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整件事情，宁王与封子珩都惊讶不已。
“也就是说，三皇子一直以来，都在虐杀动物？你们知道有多久了？”
万诚颤抖着声音答道：“我跟着殿下一年三个月，头一次参与这样的事情，是九个月前。之前肯定也是有的，但那时候他们不信任我，没有带上我。”
封子珩看了眼小弟，低声说：“如此残忍……只是对于这类事情，大周律法并没有相关规定。”
万诚听到这里，就无比失望起来，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倒是小弟说：“那……虐杀人呢？虐杀人的律法是有的吧？”
“有。”封子珩应道，“根据受害者受伤程度，会有不同的量刑，而且过失杀人，与虐杀量刑也有很大的区别。但是，必须要有证据。”
这下，连小弟也没出声了。
宁王问：“三皇子有虐杀人的情况？大概是什么时候，所杀何人，你们都知道吗？”
万诚不肯说，小弟开口。
“殿下，其实我们也是听旁人说的，并不知道真假，也……没有证据。”
宁王十分平静：“无妨，这里没有旁人，你们便当闲谈一般，说出来即可。”
小弟见万诚还是不出声，便劝：“万诚，我们到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不肯与之同流合污，那就注定跟他们作对。你知道什么，只管告诉宁王殿下，大不了……那诬陷的罪名，我与你一道承担！”
万诚也知道，这一遭他逃不过了，也不打算再逃。
都到了这一步，他等同于脱离了那样的黑暗，若是自己的供词，能让三皇子一党以后不再作恶，那是再好不过的。要是不能，哪怕只为后面的人，提供一点点帮助，他也值了。
“我知道的有，之前的黎家五子之死，并非摔下马而亡，而是被他们虐待，在他体内插了无数根针，然后将他绑缚在马上颠簸，他受不住晕厥倒下，折断了头颅，之后还被马匹拖行好久……”
“同样死亡的，还有好几个平民百姓，以及三皇子身边的内侍丫鬟，邢家庄子上的佃农等等……”
万诚将自己的知道的，一一都说出来了。只他能说出来的，都有十数人，那些不知道的，还不知几许呢。
宁王听到这里，脸色早已沉得可怕，周身都散发着寒气：“若我没记错的话，萧景程今年才满十三岁。”
他直呼三皇子的名讳，可见有多么愤怒了。
万诚应道：“今年三月份，三皇子满了十三岁。在生辰那日，他原本是看上一个宫娥，想要将其虐杀，但应当是欣妃娘娘有所觉察，命人来警告过，所以改成虐杀两只狼狗。”
宁王问：“你跟随他之后，他不曾虐杀过人？”
“之前的事情闹得太大了，后面他不敢虐杀人，就改为虐杀动物。”万诚小声说着，“我没有证据，是不是就没办法……”
“本王会将此事调查清楚。”宁王沉声，“来人。”
宁王从来不会拖延，有案子他会立刻去查。今天司世子与万诚所说的案子，牵涉到三皇子，他必须亲自去查。
只是刚开口，就被封子珩拦住了：“佑川，且慢。”
“封世子若是精力不济，此案本王不会交给你。”
宁王是这么说，可态度明显不是这般。他没有让封子珩插手这件事，是知道封子珩不仅是大理寺少卿，更是国公世子，要思考与承担的，比他要多。
对于下属，他从不让他们为难。更何况他以为，封子珩是整个大理寺，为数不多的，他看得上的人。
然而封子珩一把拉住他：“殿下切莫冲动，单凭两个小儿随口言说，就可以认定三皇子有错吗？”
“不查，如何知道他没有错？”
封子珩皱眉：“他俩都没有证据。”
除非能拿到实际证据，不然就凭小弟和万诚的寥寥数语，能证明什么呢？最多，也只能说明三皇子带着身边的人虐杀动物。
而在大周律法当中，根本没有虐杀动物的相关条例，也无从以此来定罪啊。
小弟心沉了沉，所以根本就无解对吗？万诚也脱力的跪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往下流，他用力抹去眼泪，又有新的眼泪涌出来。
宁王看着他们，平静的回头：“没有证据，本王就替他们查到证据！”
“宁王殿下！”封子珩皱眉，“此事不妨先问过皇上，再做定夺。”
宁王甩开他的手，冷漠的说：“封子珩，你年长我十数年，也一向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我以为你，同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不一样！”
封子珩不看他，只坚持说：“大人，此事事关三皇子殿下的名誉，下官以为，您应该上报皇上。”
他没有称呼殿下，而是以官位来称呼，是在坚持做他认为对的事情。
宁王眯着眼睛看着他，冷笑道：“就因为三皇子，是皇上的儿子？可笑至极。”
他大步走出去，说道：“来人，拿着本王的令牌，调集京卫三支队伍一起，去将萧景程的院子围起来。”
“宁王殿下，你疯了吗？”
封子珩根本没办法阻拦宁王的动作，他回头怔怔看着两个十三岁的孩子，轻叹一声：“你们不要乱跑，恐怕，也只有宁王有可能护佑你们平安了。”
说完这些，他迅速离开，喊来自己的随从，低声说：“去告诉我父亲，三皇子出了事，宁王一意孤行，要对付三皇子。”
随从问：“世子爷，您要去哪里？”
封子珩撑起油纸伞，抬头看着淅淅沥沥的天空：“我得去圣上面前，不然宁王这一关，怕是更难过了。”
皇上还在睡梦之中呢，随侍的是他最宠爱的蓉嫔。
内侍的唤声将他吵醒，他颇为不耐烦：“什么时辰了？”
“回禀陛下，寅时初了。”不等皇上发怒，内侍忙又道，“陛下，封国公世子说是有急事求见陛下，一定要奴等禀报。”
蓉嫔娇嗔：“陛下，天儿这么早，世子怎么一点也不顾惜陛下的身体呀。”
皇上起身：“若非要事，子珩定不会这时候来寻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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