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回事？！”
闻言，何云挑起眉毛，声音里充满了诧异的情绪。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然，仿佛想要从对方的脸上挖出更多的情报：
“可是，既然完美升级对领主的帮助那么大，那为什么在这之前，我只听你们强调过什么‘完美升级很重要’、‘完美升级关乎成神后的实力’，却从来没听你们说过，完美升级还会影响到神明受伤后，领地的恢复速度？”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简直就跟新人试炼没什么区别！
除非每年的试炼内容都天翻地覆，否则，根据他当初所经历的那些试炼，其中几场试炼的前几名，他做梦都不敢想能落到自己头上。
按照常理来推断，那些好处早就应该被那些背景深厚的家伙们给内定、瓜分了才对！
“这个啊......”
李然脸上浮现出一个无奈中掺杂着一丝神秘的笑容：
“没办法，有些话真不是我们想藏着掖着不告诉你们，实在是这些话，我们‘不能说’！而且，是字面意义上的不能说。
有关这些需要受到限制的情报，我们根本无法将其传递给你们。”
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试图解释这道无形的枷锁：
“像这些受到限制的情报，受到虚空海里某种‘公平规则’的限制。
不管我们用什么样的方式——声音、文字、图画、甚至其它抽象的，类似加密、暗号，谐音等等各种各样的方式，只要在做一件事的时候，我们带着：
‘主动把这些需要管制的信息透露给你们这些这不该知道这些情报的领主’的意图，那么，传递行为就会受到这个规则的干预，被扭曲成另外的一种形式。”
为了让何云更直观地理解这种诡异的‘禁言’效果，李然举了个例子：
“打个比方，你还记得新人试炼里面的其中看上去冲突的两场：摆出一堆宝物，让你们自行挑选。
其中一场是让你们拿宝物，而另一场则是不能拿那些宝物，没错吧。
如果我在试炼之前就将这些事告诉你的话，那么，你听到的只会是一段意义不明的杂音，或者干脆什么声音都进不了你的耳朵；
如果我写下来递给你，那么，在这张纸落入你手中的瞬间，纸上的内容会被直接扭曲，变成毫无规律的涂鸦，或者纸张瞬间自燃成灰；
更玄乎的是，据说曾经有位接近造物主级别的大佬，为了给后辈‘透题’，煞费苦心地创造了一个世界群。
在那几个世界里，他在各个角落里都藏匿了能透露试炼内容的情报：世界的演化、世界的文字、世界的历史、甚至世界本身也在隐喻试炼的内容。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试炼的内容能被解读出来的时候，那些精心构造的世界就像被一只无形巨手揉碎，直接抛撒进了虚空海的各个角落，即便是那位大佬本人都找不回来。”
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敬畏：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大能用各种各样的手段，侥幸将试炼的情报透露给了还没有参加试炼的新人，但是，在那个新人‘理解’到它是什么的下一个瞬间，关于这个情报的所有记忆，会像被直接抹除了一样，彻底的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不见，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来。
历史上曾经记载过，一个领主父亲，从他的子嗣有意识开始，持续了十几年的时间，每天‘不经意’地在子嗣耳边念叨几个看似无关的字词，最终拼凑出了某个试炼的情报。
然而，就在他子嗣终于‘领悟’的下一刻，那份拼凑出的完整记忆，连同过去十几年所有相关的暗示、引导的记忆，瞬间蒸发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
李然的表情变得严肃：
“而在那之后，虚空海对这种想要‘搞小动作’的领主，惩罚也是越来越严重了，对于是否故意透露的判定，也越来越‘智能’了。
现在，只要有人动了‘违规透露禁密’的念头，并且将之付诸行动，哪怕只是刚开始，他的运气就会开始下滑，透露的情报越多、越重要，惩罚就越恐怖。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据说，有个普通的领主，他试图将新人试炼里面的情报透露给他的子嗣，结果情报没说出去不提，在一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探索中，他领地前进的方向发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偏移......
结果，连人带领地，就这样直接一头扎进了一个正在打盹的虚空生物张开的嘴里。
要不是他拼上自己一切的底蕴逃了出来，那他恐怕会在那头巨兽的胃里变成残渣，被消化干净。
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领主试图挑战虚空海的底线，将那些情报透露给不能知道的领主了。”
“这......”
