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天空没有阳光，仿佛笼罩着永不散去的乌云，相对平坦的地面上，站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亡灵大军，齐刷刷地抬头，看着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
佐兰妮头皮发麻，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此恐怖的数量，堪比三千多年前，你们在恕瑞玛派出的怪物总和了……”
维克兹小声回答道：“冥界，亡灵的另一种归宿，所有亡灵都受到冥界之主的统御。你不要做出过激举动，以免刺激到它们。”
“经过我的研究，你们这个世界的生命死去后，灵魂应该回归面具之母的怀抱，最终遁入轮回。但冥界突然出现了，它会从面具之母那里抢夺灵魂并奴役，一旦被冥界之主统御，灵魂就永世不得超生，永远受到冥界之主支配。”
佐兰妮内心一凛，尽力平复着情绪，眼前所见在她的人生中闻所未闻。
难道虚空和冥界达成了某种合作，才允许自己借道去北方？
维克兹拉着佐兰妮和卜莱在半空中漂浮着，地上密密麻麻全是亡灵，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几人在沉默的气氛中前行了三天，一座骸骨大殿突兀地出现在视野里。
那座大殿雄伟无比，由骨头，残肢和骨刺搭建而成，大门前方陈列着一个王座，一道身影用手支着脑袋，安静地坐在上面。
他身高超过十米，体格健壮，全身被暗青色的盔甲覆盖，头盔遮盖面容看不到表情，王座旁还靠着一把恐怖的钉锤。
“那就是冥界之主。”维克兹也不禁紧张起来，直接在精神层面交流，“不要出声，他对我们没有兴趣，冥界之主允许虚空暂时进入他的王国。”
佐兰妮大气不敢喘，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放弃了感知对方实力的想法。
几人缓缓飘过王座，即将离开这里时，忽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
“等等。”
维克兹的身形顿时一滞，艰难地转过身体：“伟大的冥界之主，您有什么事吗？”
王座上的身影站了起来，抬手下压：“没人能站在我头上和我说话。”
维克兹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降落在王座下的斜坡上。
“伟大的冥界之主，我们有重要的事需要借助冥界，请您允许我们穿过您的国度。”
莫德凯撒重新坐了回去：“我确实答应了虚空，允许你们进入我的王国，所以，那两个人留下，转化为我的奴仆，你可以走了。”
暗裔不属于虚空，自然没有资格随意进入冥界，这里只有王，和王的臣民。
佐兰妮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动手，她不能被留在冥界，变成浑浑噩噩的骨头架子！
维克兹急切道：“这两人对我们要做的事情非常重要，您的奴仆也不差这两个……”
“我再说最后一遍。”，莫德凯撒莫得感情地说道，“留下这两人，否则你也留下吧。”
“你是想违背和虚空的约定？”
“先带其他人进来的是你，而且少一个高位生物而已，还不至于让虚空打破与我的合作。”
佐兰妮握紧链镰，就在她准备殊死一搏时，维克兹阻止了她，继续说道：“我们要做的事就与合作内容有关，能帮助您再次降临物质世界。”
“我想出去的话，随时都可以。”莫德凯撒摸着钉锤的握柄，“但想让整个世界纳入我的王国，必须把这几百万大军也送出去，而现实世界的裂口还不够大，承载不了我的军队。”
维克兹趁机道：“如果我们成功，就能进一步让冥界和现实融合，极大推动您的征服进程，不需要长时间等待了！”
莫德凯撒身体微微前倾：“哦？说来听听，你要怎么帮我加快征服进程？”
“我要让世界夹缝里的监视者同胞来到这个世界！”维克兹松开缠住佐兰妮的触手，“监视者本身就代表了大部分虚空意志，是虚空的一种象征。”
“只要我的七十七名监视者同胞能成功降临，虚空和符文之地的融合程度会进一步增加，让世界屏障变得脆弱，您的冥界也能受益，为此我需要这二人的帮助！”
莫德凯撒靠回椅背，维克兹所言的确有道理，虚空融合程度加深，不但不会将冥界挤出去，反而能让他在现实渗透出更多力量。
他在冥界等待了一千多年，始终没什么好机会送出数百万亡灵大军。
“你们走吧。”莫德凯撒冷漠说道，“不过作为交换，我的军队里还没有暗裔，下次必须翻倍，你要送来四个暗裔当我的奴仆。”
“没问题。”维克兹松了口气，连忙带着两个暗裔离开了。
一直到骸骨大殿消失在视野中，佐兰妮依然身体紧绷。
“一个恐怖的存在，自身力量应该有初代女皇的水准，最恐怖的还是好几百万的亡灵大军，在杀光军队之前，我肯定会力竭后被他奴役了……”
维克兹第一次感受到愤怒的情绪，莫德凯撒仗着手下多就为所欲为，如果只有他自己，在虚空面前什么都算不上，但表面不动声色，以免被冥界之主察觉到异常。
冥界没有日升月落，很难把握时间的流动，三人不知前行了多久，维克兹终于说道：“我们到了，冰冷的弗雷尔卓德。”
它再次撕裂空间，带着暗裔们进入现实世界，可怕的死亡气息消失，他们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谨慎选择合作对象，小心再被背叛一次……”佐兰妮忍不住抱怨道。
此刻临近夜晚，他们出来的地方位于一座山脉的背风处，距离嚎哭深渊还有几百里的距离。
维克兹没有急躁，问道：“你的状态怎么样？”
佐兰妮观察了一会环境，残忍笑道：“前面有亮光，嘿嘿……让我好好补充一下吧。”
弗雷尔卓德的寒风如果小看它就会付出惨重代价，所以人们大多选择山脉的背风带建立聚落。
就在不远处，闪烁着人类聚落的灯火。
佐兰妮垂下链镰，带着虚弱的卜莱，缓步向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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