“有点古怪。”抬眼看向明珠，见她听得十分认真，“我念他考入翠松书院委实不易，所以送了一根松烟墨给他。但也是让饮子郭转交，并没有见郭正。昨天，是我第一次见他。他嘴上嚷嚷冤枉，可看他神情却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就、就好像……”
明珠稍作思量，“抵死不认的倔强？”
林梅认真想了想，点着头道：“对，就是有股子那个倔劲儿。”
“我今天没上学，去了趟望山楼。”明珠笑眯眯的与林梅对视，“您猜怎么着。原来饮子郭跟望山楼也有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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