何云听得目瞪口呆，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一遍。而且，这规则，这屏蔽手段......怎么透着一股子谜一样的既视感？
‘卧槽！’
回忆了片刻后，何云忍不住在心底爆了粗口：
‘这?不就是把某个冈易mc里屏蔽关键词的祖传手艺直接升级到世界级了吗？！而且还是终极威力加强版！人家好歹只是屏蔽显示，你这里直接删除记忆+因果律惩罚？！’
这离奇的既视感让他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比较好。
“总之，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你能理解就行了。”
李然看着何云脸上不断变幻的表情，耸了耸肩：
“据说，这套‘情报封锁’的体系，是由领主世界里一位惊才绝艳的天才领主亲手添加进虚空海的底层规则。
在他之前，信息壁垒远没这么森严，所谓的情报管制，其实只是大家口口相传的一个约定，并没有实际的约束力。
他的初衷，据说是为了在无数领主攀登巅峰的道路上，强行制造一个相对公平的‘新手保护期’，避免资源情报被完全垄断，给后来者一线生机。”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感慨：
“虽然因为这个规则的限制，有不少初期因懵懂无知而错失完美升级机会的天才被埋没在人海里，导致他们的实力、潜力受到影响，最终在历史的长河里连一点水花都没有掀起，但不可否认，它也确实在新人领主最脆弱的起步阶段，强行拉平了一点起跑线。
至少，给了你我这样没什么背景的普通人，一个靠自身努力和运气去搏一搏顶级机缘的可能性......不对，你有背景，也就是说，普通人只有我一个！”
没有理会李然最后的那句调侃，此时，何云的心中感慨万千。
关于这点，何云其实还是打心眼里认可的。
若非这无形的‘公平机制’，在新人试炼中的几场试炼里，面对那些有着背景，了解内幕，准备充分（哪怕只是基础准备）的竞争者，他凭什么能异军突起，拿到靠前的名次？
而没有那几次试炼的奖励作为原始积累，他最终也不太可能能兑换到那件让他领地品质提升，也让他的领地恢复了许多功能的珍宝！
甚至，虽然不确定会不会受到影响，但如果自己在那几场试炼里没有名列前茅的话，他大概率无法成为天骄，加入天骄领，获得现在的这一切。
想到这里，何云心中的疑虑消散了大半，他深吸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个规则的限制的确比较大，不过也的确，对于我们这些平民领主的帮助很大。
就是不知道，那个被影所占据了身躯的倒霉蛋，当初完美升级的比例到底是多少。”
“不高，大概也就40%到50%的样子。”
一直沉默旁听的影突然插话：
“虽然这家伙是二代子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记忆里，除了最开始作为标配的兵营、祭坛和第一波基础物资外，他家里几乎没给他提供过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停顿了片刻，影继续补充道：
“而且，据他的记忆显示，他的长辈告诉他，只有等到他‘突破百级，成就神明’之后，家里才会给他提供更多的支援。
结果，这家伙为了能尽快获得那份家里人承诺的援助，除了前期领地规模小、升级压力不大的时候外，其它时间，他急功近利地舍弃了完美升级，一味的追求速成，把所有的资源都用在了自己的升级上。”
“这并不奇怪。”
李然接过话茬，语气带着洞悉世事的了然：
“别忘了，我之前说过，那位设立规则的前辈追求的是相对公平。
如果那些家中长辈有权有势的二代子弟在起步阶段就能肆无忌惮地获取长辈海量的资源支持，那他所设计的这个所谓的‘公平规则’岂不是形同虚设？
所以，在他添加进虚空海的规则里，还有另外一个限制：
除非是双方都发自内心认可的‘等价交换’，否则，一个领主无法从另一个领主手中获得任何形式的‘无偿资助’或‘超值赠与’。
当然了，新人最开始获得的那几个初始的兵营、祭坛和第一次召唤的资源，是规则允许的‘新手福利’，不算在其中。
新手福利再好，但在最开始的试炼里能起到的作用也非常有限。
至于我们这些师兄师姐之前送你的见面礼......”
李然笑了笑，
“那也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当然，那也是有限制的。
只有被判定为：
‘前辈对后辈符合其当前阶段承受能力的、有限度的、不破坏平衡的善意引导’，才是被规则允许的，可以赠送的资源。”
何云脑子转得飞快，立刻捕捉到一个可能的“漏洞”：
“等等，师兄，你是说，‘双方认可的等价交换’？
那只要交易的双方都‘认可’，比如我用一个虚空币‘买’下长辈价值连城的一堆金色品质的宝物，这不也是两人都认可的‘等价交换’吗？
而这个交易，虽然名义上来讲是交易，但本质上，不就是长辈给晚辈的支援嘛！”
“呵，哪有那么简单。”
李然摇头失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你以为这规则的漏洞是这么好钻的？‘等价与否’这个判断的判定权可不在交易双方手里。
你这种‘一个铜板换金山’的把戏，会被规则直接判定为违背等价原则的，伪装的赠与，交易根本不会成立。
动动脑子好好想想，你以为其它领主都是傻子啊，如果这种明显的bUG都能存在的话，领主世界早就被各种二代、家族给彻底占据了，哪里还会有寒门天才崛起的可能啊！
无数精明的前辈早就试遍了各种可能性，而结果嘛...要么直接失败，要么成功一次后立马就被搭上了补丁。
传承了无数纪元的规则体系，怎么可能留下如此低级的后门？”
被李然点破心中的想法后，何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那他记忆里提到的，长辈承诺的，在他成神之后就能帮他又算什么？难道禁止支援的规则在领主成神之后就解除了吗？！”
“哪有那么简单啊！这是规则允许范围内的‘高端玩法’。”
李然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这个问题的答案嘛，其实也很简单：世界坐标。
或许是他的长辈，又或者是由他长辈所掌控的势力，总之，那些人可能很早之前就提前在虚空海中提前锚定、锁定了一些充满生机，资源丰富，潜力巨大，而且相对比较安全，甚至连基本的规则体系都一样的世界的坐标。
等到锁定这些世界坐标后，他们就会派出人手潜入这些世界，暗中布局。
或许是挑起纷争，以此来削弱世界的高端战力和世界的反抗能力，或是将世界点燃，或是悄悄转移、隐藏一些关键宝物......
总之，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提前把水搅浑，把果子催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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