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去梳理，却只觉得越扯越乱。
为什么凯撒会喜欢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自己以前那些和他打架斗嘴，在凯撒眼里又算什么？
这些问题像永无止境的旋涡，将他牢牢困在中央。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将客厅染上一层暖橙色。
室内没有开灯，光线一点点暗下去，一如阿卡斯此刻的心情。
他就这样陷在自我的思绪牢笼里，直到伽罗叫他吃饭。
“阿卡斯，吃饭了。”
阿卡斯猛地回过神，像是从一场漫长而疲惫的梦中惊醒。
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这才意识到窗外天色已暗。
他竟然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了几个小时。
“……好……” 他有些迟钝地应了声，声音因为长时间不说话而显得有些沙哑。
手撑着沙发，有些僵硬地站起身，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四肢都有些发麻。
阿卡斯拖着有些发麻的腿，脚步略显虚浮地走向餐厅。
餐厅里灯光柔和，餐桌上摆放着简单的三份晚餐。
伽罗正将一碗汤放在少年面前，而少年则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阿卡斯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勺子，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食物，却感觉不到多少食欲。
他舀起一勺食物，送入口中，味同嚼蜡。
接下来的几天，阿卡斯状态表面上看似乎好了许多。
他偶尔会和伽罗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或者带着点好奇观察那个始终安静的少年。
但伽罗能看出来，那只是表象。
阿卡斯眼底深处的迷茫和挣扎并未散去，只是暂时将自己缩在这个“安全屋”里，像一只逃避风暴的鸵鸟，不敢探头去看外面的世界。
他绝口不再提凯撒。
这种刻意维持的平静，在第四天清晨被打破。
叮呤——
门铃在清晨突兀地响起。
伽罗从沙发上睁开眼，他通常起得很早，但此刻天光还未大亮。
他看了一眼时间，微微蹙眉。
6:01
这么早，会是谁？
他穿上拖鞋，走到玄关，打开门。
门外的人让伽罗瞬间清醒过来。
是凯撒。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伽罗，我找阿卡斯。我知道他在你这里。”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四目相对。
凯撒能找上门来，必然是动用某些非常规的手段。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再多的遮掩也毫无意义，反而显得可笑。
伽罗没追问，也没试图阻拦。
沉默地侧身，让开通路。
“他应该还没醒。”
门在身后合拢。
两人在客厅的沙发上落座。
晨光熹微，透过窗帘的缝隙，在茶几上投下一道狭长而苍白的光带。
“他怎么样？”
“他需要时间。” 伽罗选择一个谨慎的回答，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客房。
他当然明白伽罗的言下之意。
“我知道。”
凯撒刚说完，客房那边传来细微的“咔哒”声。
客厅里的两人同时转头望去。
只见客房的门被推开，阿卡斯站在门口，身影逆着从房间窗户透进的微光，显得有些单薄。
他脸上还带着刚醒不久的惺忪。
凯撒从沙发上起来，几个大步就走到客房门前，一把攥住阿卡斯手腕。
阿卡斯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完全清醒，下意识地就想用力甩开。
“放开！”他低喝道，手臂用力向后挣，却纹丝不动。
那惊人的力量差距让他心头莫名一颤，不仅仅是生理上的受制，更是一种心理上的冲击。
凯撒是认真的，认真到不容他有任何逃避的余地。
伽罗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了然。
这场谈话早已注定，避无可避。
他站起身，语气平静地为自己找了个恰到好处的离场理由：“我去买早餐。”
说完，便走向门口，没有再多看那僵持的两人一眼。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凯撒没有松开手，反而借着这股力道，将阿卡斯又拉近些许，迫使对方无法逃避他的目光。
他盯着阿卡斯那双试图躲闪眼，开门见山：“我们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阿卡斯偏过头，声音沉闷。
“没什么好谈？”凯撒将他手腕攥得更紧，向前逼近一步，将他困在门框与自己的身体之间。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阿卡斯被迫抬起头，看到凯撒那双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
那里面有急切，有怒气，还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执拗。
“那你让我说什么？！”积压了几天的混乱和莫名的委屈骤然爆发，阿卡斯猛地提高了音量，“说谢谢你喜欢我？还是问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把我当傻子一样耍着玩？！”
“我耍着你玩？”凯撒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眼底闪过一丝痛色，随即被更深的怒火覆盖，“阿卡斯，你动动脑子！我要是真想耍你，有无数种方式让你更难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蠢货一样站在这里，跟你纠缠这些！”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阿卡斯几乎是吼出来的，“打架的是你，找茬的是你，现在跑来说……说这种话的也是你！凯撒，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凯撒紧盯着他，胸膛剧烈起伏，那几个字在齿间辗转，几乎要冲破束缚。
他看着阿卡斯泛红的眼圈，看着那里面纯粹的困惑和愤怒，一直紧绷的某根弦忽然断了。
他猛地低下头，以一种近乎掠夺的姿态，堵住那张不断吐出让他心烦意乱话语的嘴。
“呜——！”
阿卡斯瞬间睁大眼，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挣扎和质问都戛然而止。
只剩下唇上传来的，陌生而滚烫的触感，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碾碎他所有思考能力。
凯撒……在吻他？
这像一道惊雷，在他混乱的脑海里炸开，烧毁一切多余的思绪。
这个吻并不温柔，甚至带着点凶狠和惩罚的意味，更像是一种绝望的确认和宣告。
阿卡斯用另一只手，用力推。
凯撒的手依旧紧攥着他手腕，另一只手却不由自主地扣住他后颈，将他更深地压向自己，不容他逃离分毫。
时间似乎失去了意义。
直到阿卡斯因缺氧而开始轻微挣扎，凯撒才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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