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虞满脸哀求的看着李北玄。
生怕他一个不满意,真的拂袖而去。
到那时,楚国可能就真的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无论李北玄刚才那番解释是真是假,他现在都不敢赌!
“郡公……”
孙无虞戚戚的说道。
眨巴着一双小眼睛尝试打动李北玄。
李北玄闻言,停下脚步。
转过身,看着孙无虞那副恨不得掏心掏肺的模样,脸上故意露出一丝为难。
沉吟了片刻,才仿佛很勉强似的叹了口气:“唉……孙亲王,你这话说的……虽然本官还是觉得你有些小题大做,过于惶恐了。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些许。
拍了拍孙无虞的肩膀,笑道:“你能有这份悔过之心,认识到之前的行径有碍两国邦交,这总归是件好事。看在你这般诚心诚意,也是为了两国和睦的份上……这东西,本官就收下了。也算是……全了你这份心意吧。”
李北玄说的轻描淡写。
一边说着,一边状似随意的接过了橡胶盒子。
而见李北玄终于收下了橡胶,孙无虞顿时如释重负。
连忙躬身道:“多谢郡公!多谢郡公体谅!”
说完,孙无虞终于放松了下来。
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继续跟李北玄拉拉家常,促进一下关系?
还是礼貌告辞?
毕竟现在天色好像也不早了,再厚着脸皮逗留,恐怕要招人烦……
然而,还未等孙无虞想出个结果,李北玄却又突然“哦?”了一声。
听到这道声音,孙无虞心头一紧。
然而,李北玄却仿佛只是随口问道:“哦,对了。说起来,本官好像隐约记得,这类物料……似乎是产自你们楚国南境,景王殿下的封地?数量好像也不多?”
“孙亲王此次能寻来这些,想必也费了不少周折吧?日后若还需……会不会有些不便?”
他这话问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关心一下后续供货的稳定性。
可听在孙无虞耳中,却不啻于一道惊雷。
李北玄竟然连这东西具体产自哪里,在谁的地盘上都一清二楚!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意识到这一点后,孙无虞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于是,孙无虞不敢有丝毫隐瞒。
连忙道:“郡公明鉴!”“此物……此物确实主要产自景王皇叔封地。此次这些,是小王动用了一些……一些私人关系,好不容易才凑来的。”
说到这里,孙无虞又咬了咬牙。
拍着胸脯道:“不过郡公放心!既然郡公需要,无论产出自何处,无论有多少,小王……小王和皇兄,都必定会想办法!”
“景王皇叔那边……皇兄自会与他分说!定不会耽误了郡公的事!”
孙无虞这话,几乎已经是明示。
哪怕会因此引发皇室内部矛盾,他和孙无须,也会想办法从景王手里把橡胶弄过来。
而李北玄,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好小子……真是上道啊。
李北玄摸了摸下巴,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算得上是满意的神色。
点了点头,语气也真诚了不少,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拭目以待了。孙亲王能有此心,实乃两国之幸。好了,夜真的深了,亲王请回吧。”
说罢,他不再多言,拿着那盒橡胶,转身悠然离去。
这一次,孙无虞没有再阻拦。
只是看着李北玄的背影,长长地、复杂地松了一口气。
……
回到四方馆后,已过丑时。
孙无虞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坐在灯下。
脸上是一片化不开的愁云。
海口是轻而易举地夸下了,可这橡胶,要怎么才能源源不断地弄到手?
毕竟他那位景王皇叔,可不是什么善茬。
论辈分,景王是父皇的幼弟,他们的亲皇叔。
论势力,此人更是盘踞楚国南境多年。
根深蒂固,手握重兵,俨然一方诸侯。
若论性情,更是刚愎自用,桀骜不驯,向来不怎么把他们兄弟放在眼里。
平日里,他们和景王井水不犯河水,尚且要小心应对。
如今要去动他封地里的物产,无异于虎口夺食。
想到这里,孙无虞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直接以王命强行征收?
不行。
恐怕立刻就会激起皇叔的强烈反弹。
如今楚国国内局势本就风雨飘摇,若再与这位实权皇叔彻底撕破脸,内忧外患之下,后果不堪设想。
可,委婉地提出购买?
似乎也不太行得通。
毕竟以皇叔的精明,定然会坐地起价。
甚至可能窥破他们急需此物的缘由,反过来加以要挟。
“难啊……”
孙无虞长长叹了口气,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然而,这番愁绪并未持续太久。
当他想到那些关于边境陈兵的谣言,想到武国那深不可测的国力之后……
孙无虞猛地打了个寒颤。
随即,便释然了。
毕竟,与可能来自武国的雷霆之怒相比,自家这位难缠的皇叔,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缠了……
毕竟,他们与皇叔之间的博弈,尚且还在楚国国内。
规则相对熟悉,手段也能有所预料。
而武国那边,完全是不按常理出牌。
至于那个李北玄,他的心思更是深似海,完全无法揣测。
他根本玩不起,也输不起。
“两害相权取其轻……”
孙无虞喃喃自语,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书案前,铺开信纸,开始研墨。
他需要立刻修书一封,以最紧急的渠道送回郢都,呈报皇兄孙无须。
至于最后,如何从皇叔手中获取橡胶。
是威逼还是利诱,或者两者兼施,这需要皇兄在郢都权衡定夺。
而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向自己的皇兄,强调此事的紧迫性和严重性。
让皇兄明白,这已非简单的物产之争,而是关乎楚国能否继续喘息的关键。
不过……
这玩意儿究竟是个啥?
为什么李北玄会这么想要这个?
看着手里灰扑扑的橡胶团子,孙无虞不解的挠了挠头。
硬是琢磨了一晚上,都没琢磨出来个所以然。
直到天亮,才终于困倦的睡过去了。
然而还没睡多久,又被仆役给叫醒了。
李北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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