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要出名了。”
辰峰双手抱胸，左肩抵在墙上，还不忘调侃两句正趴在水池旁卸妆的晓露。
由于方才一番有些不顾形象的行为，她脸上的妆已经花的不成样子，反倒是不如卸了来的好看。
“差不多了吗？”
“差不多了。”
少女转身闭眼，而辰峰也默契的拿出纸巾为她擦拭去赖在脸上不愿离去的些许水珠。
“好看吗？”
“嗯。”
擦完后有些愣神。
不过随着晓露的嫣然一笑，系统也是迅速的重启，将他从呆滞的状态下拉脱。
“阿辰，其实我经常在想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
“下什么药？”
“爱你爱的无可救药。”
“呵呵，从哪学得这么肉麻的话。”
晓露吐了吐舌头，并没有作答，但辰峰却一反常态的接续着这个话题。
“那如果我和你说，我真的给你下药了，你还会爱我吗？”
目光闪烁，不知是在考虑着什么。
“会。”
“为什么？”
“因为下药的是你啊。”
“……”
行道两旁的枯枝已然有了明显的绿意，也许再过一会儿，上头还能多几个鸟巢。
二人相挽而行，话不多，由于某个笨蛋时不时的发呆，进行到一半的话题总是会中道崩殂，搞得一旁的少女有一些不快。
“阿辰~”
“嗯？”
“你是不是有些累了。”
“没有吧，最近休息得挺好的。”
“那你为什么老是发呆啊，不会还是在想之前的问题吧。”
“很不幸，是的。”
美眸扑闪，他的那点心思根本无法掩藏。
“那有什么好考虑的，以前这么想也就算了，难道现在你还在怀疑……”
“我没有怀疑，就是，就是有些担心。”
难得的口吃与不顺，基本就是招供的前奏，聪慧的少女明显有所感知，那平日里一望无垠的柔光之中，似乎已经掺杂了些许不善的杂质。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阿辰，我之前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又在担心什么，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所谓的担忧与不安其实完全感受不到，就连脊背都不大出冷汗了。
挽在一处的手不知何时分开，少女踱步至他的跟前，食指不轻不重的戳了两下他的胸口。
“嗯……没……嗯。”
他其实仍然想接着隐瞒，但是鬼使神差的，没有成功。
这点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原因，就好像是在那一刻，他的身体里突然失控，将全部的操纵权交由到了另外一个意识中。
而新生出的意识，貌似没有隐瞒的想法，于是……就嘴巴一开，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也就再没有办法追回已经说出的话，因为，少女略显冰寒却饱含感情的声音，瞬间撞入了他的耳膜。
“欧，是吗？”
她的双眼眯起，上下扫视着眼前虽说犯错，却仍然毫无愧色的死鬼。
“你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呢？让我想想……是又招惹上其它异性了。”
“没有。”
“那是和小霜……”
“当然没有。”
“还是提前和哪个所谓老板娘……”
“那也没有。”
“还是说……”
“那更是没有。”
“……”
“那你到底干了什么坏事嘛，别和我说守着家里的几个还出去找那些破鞋啊，那我可真是要生气的！”
少女的手又伸进了他的衣服，用力的拧起了一块肉。
不过这回，辰峰却没有再如往常一般的龇牙咧嘴，接着求饶，反倒是真如一截死去的木头一般，冷得可怕。
“不是晓露，你这是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虽然他干的事确实很混蛋，但是……好吧，他也分不太清晓露所言的这事和他干的事哪个更混蛋。
“那我不想把你往那方面想啊，但是你单说对不住我，但又不说怎么对不住我，其它的可能性都猜遍了……阿辰，我们不是说好的。”
可怜的少女估计已经是绞尽了脑汁。
“我知道，放心吧，不会瞒你的，但是……”
又是一把搂住少女，让她聆听一下他的心跳。
“但是什么？”
“明天，等明天，我会和你说的，到时候……”
“到时候怎么啦。”
“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自行去……”
嘴唇又被飞速的堵住。
“阿辰，你又是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好的，明白了。”
一开始就不应该瞒的。
也许之前突然产生的哪个新意识，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自己吧，还是太傲慢了……
怀抱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便分开，少女的脸红扑扑的，一如天边的火烧云一般醉人。
醉他这个罪人。
晓露不应该被伤害，但是不管是现在，或是二人确认关系以前，隐瞒会伤害，坦白会伤害，一刀两断到最后还是会伤害。
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隐瞒是傲慢地假定晓露得知后收到的伤害会更大，那坦白不一样是傲慢地假定晓露不知情情况下收到的伤害更大么。
难办，但是，他不得不办，而且得趁早办。
时间已经不多了。
温软无骨的小手牵拉着指节略有变形的大手，一步步的向前，数条细小的发辫随着少女的步伐扬起落下，就犹如凤凰的尾翼一般华美而多姿。
他知道他想和这位少女一直这么走下去，但是他感受不到心中的那股名为“希冀”的温流以及那一簇名为“憧憬”的繁花。
花梗枯败，而花根下的土壤已然干涸开裂，就差崩解。
遇见晓露真好，但是晓露遇见他……真不好。
眼神涣散，似是除了少女的背影以外已然没有任何事物值得他再次聚焦。
一步一步，如孩童一般，下意识的让他的步伐和领着他的人同频，并且同步。
一步，一步。
“阿辰？”
“……”
“阿辰！”
“嗯？”
“又在发呆吗？”
“嗯。”
“哎呀，你别想那么多了，好事坏事那都在明天，是在不行我们就一起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呐那边的云朵好好看啊，我们拍个合照好不好啊，好像交往了这么……一，二，三……反正这么多天，我们都没有一张合照呢。”
“过来这边，这个角度好，一，二，三……来！”
“欸，阿辰，你眼角怎么有泪啊，丝好像还带着点血丝。”
“什么？眼睛不舒服，被闪光灯闪的？那以后少熬点夜，如果把眼睛熬坏了的话……我一个人……带孩子会很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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