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也是个小商人，和张船商有过合作，负责给他运送货物。我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差错。可后来，张船商为了压低成本，竟然克扣我的运费，甚至诬陷我偷盗货物，将我赶出了码头。我所有的积蓄都投入到这门生意里，如今血本无归，家破人亡……”说到此处，男子的声音哽咽起来，泪水夺眶而出。
顾婉清递给他一方手帕，静静地听着他的倾诉。这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人，他心中的怨恨和不甘，足以让他做出任何事情。
“大哥，你叫什么名字？”顾婉清柔声问道。
“我叫…...李舵手。”他抹了抹眼泪，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曾经是个舵手，现在什么也不是了。”
顾婉清心中一动，李舵手？这个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她仔细回想，猛然想起蒋云泽曾提到过，张船商最近聘请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舵手，名叫李舵手，据说此人航海技术高超，熟悉各种航线。
难道…...眼前的这个落魄男子，就是张船商新聘请的舵手？
“李大哥，你既然是经验丰富的舵手，为何张船商要如此待你？”顾婉清试探性地问道。
李舵手苦笑一声，“他利用我！他先是承诺给我丰厚的报酬，让我帮他联系海外使者，等事情办妥之后，却翻脸不认人，说我办事不利，将我赶了出来。”
顾婉清心中暗喜，看来今晚的收获颇丰。她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张船商与海外使者达成了什么协议？”
李舵手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他们似乎在密谋走私一些违禁货物，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顾婉清心中了然，这与她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她又与李舵手聊了一会儿，套取了更多关于张船商的信息。
就在这时，顾婉清感到背后有一道温暖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回头一看，只见蒋云泽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他的出现，让顾婉清感到无比安心。她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转回头，继续与李舵手交谈。
夜色渐深，顾婉清起身告辞。“李大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尽力帮你的。”
李舵手感激地握住她的手，“多谢…...多谢……”
顾婉清与蒋云泽并肩离开码头，海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角，带来一丝凉意。
“今晚收获不小。”蒋云泽轻声说道。
“是啊，”顾婉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没想到竟然能遇到李舵手，这真是意外之喜。”她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张船商既然已经聘请了李舵手，我们的航海团队也要尽快组建起来了。”
回到家中，顾婉清立刻铺开一张宣纸，提笔写下“招聘航海人员”几个大字。她走到窗边，将告示贴了出去。
第二天清晨，港口人声鼎沸，许多人围在顾婉清的告示前议论纷纷。前来应聘的人络绎不绝，顾婉清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应聘者，心中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她低声对身边的蒋云泽说：“这些人里……恐怕……”
晨曦洒在港口，将波光粼粼的海面染成一片金红。顾婉清的告示如同磁石，吸引着众多求职者。他们有的身形魁梧，饱经风霜，一看便是久经航海的老手；有的则年轻气盛，眼神中闪烁着对远洋的渴望。人头攒动，嘈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像海浪般一波波涌向顾婉清。
“夫人，您看这个人如何？据说曾经跑过南洋航线，经验丰富。”蒋云泽指着一个皮肤黝黑，留着络腮胡子的壮汉说道。
顾婉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壮汉，他眼神闪烁，似乎刻意避开她的目光，这让她心生疑虑。“云泽，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来应聘的人，有些…...过于热情了？”
蒋云泽微微皱眉，环顾四周。“确实，这么多经验丰富的航海人才同时出现，的确有些反常。”
“我担心其中混有张船商的眼线。”顾婉清压低声音说道，“他不会轻易让我们组建起自己的航海团队。”
正说着，一个身材瘦削，眼神精明的男子走了过来，拱手道：“夫人，在下李舵手，听说您要组建航海团队，特来应聘。”
顾婉清心中一凛，这个李舵手正是昨晚与她透露张船商消息的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
“李舵手？久仰大名。”顾婉清不动声色地掩饰内心的惊讶，“不知您对报酬有何要求？”
李舵手的眼神飘忽不定，“在下经验丰富，自然…...报酬也要与之匹配。”他伸出五根手指，“每月五十两银子，如何？”
五十两！这几乎是普通舵手的五倍！顾婉清心中冷笑，看来他果然是来捣乱的。“李舵手，您的经验固然丰富，但这个价格…...恕我难以接受。”
李舵手脸色一沉，“夫人，您若不愿出此价钱，恐怕很难找到比我更有经验的舵手了。”说罢，他转身欲走。
“慢着！”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过来，“夫人，我虽然没有他那么丰富的经验，但也跑过不少航线，每月二十两银子，我愿意为您效劳！”
紧接着，又有人站出来，“夫人，我精通星象，可以为您导航，每月十五两银子！”
一时间，应聘者们纷纷叫价，仿佛一场竞拍会，价格越喊越高，顾婉清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这些人中，有些是真的想应聘，有些则是故意抬高价格，扰乱她的计划。
“云泽，”顾婉清低声说道，“这样下去不行，我们的资金根本支撑不住。”
蒋云泽点点头，“夫人，此事…...”
他话未说完，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挤了进来，“夫人，我…...我愿意为您效劳，不要工钱！”
顾婉清和蒋云泽的目光同时落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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