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温家人肯接纳我，你的家人能吗？温大小姐也好，李夫人也罢，她们两个第一次见到我就对我特别好。她们不在乎我的出身，亲切地把我当成他们家的一份子。可是你爷爷呢，他一直都带着距离感。他看我的眼神不是看孙媳妇的眼神，他只是好奇他的孙子到底在外面找了个什么样的玩物。仅此而已！”
出身底层的她见过太多的轻蔑与忽视，她对那些眼神无比敏感。
骄傲而又脆弱的自尊心在遇上真正的财阀家族时，会不自觉地低下头。
而他身为养尊处优的财阀少爷又怎么能够真的和她感同身受？
“那是以前。”
时苒的眼眶悄然泛红，“可是现在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你口口声声说要娶我，可是你真的敢娶吗？像我这样的女人，真的能进你们司家的大门吗？既然我和你根本就没有未来，那你又凭什么要求我对这段感情认真？”
司墨珩的眼眶里蓄着泪水，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强忍着内心的悲痛。
既然今天提起了这个话题，时苒索性就摊开讲了，“我们年轻气盛，正是欲望最浓烈的时候。你想要我，而我也想要你，那就睡在一起。等哪天睡腻了，自然而然就会分开。不过你放心，分开之后我绝不纠缠你。你继续当你的大少爷，等玩够了再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而我，也有自己的人生要过。”
司墨珩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无尽的自嘲，“你倒是想得开，居然能够接受我娶别的女人。原来在你心里，我真的一点都不重要。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永远都不会来找我。我有没有陪在你的身边，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
时苒咬紧了下唇，说不出一句话。
但是，怎么会没有区别呢。
有他陪着她，她时常会感到温暖、幸福。
只是，她不知道这种话该怎么说出口。
“时苒，我以为我做的已经够明显了。你认识我那么久，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性子。可是为了你，我做了多少事情。我学着怎么照顾你、安慰你。吵架了我主动低头，遇到事情我第一时间想办法替你解决。你不高兴我就哄你，你累了我就照顾你。我做的这一切你是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我知道你对我好。”
司墨珩被气红了眼，“那你为什么还要玩弄我的感情！你明明知道我根本就离不开你，你明明就知道我爱你。可你为什么还是只想着跟我玩玩而已？！”
“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不会有未来。”
“那你和温瑾言就有未来了是吗？！”
“你能不能不要再提起他。”他每次提起温瑾言都会情绪失控，而时苒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了，要是再加入温瑾言的话题，她真的不敢想事态会升级成什么样。
时苒想绕开这个话题，可是落在司墨珩的眼里就是她对温瑾言明晃晃的偏袒，“直到现在你都还在护着他！”
“可是他对于我来说就是很重要的存在。”
见她这么护着温瑾言，司墨珩的心疼到不停地在滴血，“我问你最后一次，如果非要你二选一，你会选择嫁给我，还是嫁给他？”
“你们两个我一个都不会选。”
“你不要他，也不要我，是吗？”
“我们为什么非要把话说开呢，就这样在一起不好吗？你不需要对我负责，我也不想对你负责。等玩够了再分开。这样不好吗？”
“这样哪里好了，不明不白地开始就会不明不白地结束。时苒，我没有办法接受。”
时苒垂下头，沉思了一会。
最后，她做出了选择，“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司墨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什么意思？”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既然你不愿意名不正言不顺地跟我过下去，那不如趁早断了。你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还是趁早为自己做打算吧。”
他满眼绝望，一颗完整的心早就已经碎成了玻璃渣，“原来我的感情对你来说真的一文不值。哪怕我都快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了，可是在你眼里，我也依旧是随时都可以被放弃的存在。每次遇到问题，你都不会想着该怎么去解决。你永远都只会选择放弃我！”
时苒皱着眉，有些头疼地掐了掐眉心，“行了，到此为止吧。有空你再来我家收拾东西，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忙了一天，她本来就已经累得快要虚脱了，跟他吵了一架之后，就更没精神了。
看到时苒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司墨珩心里那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跟着破灭了。
他居然天真地以为只要他对她足够好，日子一长总能打动她。
但是现实却告诉他，不管他怎么做、怎么努力，他永远都取代不了温瑾言在她心里的位置。
原来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这种感觉。
可既然她不爱他，又为什么愿意跟他上床呢。
又为什么要用那样的语气夸他、哄他。
又为什么要亲自下厨给他做饭。
明明她一点都不爱他，又为什么还要做那些让他觉得开心、觉得温暖的事情。
他以为自己被她爱着，结果却发现，那不过就是玩弄他感情的逢场作戏而已。
一时间，那些被压抑着的情感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他的心脏开始抽疼，针扎一样的刺痛感变得越来越强烈。
下一秒，他的意识消散，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听到身后的动静，时苒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赶紧转过身去看。
当她看到司墨珩晕倒在地上的时候，她被吓了一跳。
她赶紧跑过去把他抱在怀里，惊慌失措地喊着他的名字，“墨珩，墨珩！你怎么了？”
可是不论她怎么喊他，怎么拍打他，他都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不好的预感涌入时苒的脑海，她的眼里盛满了恐惧和惊慌失措。
眼泪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她被吓哭了。
可是哭不能解决问题。
回过神的时苒赶紧摸出手机给陈杉打了个电话，短短的话语混合着颤抖的哭腔一起传进陈杉的耳朵，“他……他突然晕过去了，人摔在了地上。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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