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戴罪立功，戴罪立功！”
店掌柜的喘着粗气。
得罪官爷，他可没有那胆量。
李牧川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去办吧。”
“明白。”店掌柜的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匆匆往阁楼上走。
店小二刚好端着托盘从楼上下来，看到掌柜的这么急吼吼的样子，连忙迎上前来：“掌柜的，需要做什么，吩咐一声，我去做就是了。”
“一边去。”店掌柜的推开了店小二，自顾自的上了楼，深怕店小二做的不周到。
看着掌柜的这个样子，店小二心里骂了一句：“天天的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没有我们这些人，你自己折腾吧你，开个店给你嘚瑟的。”
李牧川听得清楚，也觉得好笑，不过还是生生憋住了。
好在那间雅间里没有人，店掌柜的在上面一通收拾之后，就收拾干净了，匆匆跑下来对李牧川说：“这位官爷，上面请。”
李牧川笑呵呵的走了进去。
关上房门，掌柜的赶紧将店里的一坛子上好陈酿拿了出来，亲自跑到柴房那边吩咐了一声，让厨子切两斤酱鹿肉给李牧川送过去。
李牧川倒是没有想着占他们便宜，他只是需要一个偷听那几个胡人说话的地方。
虽然酒馆里的隔音效果不错，但是胜在李牧川的耳力非常好，对面说的话他能听得清楚。
几个胡人关上房门，要了酒肉之后便胡吃海喝了起来。
胡人吃饱喝足后便开始讨论起了他们的计划。
“这事必须办好了，都明白吗？”
“放心，嘿嘿，咱们兄弟办事什么时候出过岔子。”
“不一样！都给我严肃点，除了差错，咱们回去没办法交差，说不准咱们的家人都得被杀。”
“一个吴大人有那么难对付么？又不是刺杀女帝。”
“呵……大哥，就是，一个小小的吴令，他府上那些人不都像是绵羊一样好被践踏么，咱们动手，蹂躏他们轻而易举。”
“够了！”没成想，他们中的老大一拍桌子，“愚昧！动动你们的脑子想想，上面的命令是什么，不是让咱们单纯的刺杀他们。”
李牧川眯着眼，仔细的听着几个胡人的对话。
渐渐的，他明白了，这些胡人实际上是要扰乱大申朝的内务。
现在草原胡人跟大申朝的战事已经陷入焦灼的状态了，双方现在拼的就是国力。
只要这样一直拉扯下去，草原胡人这边肯定吃不消。
他们是游牧民族，像现在这夏天还好说，牛羊充沛，女人和孩子也能放牧。
但这眼瞅着已经八月中旬了，再过一个月就是九月中旬。
大申朝和草原胡人的边界地带比较靠北，冷的要比腹地早很多。
大申朝的国界有南方，可以一年四季供给粮草，虽然沿途损失较大，但运粮过来至少能保证将士温饱，苦的多是百姓而已，但大申朝能挺住。
可对于胡人就不一样了，一旦进入十月份，草原上极有可能会下雪，而且这一场雪下来就接连几日，到时候大雪封山，牛羊没的吃就得饿死一大片。
光是女人和小孩肯定在大雪到来前没有办法储备那么多的草料。
这些草原胡人就只能在天寒地冻之前提前撤军。
如此一来，他们南下劫掠的东西其实大部分已经消耗在了战场上。
而且此次战役这么久，大申朝一旦逮住机会，肯定对草原胡人发起举国反击之战。
对胡人而言，这是非常不利的。
他们要利用刺杀吴大人，挑起大申朝三皇子之战。
只要大申朝率先挺不住，那么这些草原胡人可就赚大了。
好阴的招式。
李牧川都不由暗暗咋舌。
要不是他们提前发现，万一吴大人中了暗算就麻烦了。
正想着，外面响起了铛铛铛的敲门声。
李牧川皱了皱眉，但还是轻轻的喊了一声：“进来。”
待掌柜知道对面的雅间里坐的是胡人之后，也不敢太直接了，就笑呵呵的喊道：“客官，您的烧酒和酱猪蹄，酱肉，我们家这酒都是自己酿造的，好喝。”
这里的隔音效果不错，掌柜的故意喊得很大声，对面的胡人能听到很小的声音，但这样不会起疑心。
本来李牧川看着掌柜的端上酒肉有些不悦，说过不让他打搅的。
但是突然他眼珠子一转，心念一动，有了个新主意。
于是他对掌柜的招了招手，示意他贴耳过来。
掌柜的不敢拒绝。
李牧川则笑呵呵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听完之后，掌柜的满脸错愕。
他顿时紧张了起来：“我盯着他们？”
李牧川冷笑道：“怎么不愿意？”
店掌柜的看李牧川有些生气了，吓了一跳，赶紧摆手：“没有，没有。”
李牧川笑呵呵的说：“没有就好，不过呢，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完成任务，以后官家人来你这里吃饭是吧？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而且有了吴府的庇护，谁吃饭敢赊账不给钱。”
“流氓痞子敢来找事么？对不？”
李牧川一通威胁加忽悠说的店掌柜的心动了。
牙一咬，他一拍大腿：“好！就这么着！”
这官爷说的没错，特么的富贵险中求！
搏一搏，驴子变牛车。
赌一赌，牛车成轺车。
要真是攀上了吴府这个高枝，就算是乱世，他店里也是进账如流水，到时候发财不是梦，总比他每天赚这点琐碎银两好。
见店掌柜的很识趣，李牧川笑呵呵的一拍他的肩膀：“那就这样，这酒肉你吃吧。”
李牧川说完要起身。
掌柜的连忙说：“官爷，走不得，您也说了，这些是胡人，胡人精明着呢，虽然刚刚我故意大声吆喝着，万一待会他们觉得有问题，突然过来瞅你一眼，我这小店……”
看掌柜的害怕，李牧川便笑了笑：“行，这个忙我帮，去吧。”
掌柜的一走，李牧川就开始到起了酒，大快朵颐的吃起了酱肉。
别说这掌柜的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做出来的东西味道确实不错。
不过也正如掌柜的说的一样。
他李牧川刚吃到一半，房门咣当一声就被推开了，一个杂耍的胡人看似醉醺醺的就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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