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4月。
杜泽站在新建的国际机场航站楼前，看着停机坪上那架带着鹅国国旗的专机缓缓降落，机翼划过湛蓝的天空，留下一道白色轨迹。三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的冻土，除了耐寒的苔藓和偶尔掠过的北极狐，只有呼啸的寒风终年驻守。而现在，混凝土浇筑的跑道笔直延伸，航站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像一座镶嵌在雪原上的水晶宫殿。
“杜总，总统的车队已经准备好了。”身旁的张翰墨轻声提醒，打断了他的思绪。
杜泽点头，整理了一下笔挺的西装外套。这套西装是特意为迎接总统准备的，料子挺括，却掩不住他身上那股常年与冻土打交道的干练气息。他转身走向车队，黑色的防弹轿车在雪地上格外醒目，车身上的冰碴还没完全融化，带着萨哈清晨的凛冽。
车队驶出机场，沿途的景象连布京总统的随行人员都忍不住频频侧目。三年前前，从机场到主城区的路还是坑洼的冻土便道，车轮碾过会扬起漫天雪尘，遇上极夜，车灯只能照见眼前几米的路。而现在，一条双向六车道的柏油公路贯穿雪原，路面铺设了防冻层，即使在零下四十度的低温里也依旧平整。道路两侧，每隔百米就有一盏太阳能路灯，灯杆上悬挂着萨哈的旗帜，红蓝白三色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这路灯……是太阳能的？”布京放下车窗，伸手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寒风，语气里带着惊讶。在萨哈这样日照短暂的地区，太阳能设备曾被认为是天方夜谭。
“是的，大哥。”杜泽笑着解释，“我们改良了光伏板材质，即使在极夜也能通过储能电池供电，保证全天候照明。”
车队驶过一座跨河大桥，桥下的叶尼塞河支流不再是当年冰封的混沌模样，破冰船定期清理河道，河面上停泊着几艘货轮，正卸载着从远东港口运来的建材。桥身的钢结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桥墩上刻着建设日期——2001年4月，正是杜泽团队刚到萨哈时打下的第一根桩。
“三年前前，这里连一座能过人的木桥都没有。”杜泽指着桥对岸的居民区，“现在那边已经建成了三个居民新区，都是抗寒的装配式建筑，室内恒温25度，每家都通了暖气和网络。”
布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雪原上错落有致地立着一排排彩色的小楼，红顶白墙，屋顶覆盖着厚厚的保温层，烟囱里冒出袅袅白烟，在湛蓝的天空下划出柔和的弧线。孩子们穿着鲜艳的羽绒服在楼下的广场上嬉戏，远处的足球场里，一群年轻人正在踢足球，笑声隔着车窗都能隐约听见。
“居民的收入怎么样？”普京问。
“比三年前前提高了至少五倍。”杜泽拿出笔记本电脑，调出数据，“我们开发了金矿和钻石矿，建立了加工厂，现在每个矿工月薪能达到8000卢布，技术岗位超过卢布。以前很多人靠打猎和政府救济过活，现在70%的家庭都有了稳定工作，超市里的商品种类比莫思科的社区超市还多。”
车队驶入主城区，一座现代化的购物中心映入眼帘。玻璃幕墙外，巨大的显示屏正在播放萨哈钻石交易所的实时行情。走进内部，暖空气夹杂着面包和咖啡的香气扑面而来，货架上摆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商品——法兰西的红酒、华夏的茶叶、轻工城的厨具，甚至还有新鲜的热带水果，通过冷链物流直达这里。收银台前，几位穿着时尚的萨哈姑娘正在结账，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这些水果……运输成本不低吧？”布京拿起一盒芒果，看着标签上的价格，比莫思科市场价还低了两成。
“我们建了覆盖全萨哈的冷链物流网，从远东港口到这里只要48小时，成本压缩了近一半。”杜泽指着购物中心外的轻轨站，“而且主城区已经通了轻轨，票价低廉，居民出行很方便。”
离开购物中心，车队前往钻石交易所。这座通体由玻璃和钢结构建成的建筑，造型像一颗切割完美的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走进交易大厅，巨大的电子屏上滚动着各种钻石的品级和价格，来自全球的珠宝商坐在隔间里通过屏幕交易，中文、鹅语、应语的交谈声此起彼伏。
“这里现在是世界上最大的钻石交易中心，”杜泽介绍道，“我们实现了从开采、加工到交易的全产业链控制，自主定价，去年交易额突破了800亿美金，带动了周边300多家配套企业。”他指着角落里一个展台，“那是我们自主切割的‘北极之星’，重达105克拉，上个月被一家华夏企业出价3亿美金，我们也没卖。”
布京驻足良久，看着那颗在射灯下熠熠生辉的钻石，又望向窗外。远处的矿区里，大型机械正在有序作业，运输卡车沿着专用公路穿梭，选矿厂的烟囱冒着淡淡的白烟——那是经过净化处理的废气。三年前，这里只有几个简陋的矿洞，矿工们用最原始的工具开采，钻石原石被低价卖给西方中间商，利润被层层盘剥。而现在，萨哈的钻石不仅能卖出高价，还带动了切割、设计等高端产业，不少年轻人放弃了去莫思科打工的念头，留在家乡当起了珠宝设计师。
傍晚时分，车队来到新建的文化中心。这里正在举办萨哈传统歌舞晚会，舞台上，穿着民族服饰的姑娘们跳着欢快的舞蹈，台下观众里既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抱着孩子的年轻父母，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笑容。晚会间隙，一位老人颤巍巍地走到布京面前，用不太流利的鹅语说：“总统先生，以前我们连饱饭都吃不上，现在我的孙子在钻石加工厂上班，上个月给我买了新貂皮大衣，这都是杜泽先生带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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