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卫东站在四机所大楼前，手中那份红头文件仿佛有千斤重。
他反复确认着文件上的每一个字，指尖不自觉地颤抖着。
“同意美方收购LdF1.0操作系统全部版权”——这行字像刀子一样扎进他的眼睛。
“叶总，您没事吧？”
身后传来助手李明的声音。
虽为同寝室的室友，但是李明和张大山等人都在这里喊他为叶总了。
叶卫东深吸一口气，将文件折好塞进公文包。
正在这时，办公室里有人喊叶卫东接电话。
叶卫东连忙去接电话。
电话竟是陈红舞打来的。
陈红舞已经去外交部实习了。
自从上一个暑假举办信息技术竞赛后，叶卫东都没什么时间和陈红舞约会了。
这又到了放寒假了，陈红舞就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
“卫东，我听说你们的项目成功了，任务也完成了，后面的时间空闲一些了吗？”
叶卫东一听，就知道陈红舞是什么意思。
“红舞，真对不起，前面太忙了，现在我是更忙了，不过，再忙我也不能忘记你！你在哪里，我这就来找你。”
“真的，我在家，要不我这就出来与你见面？”陈红舞急切地说道。
“不用，我正好要去你家里，有件事，我想和你爸爸聊聊！”
“那行，正好我爸今天在家里！”
挂断了陈红舞的电话，叶卫东马上又电话联系到了徐老帮他安排的司机老张。
没一会，老张就开着吉普车来到了四机所的外面。
车子很快开到了红星大院，陈红舞正在那里翘首以盼。
“卫东，出什么事了，还要找我爸？”
叶卫东二话不说，直接从公文包里取出那份红头文件，一边与陈红舞一起走进大院，一边简单讲解米国人收购LdF操作系统的利害得失。
陈红舞听后也愤慨不已，直接把叶卫东领到了她爸爸的书房：
“爸，卫东这件事，你一定要重视！”
叶卫东赶紧喊了一声：“陈伯伯好！”
“卫东来了，之前就听丫头说你有事要找我，说说看，是什么事？”
叶卫东将那份文件摊开在陈铁柱面前。
“陈伯伯，国家要把我们自主研发的LdF操作系统卖给美国人！”
陈铁柱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着内容，脸色逐渐阴沉。
“这事已经定了？”
“上面已经批了，但我认为这是重大战略失误！”
叶卫东声音有些发颤，“这套系统不仅代表我国计算机技术的最高水平，更关系到未来军事信息化建设。
如果核心技术落入美国人手中，我们的军事通信、指挥系统将永远受制于人！”
陈铁柱放下文件，起身走到窗前。
“你说具体点，这个系统对军事有什么特殊价值？”
叶卫东立刻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画出一个简易架构图。
“LdF1.0采用了全新的内核设计，全面领先米国人的同类型系统，这也是米国人要收购我们这个系统版权的主要原因。
我特意内置了一套自主加密协议，如果应用到军事通信中，将来可以确保信息传输绝对安全。”
“这么跟您说吧，我们在操作系统上领先了米国人，那么就可能在以后一些先进军事武器的研发上也能取得领先。
可如果卖给了米国人，那么他们就能在这套系统的基础上一步一步升级，完全有可能让我们反而落后……”
陈铁柱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你确定这不是危言耸听？”
“陈伯伯，我在四机所接触过大量机密资料。米国国家安全局有个'棱镜计划'，专门监控全球通信。
是，现在我们与米国人关系搞好了，但是，谁又能担保将来两国之间不会出现变故呢？
到了那个时候，如果我们连核心操作系统都依赖他们，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叶卫东声音低沉，“这等于把国家的数字大门钥匙亲手交给潜在的敌人。”
陈铁柱沉默良久，突然拍案而起：“荒唐！这哪是技术合作，分明是卖国！”
他抓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我这就联系几个老战友，这事必须反映到最高层！”
叶卫东心中一暖，但随即又涌起忧虑：“红头文件已经下发，要改变恐怕……”
“文件是人制定的，只要交易没有完成，就能由人修改！”陈铁柱斩钉截铁地说，“你先回去准备详细材料，我去找老首长汇报。”
离开军区，叶卫东马不停蹄地赶往徐老住所。
外公徐老是开国元勋，虽然退居二线，但在高层仍有巨大影响力。
徐老正在书房练字，见外孙匆匆赶来，放下毛笔笑道：“小东啊，今天有空来看看外公了？”
“外公，出大事了。”叶卫东顾不上寒暄，直接说明来意。
徐老听完，花白的眉毛拧成一团。
“这事我听说了，外贸部门说是创汇的好机会。”
“那是短视！”叶卫东激动地说，“米国人为什么愿意花大价钱买？就是看中了它的军事和商业价值！我们好不容易在技术上领先一步，却要自废武功？”
他从包里取出一份厚厚的报告：“外公，这是我整理的LdF系统战略价值分析，包括它在未来互联网、无线电通信、军事信息化中的应用前景。”
徐老戴上老花镜，仔细翻阅报告。
随着阅读深入，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小东，你确定这些预测都可靠”
“外公，未来十年，信息技术将深刻改变整个社会，也会改变战争形态。
没有自主可控的操作系统，我们就会像清末一样，在'数字鸦片战争'中一败涂地！”
徐老沉思片刻，突然起身：“我这就去见首长。你回去准备一个替代方案，总不能光反对不建设。”
两天后，一场高规格的紧急会议在某会议室召开。
叶卫东作为技术专家被特别邀请参会。
当他走进会议室时，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各部委领导，气氛凝重得几乎凝固。
主持会议的是分管科技的副Z理。
他开门见山：“今天讨论LdF操作系统版权问题。徐老和陈副司令反映强烈，认为卖给米方不妥。外贸部的同志，你们先说。”
外贸部代表立即发言：“引进外资和技术是国家既定政策。这次美方出价32万美元，这笔外汇对于我们来说尤其重要。
现在国家搞改革开放，正是需要外汇的时候。而且对方承诺即使收购了LdF1.0版权，也不影响LdF操作系统在我国的使用，这是双赢。\"
计委代表补充道：“国内计算机产业基础薄弱，自主研发投入大、见效慢。与其闭门造车，不如引进消化再创新，这是改革开放的应有之义。”
叶卫东听得心急如焚，不等点名就站了起来：
“各位领导，我不同意这种观点！操作系统是信息技术的'大脑'，绝不能受制于人。米国人为什么愿意高价收购？就是要把核心技术控制在他们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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