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就是没个数。”
“一套减震少用一个零部件，一万套减震就能够少用一万个零部件！”
“全国现役主战坦克有多少辆？数万辆！”
“数量如此之巨，减震需要十多万套，也就是多用了十多万个零部件！”
“一个零部件，从原材料开始，经过矿石开采、粉碎冶炼、锻打、运输、最终加工成尺寸合适的零部件，那得多大的成本？”
秦升辉说的义正言辞，说到激动处，他甚至还用手指关节一下一下敲击桌面增强气势。
只是，他这种硬装出来的作风，落在李墨眼里，有些哗众取宠了。
忍无可忍的钱开阳也没有再隐忍，直接开口怒喷：“老秦啊，你好歹也是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老同志了，都四十多快五十来岁的人了，说话怎地还这么不会看场合，啊？！”
“你想怎么样？”
“提问题可以，没说不让你提问，可你这是提问题该有的态度吗？”
陈锋也忍了好半天，这会儿同样一脸不满，顺着钱开阳说的话，揶揄嘲讽秦升辉：“首长，秦工也是为了给国家省钱，所以才这么说，本意是好的。”
听到陈锋说的话，被总军区司令员当众教训的下不来台的秦升辉，脸色这才稍霁。
然而不等他松口气，就听陈锋转而又说：“不过呢，秦工，首长说的也对。”
“人家小李同志刚才都问你了，有没有想问的问题，你摇头表示没有。”
“好，你没有，别人有，你就安静听小李解答就是的了，没完没了说个不停，你是想显能吗？”
“既然你有这么大能耐，那为什么，59式主战坦克服役都小二十年了，你没有完成针对性的改装升级工作呢？！”
秦升辉被两位首长呛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真心地，秦升辉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鸡蛋里挑骨头，就是看李墨不顺眼、就是嫉妒。
说起来，原因还挺搞笑的。
谁不知道，针对59式主战坦克，完成改装升级工作，那绝对是大功一件。
保守估计，李墨这次一个一等功是妥妥到手了。
除此之外，总军区也会奖励下来一笔奖金。
有人猜测，奖金肯定比一级还要多，怎么地也能有一万元了，也有人说，李墨名不见经传的，能有三千元奖金，就算是烧了高香。
而不管是一万元还是三千元，对于秦升辉这种能力并不怎么出众，在岗位上坚守了二十多年的老员工来讲，都绝对算得上是一笔巨款！
凭什么？
秦升辉心里非常的不平衡。
他不想着提升自己，反而责备起了李墨。
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样子，闲着没事儿搞什么改装升级啊！
你这么优秀，岂不是显得自己又无能又平庸？
这人啊，只要嫉妒心一起，顺带着就会对被嫉妒对象内心生出恨意。
秦升辉今年已经四十六岁。
偏偏在这个时候，李墨横空出世。
他能不恨吗？
看出秦升辉心里很不服气。
钱开阳是真的忍不住了，嘭嗵一声用力锤了下桌子，霍然起身，抬手指着门口：“秦升辉，我现在命令你，退出此次会议！”
早知道秦升辉如此没眼力见儿，就不带对方过来丢人现眼了。
这都什么玩意儿！
“首长，我……”
“少废话！我让你现在、立刻、马上、赶紧出去！”
钱开阳根本没耐心听秦升辉解释，他正在气头上呢。
闻言，秦升辉耷拉着一张老脸站起来，夹紧尾巴灰溜溜离开。
……
接下来，会议顺利进行。
跟随钱开阳来到泉城第一机械厂的十多名科研工作者，每个人平均都向李墨提了三个问题。
李墨极有耐心的一一做出解释。
会议室里，除了说话声，再就是钢笔尖与纸张快速摩擦，发出来的沙沙声。
大家伙儿生怕过会儿就忘，抓紧时间把李墨说的话，一字不落全都记在了小本本上。
李墨喝了三四杯水，依旧说得口干舌燥，几乎比他上辈子说过的话都要多！
散会之后，时间也来到了傍晚。
一场会议，不知不觉间，竟进行了整整一下午！
钱开阳有点不想走，十多名科研工作者，更是提出暂时住在机械厂里的要求，他们表示，还有很多问题想跟李墨当面请教。
钱开阳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可能会答应。
这年头，每一家单位住房都很紧张，员工太多了！
四十多年后，一名员工至少负责两个岗位。
但是这会儿，一个岗位至少塞了七八个员工！
否则，这个年代的年轻人，哪有时间谈恋爱？
不跟四十多年后，年轻人上班当牛马，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下班后恨不得当场睡过去，哪有时间谈恋爱？
就这，不少驴日的砖家还舔着个大腚，提出各种提高生育率的建议。
这帮狗杂碎！
吃完晚饭，钱开阳一行人，跟随李墨来到停放那台59式主战坦克的维修车间。
十多名科研工作者，近距离、系统性的针对这台59式，展开了研究。
“柴油机原来还可以再加三个V型气缸！”
“你们看这里！减少了两条输油管，剩下的输油管加粗加厚，如此一来，既可以避免喷入燃烧室的燃油太多，延长着车时间，同时还可以避免输油管受到发动机舱盖的压迫，导致变形，减少燃油的喷入……精妙精妙啊！”
“……”
十多名科研工作者，一边研究一边议论不休，一个个的，脸色时而因为有了新发现而欣喜，时而又因李墨惊为天人的设计，感到震惊……
一直研究了足足两个多钟头，十余名科研工作者们，才恋恋不舍的停了下来。
钱开阳眼见着他们已将技术吃得差不多，自然而然的向陈锋提出了要求：“小陈啊，能把小李画的图纸给我一份吗？”
“只要有了小李画的图，咱们总军区所有的现役59式主战坦克，就能全部进行改装升级！”
图纸是小李点灯熬油画出来的，你说要就要？
不得表示表示？
陈锋正思考着价码。
就这时候，听到李墨冷不丁的开口说道：“首长，其实吧……这台老59，我还能让它更厉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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