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龙太太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于少东家，易中海今天确实不对，我愿意替他做出赔偿，我屋里有一套清三代的官窑瓷器，虽然现在行情不好，不过就算现在出手起码也值个百八十块现大洋，今天就把这套瓷器当成赔礼，您意下如何？”
那些看热闹的人听到龙太太愿意替易中海拿出一套一百多块现大洋的瓷器当赔礼，不少人的眼珠子都有点发红，要知道如今外面一般的一个工人每个月也不过才能挣十块八块的现大洋，而且老板往往都是给的法币和银联券、准备票，可是这些纸币往往拿到手第二天就会贬值，因此许多工人只要一拿到工钱，就会马上全买成家里的日常生活必需品，即使剩下的一些，也会想方设法去黑市兑换成现大洋，偷偷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听到了龙太太的话，许多人都羡慕不已，恨不得能够以身取代那位于少东家，马上拿到那价值一百多现大洋的瓷器。毕竟四九城可是六朝古都，就算是一些普通老百姓也听说过，“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的话，据说很多有钱的人家都是保存了不少历朝历代的珍贵古董，许多时候那些古董可比黄金白银还值钱。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于林听后不屑地冷笑道:“姓龙的，你的那些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玩意儿还是自己留着吧，爷今儿个要是收了你的东西，传出去成什么了？岂不成了强取豪夺的卑鄙小人了？爷不是那种只会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的死绝户。”
说到这里眼神冰冷地看向脸皮不停颤抖的易中海。
此时的易中海同样是悔青了肠子，今天自己跳出来替贾家出头，他可是打着一举三得的小算盘，一是打压一下姓于的家伙的风头，只要自己能够压着对方一头，那以后在这个四合院里谁还敢小瞧自己？
第二就是为了加强跟贾家的关系，他的心里对于贾家可是有着自己的谋划，贾富贵在娄氏轧钢厂的钳工技术不错，现在已经是为数不多的几位高级技工之一，虽然上次因为贾张氏嘴贱，得罪了青山堂的人，是龙太太出面帮忙说了好话，贾富贵在登门感谢龙太太时，答应了今后会在轧钢厂多关照一下自己，可是如果自己今天再帮他的忙，那以后贾富贵还不得更加尽心尽力教自己的钳工技术？
至于第三点就是易中海想着借机出口心里的闷气，表面上易中海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其实这个家伙绝对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自从龙太太几次叮嘱他千万别去招惹东跨院一家后，易中海的心里就很不服气，不就是有一个好爹吗？没有家里的势力，那个姓于的小畜生又怎么可能天天优哉游哉地抱着个小赔钱货四处闲逛？而且看到对方出入洋车、一身的高级衣物，易中海嫉妒地眼珠子冒火，凭什么姓于的小畜生就能啥也不干、天天随意花钱享受，而自己却得整天在车间里辛辛苦苦干活，每个月才挣那么一点儿小钱？
可是残酷的现实却狠狠给易中海上了一课，没有相应的实力，强自出头就是自取其辱，现在听到就连龙太太拿出价值一百多块现大洋的瓷器，姓于的小畜生都不答应后，易中海在对方冰冷的眼神注视下忍不住瑟瑟发抖。
于林看到这位日后的道德天尊如今却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跪在跟前，嘴角上扬不屑地说道:“易中海，爷给了贾富贵两个选择，对你也不会厚此薄彼，今儿个爷同样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废了你之前对着爷指指点点的右手，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记忆，以后别不知道自己吃几碗米的干饭，就跳出来指手画脚，谁他妈的要用你一个绝户替别人做主？你算哪根葱、哪头蒜？第二就是从今天开始一连六天，每天从上午七点开始，跪在你们这个四合院的大门外，直到下午六点，必须风雨无阻。”说完冷笑着看向对方。
林宇当然清楚易中海绝对会选择第二种，也就是在外面跪上六天，如果选择废掉右手的话，那他今后也就再也不可能继续从事钳工这一工作了，后半辈子都会不好过，因此他也只能暂时忍气吞声，选择跪上六天。
对于易中海这种自私自利的家伙，虽然他极为重视名声，但是跟自己后半辈子的生计相比，眼下也只能不要名声了。
