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章 ：噬星纹里的轮回秘影
四象号的引擎嗡鸣渐缓时，凌羽指尖的龙纹玉佩正泛着温润的光。舷窗外，极寒星域的冰晶化作流萤，在星空中铺成一条蜿蜒的光河，那些曾被冰封的星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苏醒，竟在暗宇宙中绽开淡紫色的星云——这是三千年未有过的生机，却让凌羽的眉峰锁得更紧。
“星图坐标稳定了。”苏瑶将新绘制的星图投影在主控台中央，指尖划过代表“归途”的航线时，突然顿住，“但这颗突然出现的暗星很奇怪，它的引力场会随四象号的能量波动而变化，像是……活的。”
白若雪素手轻扬，一缕寒冰真气透过舷窗探向那颗暗星。真气触及暗星表面的瞬间，竟如投入沸油般炸开，化作漫天细碎的冰棱。“不是活物，是被人用秘法炼化过的‘噬星核’。”她收回手时，指尖凝着半片冰棱，里面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这种黑气，和当年域外魔族的‘蚀灵雾’同源。”
柳依腰间的朱雀剑突然震颤，剑鞘上的纹饰与暗星表面的纹路产生了诡异的共鸣。她猛地拔出长剑，赤红剑气冲天而起，在舱顶映出一道与暗星纹路完全吻合的图腾——那图腾形似张开巨口的星兽，獠牙间缠绕着扭曲的符文，正是冰煞族秘典记载的“噬星纹”。
“是冲着我们来的。”凌羽的玄铁战衣鳞片骤起，龙纹玉佩悬浮在掌心，散出的金光在舱内织成一张密网，“三千年了，魔族果然没放弃打开星域之门。”
话音未落，四象号突然剧烈震颤。主控台的警报声撕裂空气，那些刚被修复的能量线路上，竟爬满了与噬星纹同源的黑气。苏瑶眉心的青龙印记爆发出绿光，试图用星力驱散黑气，却见那些黑气如附骨之疽，顺着星力逆流而上，在她手腕上烙下一道淡黑色的纹痕。
“别碰它！”白若雪的寒冰真气及时冰封了苏瑶的手腕，“这是‘蚀魂咒’，会顺着能量流钻进经脉。当年昆仑墟的长老们，就是被这种咒印吸干了真气。”
柳依的朱雀剑突然指向暗星，剑气在舷窗上划出一道赤红弧线：“它在靠近！速度是四象号的三倍，而且……”她猛地转身，剑身在灯光下映出暗星背后的景象——数十艘覆盖着噬星纹的星舰正从暗星背面驶出，舰首的骷髅旗在星风中猎猎作响，“是‘魔骨舰队’，古籍里说，这是魔族最凶悍的先锋军。”
凌羽的龙纹玉佩突然射出一道金光，在主控台的星图上点亮了一个早已被遗忘的坐标。那坐标位于暗星与星域之门的中间地带，标注着“陨龙渊”三个古字。“那里是龙族当年封印魔族残部的地方。”他的声音沉如古钟，“看来他们是想利用噬星纹，解开陨龙渊的封印。”
苏瑶突然按住太阳穴，青龙印记的绿光忽明忽暗：“我接收到一段加密信号……是用四象密码编写的。”她闭上眼，指尖在主控台上飞快跳动，“内容是‘星核已醒，轮回将启，守护者后裔速归陨龙渊’——发送者的标识是……白虎图腾。”
白若雪的脸色骤变：“白虎守护者早在三千年就战死在碎星渊了，怎么可能发送信号？”她掀开左臂的衣袖，那道冰蓝色的咒印正与主控台的信号频率产生共鸣，“这不是活人发的，是咒印里的残魂在传递信息。”
柳依的朱雀剑突然插入地面，剑身的火焰纹路沿着甲板蔓延，在舱内布下一道火网。那些试图靠近的黑气在火网中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管他是谁发的，陨龙渊必须去。”她的目光扫过三人，“魔族想解开封印，我们就再封一次。只是……”她望向苏瑶手腕上的蚀魂咒，“这咒印得先处理掉。”
凌羽的龙纹玉佩突然贴向苏瑶的手腕，金光渗入纹痕的瞬间，苏瑶痛呼出声。那些淡黑色的咒印竟顺着金光逆流而上，在玉佩表面凝成一张微型的噬星纹。“暂时压制住了，但解不开。”凌羽收回玉佩时，上面的龙纹已黯淡了几分，“蚀魂咒需要‘镇魂木’才能彻底清除，而镇魂木，只在陨龙渊的核心生长。”
四象号的引擎突然爆发出怒吼，整艘星舰在凌羽的龙力加持下，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冲向陨龙渊。魔骨舰队的炮火如雨点般袭来，却在靠近四象号百米范围时，被柳依的朱雀真火燃成灰烬。白若雪的寒冰真气则在星舰周围织成冰盾，将那些漏网的炮弹冻成冰晶，再由苏瑶引星力击碎。
“还有三个星时抵达陨龙渊。”苏瑶盯着星图上不断缩小的距离，“但魔骨舰队的数量在增加，他们像是从暗星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凌羽望向舷窗外，暗星的体积正在膨胀，表面的噬星纹如呼吸般起伏，每一次起伏，就有一艘新的魔骨舰驶出。“那不是暗星，是魔族的‘育舰巢’。”他的声音带着寒意，“噬星纹能吞噬星辰能量，再将能量转化为战舰。我们拖得越久，麻烦越大。”
