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怎么办？”
姚厂长只觉得腿肚子都有些发抖。
能活着，谁会想要死啊。
别说他还有老婆孩子，想要陪着王婉君白头到老，更想要看着自个儿的孩子成才。
这都是往远了说得。
就说眼下，钢厂刚刚失火，一切都是百废待兴，上头更是索性借此机会，想要将钢厂里面的设备再度革新。
毕竟不破不立，谁让远在香江的秦女士，因为秦妙妙的缘故，对于这个钢厂很是关注。
如今更是因为钢厂失火，秦女士前几日还专程打电话。
当电话在省政府厅里面响起来的时候，那里面的大领导都被惊呆了。
于是……
别说是省里面、市里面的领导了，就连姚厂长本人，都是火急火燎的，想要做出一番事业。
这一次，既是为了证明自己，也是为了能够将功折罪。
上能对得起领导，下能对得起钢厂里面的普通职工。
说了那么一大通，姚厂长只有一个意思——
他不想死！
秦妙妙点头，表示理解：
“能治是能治。但是这东西，也跟您自个儿有关系。这段时间，得麻烦您多往军区跑一跑。”
“这人就像是牛马，牛马累了，也得自己寻找草料吃着，要不然，早晚有报废的那一天……咱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那连轴转的机器。您说是不是？”
秦妙妙的话，说起来还挺有道理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姚厂长听到这一声“牛马”，总觉得似乎有点奇怪的样子。
不过这都是细枝末节，他没想着太多，而是听到能治后，就算是舒了口气。
因着自己已经生病的原因，姚厂长尽可能让自己放松下来，不让自己绷的那么紧。
也正是这时候，那边的参谋长，就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主动招呼起姚厂长来：
“小姚啊，说起来，咱们军区和钢厂虽然算是邻居。但是除了上次疫苗的时候，两边走动的委实不多。”
“这其中也是军区不怎么方便。如今刚好有机会，我带你到处转转吧。”
在这些老革命、老首长面前，就算是威风八面的姚厂长，也只能被称呼一声——“小姚”。
不过姚厂长的脸上，丝毫没有不甘愿的神情，反而还屁颠屁颠地跟在参谋长和安首长的身后。
要说起来，这两人放在原先战火连天的时候，那可是传奇一样的人物。
姚厂长如今碰到了，可不就是屁颠屁颠的吗？
就在这行走间。
姚厂长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军医院门口。
看到这里条件设施齐全，其中更是新添了许多设备，就忍不住生出羡艳的神情来：
“这医院，不愧是军区里面的医院，不管是设备还是陈设、条件都比钢厂的职工医院要好。”
其实不止是如此。
原先钢厂职工医院，好歹还有个秦妙妙、宋鹤年和沈立民在，结果现在好了，军区的领导太不做人。
直接把这仨大宝贝，直接挖走。
想当初，姚厂长没少在心底腹诽军区的强盗行径。
不过如今，等姚程站在安首长和参谋长面前的时候，却是半点心思都不敢透露。
安首长侧目，瞥了一眼姚程，哪里不知道他心中未说出的话。
安首长可不是藏着掖着的人。
他当即伸出手，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姚程，半是无奈半是好笑的开口道：
“你啊你，你小子，估计当初见秦妙妙等人过来的时候，没少在心里骂我吧？”
姚程心中当即就是一个激灵，连忙露出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来：
“这又是哪里的话？秦医生能进军区来，既能够提升她的医术水平，还能够造福军区的战士，我哪里敢有异议？”
“哼。”
安首长差点冷笑出声。
最后这一句话，可是有意思了。
哪里敢？
这就是如果姚程地位足够，他就会有异议了。
他上下看了一眼这老小子。
黑框眼镜，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在钢厂待久了，变成有些粗糙的小麦色，长相斯文秀气，看上去倒是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
但实际上……才怪！
不过。
安首长还是微微叹了口气：
“算了，军区刚好要更新一批设备，剩下来淘汰的设备，用来给钢厂职工医院正好。”
说完，安首长还怕姚程以为这是老旧的设备，以至于产生嫌弃的情绪，特意补充了一句：
“这些设备，也才用了两三年。要不是京市调拨了新的设备过来，我还舍不得白白给你。也就是钢厂和咱们军区比邻而居，叫做什么……”
姚厂长牙花子都要笑出来了。
军医院经手的设备？
那指定就是上等的好玩意啊！
没想到来一趟军区，居然还能够有这样丰厚的收获。
姚厂长心头热乎乎的，只觉得先前错怪安首长和参谋长了。
只是……
秦妙妙站在一边，本来还琢磨着药方增减的问题，没参与这场讨论，但是看到姚厂长此刻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嘴角一抽。
可怜的姚厂长，果然还是敌不过老姜，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秦妙妙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安首长，这批设备还得过段时间给。那边唐婉儿跟我打赌输了的仪器，还没有运过来呢。”
安首长听到这话，只觉得不妙。
他背后一刺，头皮发麻。
转而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的姚厂长。
此时。
姚厂长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
他看着秦妙妙，就像是失去了珍宝一般，这一刹，甚至有一种想要痛哭流涕的冲动：
“所以……这设备是秦医生赢回来的吗？”
秦妙妙就站在这里。
再加上她立过那么多的一等功，将来高升只是时间的问题。
姚厂长根本就不敢在秦妙妙面前打马虎眼。
他讪讪笑了一声：
“是、是这么个理儿。”
姚厂长眼前一黑。
所以。
如果秦妙妙没有离开钢厂的话，这些设备说不定，都能留在钢厂，根本不需要用淘汰货色。
不过姚厂长心里也清楚。
世界上，哪来那么多一成不变的事情。
只不过。
他看着的秦妙妙的眼神，一时之间，充斥着遗憾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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