于是易中海并没有多做耽搁，就咬着牙说:“于少东家，我选第二。”
于林不屑地说道:“早就料到你这种卑鄙无耻、自私自利的家伙会选择第二了，提醒你一下，少了一分钟都从头再来。”
说完没有理会脸色狰狞的龙太太，迈步走向了通往前院的莲花门。
站在院子里看热闹的人不由自主让出了一条通道，于林路过阎埠贵的跟前时，故意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首尾两端、蛇鼠之辈!”说完扬长而去。
吓得阎埠贵浑身一阵发抖，赶紧伸手拉住了旁边老婆的胳膊，唯恐自己软倒在地。
旁边看热闹的人听到于少东家临走之前对阎埠贵的评价，再想想之前阎埠贵对巡警牛二介绍事情经过时那模棱两可的话语，尤其是根本就没有提及那个泼妇是从上午九点多一直骂到了十一点多，显然阎埠贵是在想着谁也不得罪的小算盘，其实大家谁也不愿意凭空招惹是非，只不过谁让你阎埠贵倒霉，偏偏被巡警牛二点了名，既然找到了你阎埠贵的头上，要么你阎埠贵一推六二五，宁愿得罪巡警也来个一问三不知，要么你就老老实实地把事情说清楚。
其实只要你阎埠贵没有搬弄是非、实话实说，就算是贾家、易中海甚至龙太太，也没有抱怨阎埠贵的意思，毕竟整个四合院里了解事情经过的不是一个半个，在家的这些家属几乎全部都清楚。
巡警即使不问阎埠贵，找到其他住户的头上，也不会有人给贾张氏说啥好话，不去添油加醋就不错了，想想上午贾张氏一句话几乎得罪了四合院里的绝大部分住户，就能知道她在这个院子里的名声怎么样了。
阎埠贵向来自恃读过几年书，打心底就瞧不起住在同一个四合院里的这些人。当初如果不是贪图贝勒府不到市场行情价七折的低廉价钱，他也不会在这里买了两间东厢房，其实以阎埠贵的身家，别的不敢说，买个一进、两进的小四合院根本就没有啥问题，可惜这个家伙生性吝啬，不仅仅是对别人算计，就是对自家人也是如此。
今天在应付巡警牛二的问话时，阎埠贵又耍起了自己的小聪明，还想着左右逢源的那一套，万万没想到的是，人家于少东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那点小心思，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给阎埠贵留下了“首尾两端、蛇鼠之辈”的话。
或许现场这些看热闹的人对于“首尾两端”这个词不一定能够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大伙儿对于“蛇鼠之辈”这个词熟呀，不管是天桥那些撂地摊说书、讲相声的，还是茶馆里唱评书、大鼓的，经常会在故事里提到“蛇鼠之辈”这个词。
此时众人看向阎埠贵的眼神都有些异样，同时也在提醒自己，以后一定得跟这个家伙保持点距离，这个阎掌柜未免太能算计了，而且显然人性还不咋样。
阎埠贵现在也是十分懊悔不已，他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两巴掌，之前还在盘算着怎么才能够跟东跨院的那位于少东家拉近关系，今天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呀，可是自己不仅没有抓住，还惹得那位于少东家十分不满。
其实阎埠贵最难受的是，亲眼看到人家于少东家随手就赏给了牛二等人五块现大洋的大手笔，如果自己一开始就旗帜鲜明地站出来支持于少东家，他还不得也赏赐几块现大洋？此时再看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阎埠贵就算脸皮再厚，也没脸继续待下去了，赶紧急匆匆地挤出人群，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家里，直接关上了房门。
此时中院西厢房的窗户上，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突然回头说:“行了，那个于少东家走了。”
于是原本还在鬼哭狼嚎的贾张氏立刻闭上了嘴，眼神幽怨地盯着正坐在凳子上抽烟的贾富贵，忍不住抱怨道:“当家的，你还真下得去手，我这两颗门牙原本只是被那个死绝户打活动了，你竟然真就给我拔了。”由于少了两颗门牙的缘故，说出来的话有些漏风、含糊不清。
贾富贵抬手一记耳光抽在了贾张氏的胖脸上，低声骂道:“你这个败家娘们儿，怎么就是不长脑子？刚刚才挨了打，转过身就又骂那位于少东家，你自己想死别连累我和东旭。以前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普通老百姓你惹了也就惹了，千万不能招惹有钱有势的人，你的脑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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