白若雪突然指向陨龙渊的方向，那里正有一道银白色的光柱冲天而起：“是镇魂木的气息！有人在提前激活它！”她的指尖颤抖着抚过冰蓝色咒印，“是白虎守护者的残魂，他在用最后的力量护住镇魂木。”
柳依的朱雀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的火焰竟泛起一层灰雾。“不好！”她猛地挥剑斩断一缕飘向苏瑶的黑气，“蚀魂咒在吸收魔骨舰的能量，它在进化！”
苏瑶的脸色泛起灰败，手腕上的纹痕已蔓延到小臂，那些黑色纹路里隐约能看到细小的星兽虚影在游动。“我能感觉到它在啃食我的真气。”她咬着牙催动青龙印记，却见绿光刚涌出就被咒印吞噬，“再这样下去，不等抵达陨龙渊，我就会变成……”
“闭嘴！”凌羽的龙纹玉佩突然爆发出强光，将苏瑶笼罩其中。金光中，无数龙形虚影顺着她的经脉游走，暂时逼退了蚀魂咒的蔓延，“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
四象号突然穿过一片陨石带，陨龙渊的轮廓终于出现在眼前。那是一片由亿万星辰残骸组成的星云，中央矗立着一株通天巨木，木身上缠绕着银白色的光带——正是镇魂木。而在镇魂木周围，数十艘魔骨舰正用炮火轰击着光带，舰首的噬星纹与木身上的符文激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白虎残魂快撑不住了。”白若雪的声音带着焦急，“光带的厚度在变薄，最多半个星时就会被攻破。”
凌羽突然转身，龙纹玉佩在他掌心化作一把玄黑色的长刀。刀身映出他眼底的决绝：“苏瑶守星舰，用青龙之力稳住镇魂木的光带；若雪随我正面突破，用寒冰真气冻结魔骨舰的引擎；柳依，你的朱雀剑能劈开噬星纹的防御吗？”
柳依长剑出鞘，赤红剑气直逼舱顶：“试试就知道。”
四象号猛地俯冲，在魔骨舰队的炮火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凌羽与白若雪踏着龙形气浪冲出舱门，玄铁战衣的鳞片在星空中泛着冷光。白若雪的寒冰真气化作漫天冰箭，精准地刺入魔骨舰的引擎口，那些正在喷射黑气的引擎瞬间冻结，舰身失去动力，撞向旁边的陨石。
凌羽则提着长刀冲向旗舰，刀身卷起的龙形气流撕裂了舰首的噬星纹。他纵身跃上甲板，长刀横扫间，数十名身披骨甲的魔族士兵被拦腰斩断，黑色的血液溅在甲板上，竟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
“凌羽小心！”白若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寒冰真气在凌羽头顶凝成冰盾，挡住了一道从舰桥射出的黑气。那黑气撞在冰盾上，瞬间将坚冰蚀出一个大洞，露出里面蠕动的星兽虚影。
舰桥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身披黑色长袍的身影走了出来。那人的脸隐藏在兜帽下，露出的手腕上刻着与苏瑶同款的蚀魂咒，只是纹路更粗，颜色更深，隐约能看到里面游动的星兽已长成巨蟒模样。“龙族的小崽子，三千年了，你们还是这么碍事。”那人的声音像是无数细沙在摩擦，“交出四象守护者的后裔，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凌羽的长刀指向对方的兜帽：“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黑袍人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与暗星相同的噬星纹，“重要的是，陨龙渊的封印今日必破，星域之门将为我主敞开。”他突然挥动手掌，令牌上的噬星纹射出一道黑光，击中了远处的镇魂木。
镇魂木的光带剧烈震颤，一道裂痕从树干蔓延至顶端。白虎守护者的残魂在光带中痛苦地嘶吼，身影变得越来越淡。苏瑶在四象号上喷出一口鲜血，青龙印记的绿光骤减，她手腕上的蚀魂咒竟顺着这道裂痕，与令牌上的噬星纹产生了共鸣。
“苏瑶！”凌羽目眦欲裂，长刀带起漫天刀气劈向黑袍人。却见对方身形一晃，化作无数黑气消散，再出现时已站在镇魂木的裂痕旁，正伸手去抓光带中的白虎残魂。
“找死！”柳依的朱雀剑破空而至，赤红剑气如火龙般缠住黑袍人。她踩着剑气落在镇魂木的枝干上，剑身在光带中划出一道弧线，暂时稳住了裂痕的蔓延，“凌羽，快带苏瑶来镇魂木下，只有这里的气息能压制蚀魂咒！”
