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山瞥了苏晚凝一眼，继续说道：“这还是只家宅后院，你有没有想过北疆的将军府，苏家军战死后，他们的遗孤家人小的，全都由苏家出钱养到成年，老的，全都由苏家出钱养到老！这些难道不花钱？苏家不吃空饷，从军队上很多退下来的伤残将士们，朝廷不管，全是苏家在供养，若是单靠苏家的俸禄和朝廷的饷银，能够养活他们吗？”
真是，凡事就怕认真二字！
这么一笔笔一项项的认真剖析下来就知道，这些累积下来的银钱数目，绝不是个小数目。
苏晚凝知道，若是按照苏家明面上的收入，想必光是后院的花销都是不够的，更不要说其他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支出了。
被苗山这个精明的商人说到如此的程度，苏晚凝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直接承认道：“苗公子说的对，我之前也总觉得家里的收入，不该只是那些庄子和铺子的收入！”
苏晚凝有些惭愧的一笑，“在府中，都是母亲安排好的，我倒没关注过家里的这些事情，一直觉得，只要不给府里添乱就好了，从来没有想过府里过得如何！”
上一世，苏晚凝也曾跟着淳于冷去过军营，也知道军营里也非一块净土，主将们会经常收到下属们的孝敬银子。
当时的苏晚凝也只是简单的认为，边关将士们的收益也就是俸禄朝廷的拨款，和下属们的孝敬，仅此而已。
“不对啊！”苏晚凝忽然又想到了一点，“既然边将有如此多的收入，那边疆的守城官，难道是吃素的？难道他们不会向皇上递折子揭发此事？”
苗山笑着摇了摇头，“你们深闺女子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总是从上位者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你以为，那些守城官是傻子，县官可不如现管，就算是皇上亲自御封的城守，又能怎么样？难道他们敢得罪像苏家这样的地头蛇？苏小姐信不信，那些城守若想在边疆待下去，没有苏家的配合，恐怕他们连奏折都出不了城主府！”
苗山继续道：“若是守城官不识相，想让他消失，那真是太简单了，或是遇到刺杀，或是遇到敌军或是盗匪，或是意外身亡，多的是办法，谁会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你看现在这个城守，在北关城一二十年了，做事很圆滑老道，凡事懂得配合，你们苏家也不缺那点银钱，双方都满意，这岂不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苏晚凝醍醐灌顶，是啊，当官不也是为了求财吗？！
若是她是城守，她也愿意当个甩手掌柜，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苏家，她只管拿银子配合，整日游山玩水，万般享乐，舒服的很呢！
苏晚凝只是对银财不懂，却不是一窍不通，突然她脑中银光一闪，她突的想起一件事来。
“如苗公子所说，五皇子有江湖孙家做靠山，其他皇子也有靠山，那像淳于冷这样没有靠山的皇子，他的银钱又是从何而来？”
苏晚凝之前也曾和父兄分析过，只不过分析的并不透彻，如今既然苗山如此精明，那就听听他的看法。
“谁的银钱啊？”
苗山正要开口回答苏晚凝的疑问，突然齐如鸿的声音从贵客房的后门传来。
“你来了！”苏晚凝开心的说道。
“凝儿，苗兄你们在谈什么？这么热闹，一进门就听到你们说银钱的事！”齐如鸿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两人中间，笑着问道。
苏晚凝微微一笑，“我和苗公子在说淳于冷赚钱的事，他一个没有任何背景靠山的皇子，是如何赚钱养活这么多下人护卫暗卫的？”
“其实这个淳于冷挺有赚钱手段的，他手底下有父母官员的孝敬银子，还有自己的铺子和庄子等！”齐如鸿说道：“在诸多皇子中，他算是经商高手了！”
“嗯，齐兄说得对和我调查的结果差不多，我也曾派人去调查过淳于冷的钱路，只找到了淳于冷的一些铺子和庄子！”苗山附和道。
齐如鸿状若不经意的瞥了苗山一眼，这个苗山怎么会去调查淳于冷的银钱来源？
苏晚凝没有注意到齐如鸿对苗山的怀疑，蹙着眉说道：“我粗略的算了一下，他的这些生意，只够他维持冷王府的日常开支，并不能维护他其他的开支！”
齐如鸿和苗山相视一眼，沉默了下来，苏晚凝说的没错。
苏晚凝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人，突然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是什么呢？
苏晚凝垂眸看着面前的清茶里自己的倒影，突然福至心灵一般。
是脸！
两世一样的人皮面具！
上一世，在她跟在淳于冷的屁股后面追着跑的时候，她偶然有一次就遇到了淳于冷和一个人在一个茶楼悄悄的会面。
那个人脸上戴的人皮面具，和赫连善在花楼里坐在一起的那个人的人皮面具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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