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生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把主力给荆曹孟三人，
自己领着乐令及俩万士卒，昼伏夜出，在永济通向芮城路途中，
发现小股装备精良魏铁骑，来回折返前进，像是在为后面淄重部队探路。
乐令不解，“将军，他们在找什么？”
李铁生有些激动，俩眼放光，发出笑声，
“估计运粮先遣侦察骑兵，在核实这段路是否安全。”
乐令搓搓手，“地点确定了吗？！”
“没有问题，想不到公子章行动很快，
魏王滢这么快，得知芮城外谷田焚毁事。”
魏铁骑走走停停，确实过去后，
直到骄阳晒到后背上，才有粼粼声传来，伴有不停吱呀，
李铁生开心轮流单脚跳，
“听听，这运粮车上面粮食，都够我们吃到来年春耕了！”
乐令脸上突然严肃，“将军，今年不能回去过年了吗？！”
他瞥眼乐令，“现在下结论还太早。”
“先把粮截了！”
又过一阵，眼前出现运粮的四轮推车，
乐令一心想着回去过年，
“现在可以截了吗？！”
李铁生早把头盔丢掉一旁，现在头上顶着半途劫来草帽，
嘴里叼着根牛筋草，目光停留在鼓囔囔麻袋上
“再等等。”
“供给七万魏兵，还有芮城及其周边，撤进城内几万庶民，
还有勋贵吃到过完年的粮食，你想想有多少。”
他指着下面，“这些连个零头都不够！”
乐令没说话，只是咂咂舌头。
太阳西斜时，运粮大队人马出现，
有几个骑在马上勋贵，比下面魏兵胖几圈，
铠甲正前方镶嵌有五个亮晶晶护心镜。
两边胳膊上还各有一个，手里拎着马鞭，
不停催促下面，运粮民夫和赶马车夫向前跑。
乐令看着，忙捂着嘴，连浑身上下皱褶都乐开花，
“将军，龙贾统领三万魏武卒，也不过是中间有一个护心镜！
公子卬地位仅次于魏王滢，
也不过在铠甲正面有一个比手掌大的护心镜！”
“这些算什么人物，怎么铠甲上到处都是护心镜，还有护臂镜……”
“我真是看糊涂了，不知这些人能统领多少魏兵？”
李铁生望见，也忍不住露出对称酒窝。
“人傻，钱多，第一次上战场的雏鸟！”
“不过，他身上这副甲胄真得值些钱。”
他把嘴里牛筋草吐了，拍拍手，下面明显魏将哆嗦，
手遮凉棚向上望，望见山腰边上杂草挣扎几下
正巧他举起右手，“准备……”
目光瞄着前面坡边缘野草丛，
目睹几位护心镜护遍全身的，正在谈论什么？
翻白眼，“都这个时候了，这些贵胄不跑，还有心思谈论？！”
举起右手落下来，
至少两千名弓弩手，在这一刻齐刷刷放箭，
箭密度之大，把自己视线都遮挡住了！
护送的魏兵，用力推车民夫，听到无处不在拨弦声，
“这是什么声音？！”
目光向四周扫去，目睹山腰上羽箭射来，
离大块顽石头近，紧跑两步，侧身蹲在顽石下面。
车旁边民夫，就地矮下身子，箭矢在他们耳畔嗖嗖划过，
也有砰的一声，钉在运粮车上，粮袋上！
有蹲的脚麻站起来，正好瞅见箭矢钉在运粮车上，颤抖白色尾羽，
刮着自己右脸颊，发出细微摩擦。
遇到这个时候，民夫吓坏了，咚，仰面躺倒在路上。
也没有人去核对生死。
骑在马上勋贵，着急下马，奈何身体浑圆，手脚不利索，
狐狸啃刺猬——不知从哪下嘴。
直到中箭滚下马来。
倒霉的，没有及时躲，也没有重铠遮住要害，
箭矢射中了，还在地上挣扎，到处找地方避箭。
放眼望去，古道上一片，没来的及躲避，而倒下的人，还在挣扎向回爬。
“吔，满满军功，冲啊！
一万秦士卒，手持矛戈，踉跄着冲下去。
中途不少拌个狗吃屎，手里家伙先飞出去杀敌的。
活下来魏兵躲在后面，拔出铁剑，幸存下来民夫到处乱跑，
几位全身铠甲上，都是护心镜的主，吭哧挣扎向回跑，
