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晨鼻尖冒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浑身都湿透了,医生再次来给她扎上了针,周振平望着她眼睛里的惶恐和脆弱,男人坐在床头边,微微弯下腰,鼻尖和她轻碰,抚慰般的亲吻她的眉心。
女孩依偎在他怀中,眼眸还湿润着,她的手心冰凉,陆念晨现在又变得很清醒,完全看清楚眼前男人的样貌,用拇指给他擦了下眼角,哑着声音,迷惘惊慌的眼神“我们...安全回来了,振平?”
陆念晨脑中记不得哥哥中枪跳崖的场景,她发懵的瞪大着眼眸,心中苦涩又悲戚,泛着闷闷的鼻音“哥哥放我们走了?”
“没事了,晨晨,是的。”周振平说一下,吻一下她的额头“你九死一生,我们的女儿没了,晨晨,好好休养,老公不会怪你,我们以后肯定还会再有孩子的。”
陆念晨觉得脑子轰隆一声,这个消息仿佛震得她四肢都发麻,女孩蓦然视线模糊一片,可脸上却毫无表情的麻木,陆念晨十分沉默,她清晰的感觉到,有一股剧痛在身体里奔腾。
望着晨晨的失神和眼中的悲戚,周振平紧紧抱着她,他眼里的悲伤和痛苦不少于晨晨。
周振平仿佛要将陆念晨揉进骨血里才能稍稍抚平他心中的一丝丧子之痛,男人吻着她的唇,语气里皆是庆幸“乖,只要你平安无恙就好。”
通过医生的再次深度评估和观察,两人都确认了一个事实,晨晨是患得解离性失忆,她会短暂的失去对时间流逝的感觉,记忆错乱。
可能突然就清醒了,只是在回忆这段创伤性事件会出现断片,或者缺失。
轻度解离只是突然对刚才所发生的经历一无所知,又猛然回神,而中度解离就是对空间感变得扭曲,对这段时间内所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又会突然对熟悉的环境和人感到陌生。
才会出现刚醒来时,看见他的一瞬间,瞬间又回到了两人初次见面时候的场景。
除去心理治疗脱敏,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情绪的稳定,会渐渐缓解这种症状。
也就说,晨晨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变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越想,男人心痛到喘不过气来,仅仅一天一夜,周振平的眼泪似乎都已经流干了,根本发泄不出来任何情绪。
陆念晨突然躲在他怀里失声痛哭,周振平不知道女孩这压抑的哭声代表着什么,是难过心疼,还是不忍,还是哭和陆承佑回不去了。
男人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女孩的发丝,陆念晨在疲惫中渐渐止住了哭泣,周振平望着又想睡觉的女孩,秦宇提着特意让名厨做好的汤膳轻轻推开病房门,就看见周局柔声哄着女孩“晨晨,吃完再睡,老公不走,会一直陪着你,今天就在这里工作,不会离开你的。”
望着男人眼底的血丝,英俊的脸疲惫,苍白,陆念晨收回呆滞的目光,缄默不语的点点头,不知怎地,她其实根本没有食欲,只想睡觉,不想说话,也不想吃饭。
却莫名奇妙的,答应了周振平要她吃饭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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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市
随着电话里冗长的滴滴声,那句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而打给林泽亦是同样的结果,黎初的脸色就不大好了,眸光越发下沉。
从昨晚上陆承佑说要加班开会,到今天中午临近下班前,男人都没在联系过她,给她发过一次消息。
女人心里有点怨气,她刚怀孕,承佑就这么对她不重视了,黎初刚准备气愤的打第三遍,突然林泽给她打过来电话,男人声音听起来惊慌又焦急“夫人,陆*记昨天开完会太晚就没回家住单位了,于凌晨身体突发不适,住院了,整整抢救了一晚上,您赶快来吧,现在已经醒了,说想见您,在一附院。”
“什么!?”
黎初张了张嘴,所有的情绪和委屈都被死死堵在喉咙里,女人心猛地揪住,面色惨鄂,能听见自己颤抖不成调的急切嗓音“怎么会这样,好好,我马上去。”
黎初双手剧烈抖动握在方向盘,极力稳住自己发慌害怕的情绪,一脚油门踩下,白色的轿车疾速汇入主路上,一路上都在狂按喇叭。
........
林泽挂掉电话,眼睛还湿润着,陆承佑病床前被围堵的水泄不通,林巍和吴海一夜未合眼,两人眼中的瞳孔都是血红色。
昨晚上那场凶险万分的战斗,最后因为念念的背叛导致陆哥计划崩盘失败了,让不少兄弟都心生怒怨,吼叫着陆哥不值得再为这个女人卖命。
会毁了他,也会毁了他们一帮兄弟,林巍从未发过如此大的怒火,他力挽狂澜,极力压制住了多方不满的声音,气得拿起枪就要杀他们。
陆哥还在抢救着,你们还在这里闹事,谁敢在这么说,我崩了谁!
而傅时勋是直接被北市派来的救护车救走的,人当晚是直接被送进了厉泽宇的私人医院。
江川和韩廷也来不及和他们多说一句话,匆匆道别,只说等两人醒来,在联系商讨要事。
吴海赶到的时候,陆承佑正经历着第二次心电图的突变直线,医生几经从死神手里将他从死亡线拉了回来,因为他背部中弹,又从高空坠落,五脏六腑都受了损失,肺部又呛水感染了,一直高烧不退。
一想起昨晚上的惊险场景,医生都差点下了死亡通知单。
陆哥却奇迹般的挺过来了,昏迷中无意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念念,不哭。
哥哥........不会死的。
至今想到那画面,让吴海浑身都是颤栗的,今早上才摘掉了氧气面罩,望着男人苍白消瘦的脸,吴海眼睛更红了,声音也不由得哽咽“你吓死老子了,陆承佑。”
“我......不是没事了吗?”
陆承佑缓缓睁开眼,他仿佛也做了一场极长的梦,男人四肢还无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唇瓣泛着惨白,仿佛像经历一场惨斗落败绝望挣扎等死的野兽。
男人低喘出几声微弱的气,颤抖的黑长睫毛透着衰败和无力,目光漆黑的浓稠如哀伤的夜“北市那边…的情况如何,念念有事没有?”
“哥,已经在打探了,现在这个时候,您还是顾好您自己吧!”
林巍脸色一怔,牙齿紧绷着,嘴唇都在抖,几乎是在卑微的祈求他“哥,都什么时候了,我求你,你能不能现在放下一切,就好好养病什么都别想了,你的身体要紧啊,否则你拿什么和周振平去斗!”
陆承佑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没有开口拒绝,他神色看起来无助又悲切,以至于让林巍和吴海看着他的神情晦涩难懂。
两人目光幽深落在他脸上,陆承佑眼睛有细碎的光在闪,声音极轻“可我慢一分一秒,都会加剧念念的痛苦和煎熬,她哭的那么伤心绝望,我心里疼啊。”
男人手背上埋着白色的针管,修长的骨指泛着透白,陆承佑缓慢抬起手,用力按压在胸口处“这里,特别特别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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