凌羽立刻转身冲向四象号，龙形气浪卷起苏瑶的身影，瞬间落在镇魂木的根部。苏瑶刚接触到光带，手腕上的蚀魂咒就发出凄厉的尖叫，那些黑色纹路开始退缩，露出下面苍白的皮肤。“有用！”她虚弱地笑了笑，催动残余的青龙之力，与白虎残魂合力加固光带。
黑袍人被柳依的剑气逼得连连后退，他突然撕开兜帽，露出一张被噬星纹覆盖的脸。那些纹路在他脸上游动，竟组成了一个四象图腾的轮廓，只是图腾的四象之首，被硬生生换成了星兽的头颅。“你们以为守住这里就有用吗？”他狂笑起来，声音震得星尘簌簌坠落，“三千年的布局，岂会败在你们手里？”
他猛地拍向自己的胸口，那些噬星纹突然炸裂，化作无数星兽虚影冲向四象号。白若雪的寒冰真气瞬间织成冰墙，却被星兽虚影撞得粉碎。眼看虚影就要吞噬四象号，凌羽突然将龙纹长刀插入镇魂木的根部。
长刀没入的瞬间，镇魂木发出一声龙吟般的轰鸣，银白色的光带暴涨，将所有星兽虚影冻结成冰雕。而在光带的最深处，一道尘封的影像缓缓浮现：三千年，白虎守护者并未战死，而是带着重伤的身躯闯入陨龙渊，用自己的魂魄与镇魂木绑定，布下了这道最后的防线。影像的最后，白虎守护者将一枚白虎图腾碎片埋入木根，留下一句低语：“待四象齐聚，方能唤醒镇魂木的真正力量。”
“是图腾碎片！”白若雪的声音带着激动，她的寒冰真气指向木根处，那里正有一点金光在闪烁，“我们的图腾碎片，加上苏瑶的青龙印，柳依的朱雀剑，还有凌羽的龙纹佩，正好能凑齐四象之力！”
凌羽立刻拔出长刀，将龙纹佩按在木根处。白若雪解下腰间的白虎碎片，苏瑶催动青龙印记，柳依的朱雀剑则插在最后一个凹槽里。四件信物同时亮起，与镇魂木的光带融为一体，那些原本覆盖在木身上的噬星纹瞬间被净化，化作漫天光雨。
黑袍人见状，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转身就要冲入陨龙渊深处。凌羽岂能给他机会？龙形气浪卷起长刀，刀光如银河倒泻，瞬间将黑袍人劈成两半。黑色的血液溅落在镇魂木上，竟催生出无数嫩绿的枝叶，而在黑袍人消散的地方，留下了半块刻着噬星纹的玉佩——那玉佩的质地，与冰狱王掌心的四象图腾碎片一模一样。
“这是……冰煞族的信物。”白若雪捡起玉佩，指尖抚过上面的纹路，“他不是纯粹的魔族，是被噬星纹同化的冰煞族后裔。”
苏瑶的蚀魂咒已彻底消退，她走到镇魂木前，指尖轻触光带中的白虎残魂。那残魂缓缓睁开眼，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孩子，三千年了，辛苦你们了。”他的身影渐渐融入光带，“星域之门的封印还能撑百年，百年之后……”
“百年之后，我们来守。”凌羽的声音斩钉截铁，龙纹佩在他掌心发出嗡鸣。
白虎残魂笑着消散，镇魂木的光带突然暴涨，将整个陨龙渊笼罩其中。那些剩余的魔骨舰在光带中寸寸消融，化作滋养星辰的尘埃。暗星的噬星纹渐渐黯淡，最终在一声闷响中崩解，露出里面藏着的——另一块四象图腾碎片。
四象号缓缓降落在镇魂木的枝干上，凌羽望着那枚悬浮在星空中的碎片，突然握紧了手中的长刀。“看来，这千年恩怨，还没到真正了结的时候。”
苏瑶走到他身边，青龙印记在眉心闪烁：“至少我们知道了，守护者与冰煞族的后代，都在为守护星域而战。”
白若雪将两块冰煞族信物放在一起，它们竟自动拼合成完整的图腾：“或许，当年的背叛背后，还有更深的秘密。”
柳依的朱雀剑归鞘，剑身上的火焰映出她眼底的坚定：“不管有多少秘密，只要我们四个在一起，就没什么可怕的。”
凌羽抬头望向星域之门的方向，那里的空间依旧扭曲，仿佛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但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三千年的恩怨也好，魔族的窥伺也罢，只要四象之力齐聚，只要他们还在，这片星域的光，就永远不会熄灭。
镇魂木的枝叶在星风中轻摇，仿佛在为他们的誓言伴奏。而在陨龙渊的最深处，一道被遗忘的石门悄然开启，门楣上刻着的，正是与黑袍人脸上相同的——四象图腾与噬星纹的结合体。门后，隐约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带着跨越轮回的寒意，在寂静的星空中缓缓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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