也不去管，车上载着满满粮食，车上和他们完全无关。
李铁生狠狠朝地上唾一口，“不要追了！放这几个人回去，便宜他们了！”
“乐令，一块收粮食去。”
乐令回想起来，依旧感到胆寒
“说实话，带出来粟米，剩没几日的了，墩饼都不够分的！”
“我本来就打算劫魏人的粮草，养活我们自己士卒。”
李铁生笑眯眯，张开手臂拥向乐令。
乐令呆呆张着嘴，蓦然反应过来吐吐舌头，“没有粟米的仗，你也敢打！”
他动动嘴唇，“没办法，这回出来，我承诺七日夺下芮城后，
与卫尉车英在蒲城汇合。”
“太傅只给我拨付七日粮草，我不能不自己想办法应对。”
前面魏兵，听着后面声音不对，折返回来，
和从山坡上向下冲秦士卒撞在一起。
李铁生举着磨铁棒冲下山坡，也想立人头功，
等他跑到，功劳让先一步士卒抢跑了！
眼看士卒腰上都系着人头，手里拿着麱饼，
战场上除了主动投降俘虏，没有多少活人，他只能咽下去，
望着车里隆起粮袋，“夺下永济！”
第二天公鸡打鸣时，李铁生俩万秦士卒兵临永济城下！
永济在魏，位置正好是安邑门户，又在中条山中，
可人数又只有区区五千魏兵。
他望着眼前这座城，“永济，这么重要的地方，魏王滢，只安排五千魏兵。”
蓦然，反应过来，“魏王滢以为永济，夹在安邑，芮城，蒲城核心地带很安全！”
“看来他又要失望了！”
传令，飨食之前必须拿下永济！”
乐令望着永济高城深池，想起来，紧张到手抖，
“可我们没有登城的梯子！”
李铁生望着身后中条山
，“这山里树木多的时，派五千人归你管辖，还有所有俘虏民夫。
午时三刻之前，我必须见到梯子！”
乐令更加哆嗦厉害，“可我只会指挥乐器，不懂造梯啊！”
李铁生傻眼了，望着永济城，不甘心捏紧拳头，
“我亲自来。”
这时，从后面挤出来，一位戴斗笠的隐士打扮，
“我行，这件事交给我吧！”
李铁生望着，打扮怪异的士卒，“你是……”
“墨者哲离！”
“那好。”
没有等到哲离把梯子做好，李铁生下令，
“先强攻一轮。”
弓弩手躲在稻草堆后面，不断向垛口放箭，
永济城弓弩手，压的抬不起头来。
城下士卒咬牙向上抛铁钩，
永济城太高，太险，太陡峭，军中大力士抛出铁钩，
也没有勾住城跺，贴着墙体滑下来。
他望着眼见，永济城里魏兵不敢抬头，可铁钩就是抛不上去，
急得直跺脚。
“挖地道！”
身后墨者哲离声音响起，“不用了。”
“只是希望将军占此城后，约束部众不要蹂躏无辜民众。”
“没问题，拿下来永济，城中民众既是秦人。”
大力士踩着云梯，把绳索抛上去，成功勾住城跺，
爬着绳索上去，砍向躲在垛口、护墙下魏兵。
魏兵侧靠在护墙下，远远伸出长戈，想凭借长戈割断绳。
奈何秦人绳索，内以铁丝，外裹以数种麻，杂用浸泡油脂树藤，
根本不是能割断的！
李铁生露出高兴，“屈子发明攀墙绳索果然不惧割。”
爬上城头秦士卒越来越多，在越来越多民夫，
扛着梯子回到营地时，
高悬在永济城上，鲜红的魏子大旗，已经被黑底?旗取代。
墨者哲离望着?旗，震惊，“快，真快呀！”
消息传到安邑，魏王滢再也坐不住了，除了庞涓准备对韩动兵回不来，
公子章在芮城前线无法回来，
公子卬在河西一战被俘，
龙贾战死！
其他魏将都集聚在安邑，魏王叔撩，
“快让公子章带领，七万魏兵回安邑吧！”
尽管安邑城能，能战斗兵与更卒加起来足有二十万。
他还是急切，担心自己生命，
“比起芮城，安邑要重要百倍！”
“我不同意！”
一向谨小慎微的，丞相惠施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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