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咱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还有团子和米糕。”
长欢逗着睁着大眼睛的宝宝，“哟哟哟，这流口水呢？”
刚出生时那么一点，不过六个多月，长得白白胖胖的，活脱脱像个白饭团子。
莲子也拿着糕点逗她，“大馋猫生个小馋猫，不给你吃。”
“长欢你在这，她就一直盯着你。”初雪也围坐在这看着小娃娃。
闻言，长欢试了试襁褓里的温度，蓁蓁伸手来抓她的手，那劲头感觉现在就能翻身坐起来呢。
“呦呦呦，真厉害。”几位姨姨又是十分配合地赞赏。
一阵冷风吹进来，应是门开了。
外面天寒地冻的，也不知是谁到了。
来人将积雪的大氅脱下，微凸的颧骨被冬日冻得通红，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奔波的疲惫，道了句：“好久不见。”
长欢惊讶，他怎么来了：“远青。”
他哈着气搓着手，赶紧凑到暖炉前：“京里盯我盯得紧，好不容易寻个空，才从江南跑过来。”
京里谁人盯得紧，不必明说，大家心里都清楚。
“陆大官人是大忙人，哪用你亲自跑过来。”
陆远青战术性地喝了口热茶水，“自从你们到凉州，我就再也没见过你们，每次都是光传信，光动嘴，我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长欢瞥了他一眼，不置一词。
“再说了，我干闺女出生，我自然得来看看！”
约摸着自己身上的凉气散得差不多。
陆远青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直奔着蓁蓁而来。
莲子铁面无情地拦他：“干闺女在哪，别在那充大爷，想当那便宜爹。”
陆远青也识趣，急忙拿出备好的贺礼：“这是给干闺女的手镯。”
莲子探头去看匣中，果真金光灿灿，一对嵌着南红玉的宝金手镯。
匣子摆在长欢旁边，长欢也被吸引住了视线
镯子里面刻着：淑慧生知，芝兰天挺。
“这手笔，不愧是京都第一商行的陆大官人！”长欢狗腿一般地拍手叫好。
他转手又拿出一件，初雪是有见识的，那是一对金镶玉盏。
就是玉酒杯的边上，镶了一圈金子。
“和田玉镶了金，陆大官人是大方。”初雪拜服。
长欢故意嗔怒：“怎么她是金手镯，我就是玉杯子，我也要金的，金子值钱！”
陆远青看着她的脸一时愣住，道出：“这杯子留给你吃酒，温好的酒倒在这里，不容易凉。”
“再说金玉祈愿嘛。”他的话语再稀松平常不过。
长欢嗔怪地看了一眼，没有回他，进而撇过头去看蓁蓁。
初雪有心逗他：“陆大官人给我们带了什么啊？”
陆远青挠挠头，“在马车上，都有都有。”
看着他脸颊的一抹红晕，长欢把两个匣子收起来：“这是你送的，可不许反悔，可不准和我要钱。”
众人笑成一团，陆远青打趣：“我可不敢。”
刚要抱起蓁蓁，莲子又拦住他。
“这怎么，还准备敲诈我一笔呢？”陆远青学着莲子叉起腰。
莲子耸了耸肩：“净过手再说。”
陆远青一拍脑门，“对，瞧我给忘了。”
看着他背对着，认真的动作，长欢淡淡开口：“现下年关，漕运应该停了吧，怎么江南还这么忙？”
陆远青接过漱口水，含糊道：“迁都事宜落定，正在准备建材呢。”
远在凉州，京都的消息变得珍稀，迁都这么大的事情，长欢竟不知。
“之前听说是定在金陵。”
陆远青边擦手边摇头：“最后是选在徽州建陪都宫殿。”
陆远青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夹起嗓子：“蓁蓁......”
听到他的声音，其他人明显一愣，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长欢“噗嗤”笑出声，陆远青不觉有他：“蓁蓁，看这，叫爹爹。”
小家伙眨巴着眼睛，盯着陆远青看了会，又转头看看自己的母亲，似乎在说哪来的怪人。
“这小孩子什么时候能叫人啊？”
“早着呢。”本不想打击他，说的却也是事实。
不知怎么，不怕生的蓁蓁瘪了瘪嘴巴，看起来就要张嘴开哭。
陆远青急忙安慰：“不叫就不叫，别哭啊。”
吓得他一动也不敢动，接过的时候什么姿势，现在就还是那个姿势。
蓁蓁止住了哭声，看起来就好像是逗着大家。
长欢起身拍了拍：“她啊，估计是欺负你呢。”
“好啊，你个鬼精灵。”
陆远青调整了手臂，“我有闺女了，可是大喜事，我可要昭告天下，我当爹了。”
莲子看着他那副“喜当爹”的样子，强忍着嘲笑。
注意到他胳膊不适，似乎是手麻，长欢想接过蓁蓁，“快坐着歇歇。”
谁知道陆远青不肯，就那么蹩脚地抱着。
“没事，就让我再抱一会。”
长欢心里想，这孩子要是一直养在陆远青身边，保管养得是刁蛮又不讲理！
似乎是不太舒服，蓁蓁张着小手小脚，想要逃开。
“瞧，不乐意了......”陆远青捏了捏她的脚。
“咦。”
他的一声轻呼，大家的视线也都看过去。
小小的孩子，右脚竟有六个趾头。
莲子叹口气：“大夫说，因为之前受了惊吓才有六指。”
“双胎的其中一个早夭，就常有这种情况。”
“问过大夫，不打紧。”
初雪在一旁接过话去：“算命先生说她，此生平安顺遂。”
“那是自然。”陆远青的表情，说不出的得意。
他们一个两个真情流露，长欢心里暖暖的。
“你们也别太惯着她了......”长欢出声。
陆远青先摆了摆手：“不对，这才哪到哪。”
几番交谈下来，长欢注意到，陆远青脸上有伤。
血痂已经剥落，留着淡淡的痕迹。
长欢指了指：“你最近受伤了？”
“实在气不过，那日就和他们打了一架。”
“打架？同谁们，逼得你动手了？”
他见瞒不住，索性就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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