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灭带着杨融来到了魔族的圣地。
魔族的圣地，是一片巨大的空旷之地。
但这片土地的颜色却很奇怪。
金色与黑色混在一起，就像是有人将金色和黑色两种颜料倒在一起进行搅拌。
两种颜色纠缠在一起，却未完全融合。
在这片金色与黑色纠缠的土地上，有无数栩栩如生的雕像。
雕像也分两种，金色和黑色。
金色的雕像十分奇异，有的长着人腿，上身却是蝙蝠，有的龙身人首……
他们手持武器，有的面露狠厉之色，有的脸上充满了决然，有的露出疲惫之态。
而黑色的雕像大都是人的模样，与如今的魔族一样，他们的部分身躯已经变异。
有的手臂外还长着手臂，有的生出翅膀，有的长出尾巴……
“嗷——”
长吟传来，是那只巨大的渊神，它的部分身躯，正躺在这片平坦的地方。
它的身躯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直至现在，杨融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
也许，它真正的身体，足够覆盖这方世界吧。
“这些雕像莫非是曾经的人？”杨融问道。
湮灭颔首，“没错，只是曾经，苍天再次将魔气降下时，魔族进行的奋勇反抗。”
杨融心中一惊，“反抗？面对苍天？”
湮灭凝视着他，眼瞳中充满了仇恨，“苍天并不是无法杀死的，无数前辈先烈击杀了苍天带来的强者。
然后，他们斩下了苍天的手指。”
杨融震惊地望着湮灭，湮灭道：“渊神，让他看看。”
“嗷~”
渊神身躯缓缓缩回，露出了一根金色的柱子，金光璀璨的柱子足有万丈之高。
柱子上散发着一股莫名的祥和，令人想要亲近，但仔细感受，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汪洋一般的可怕力量。
湮灭凝望着柱子，道：
“魔族其实并不像看起来那般强大，能够威胁魔族的有很多。
仙人，也并非真的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杨融，你和那些魔族不同，你曾经是一个王者，一国之君，如今也有广阔的胸襟和眼光。
我问你，你觉得，你是真正的魔族吗？”
杨融沉默不语，脑海中全是过去的回忆。
时代覆灭了，在了解了苍天的本质后，他觉得，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的，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湮灭。
这个美丽又神秘的强大女子给了他新的容身之处，给了他新生。
在与魔族的这几日相处，也是她在安排自己的衣食住行。
自己的所有需要，似乎都由她在负责。
杨融忽然笑了，“也许我该为自己而活。”
湮灭微微蹙眉，显然不明白，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杨融忽然道：“说起来，我听欲魔说过，渊神会选中魔族的圣子和圣女，而他们……”
湮灭罕见地俏脸微红。
她本就绝美动人，肌肤雪白，此刻俏脸的红霞，更如黄昏的霞光，令人着迷。
杨融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的“凶蛮国度”，杨怡，杨孽，还有曾经那些浴血奋战的同胞，一个个全部都越来越远。
就这样吧，留在我的回忆里。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
杨融再次睁开眼睛，脸上罕见地多了笑容。
“说实话，我觉得你挺不错。”
湮灭的俏脸更红了，她转过身，咳嗽一声，道：
“等你成为了魔族的圣子再说吧，在魔族，有几部极其可怕的魔功。
我的《湮灭魔神法》只是其一，除此之外，还有《屠天魔功》以及《无终法》……
这些强大的魔功，并不是魔族人自己领悟的，而是机缘巧合之下的而成的。”
“机缘巧合而成？”杨融脸色凝重道：“据我所知，凡是机缘巧合而成之物，都不同凡响。”
湮灭颔首道：“是这样没错，而这些魔功的来历还要更加可怕。
当年，上苍生病了，产生了不断侵蚀自身，无法治愈的病症。
他的力量开始变异，甚至连他的存在都开始动摇。
所以他将这股病症和力量融合在一起，排出体外。”
杨融道：“这我听欲魔说过，融合后在一起的产物，就是魔气。”
“没错，但想要完全排出魔气，并不容易，在排出魔气的时候，上苍的精血，甚至他的一部分灵魂，一部分灵魂也排了出来。
那脱离本体的一部分灵魂虽然没有自我意识，但依旧保留着上苍推演的能力。
在与魔气融合，直至消失前，它推演出了这些强大的可怕魔功。”
“这些？”
湮灭指着远方的禁地道：“到底有多少魔功，多么强大的魔功，没有人知道。
那禁地，已经无法进入其中了。但目前已知的最强魔功就是《无终法》。”
杨融恍然，“这么说来，这些魔功，竟然是苍天本身推演而来。
可以这么说，这些魔功融合在第一批感染的魔族身上。
为了不让外面的势力觊觎，所以，对外宣称，是我魔族的前辈千锤百炼所领悟。”
“的确，若是知道苍天的东西，任何人都会不顾一切。”
杨融话锋一转，道：“你告诉我这么多，看来，想要成为圣子要用生命冒险。
结局无非两种，活下来，成为圣子，死去，保守秘密。”
湮灭嫣然一笑，“真聪明。”
杨融道：“那么，场地在哪儿呢？”
“渊神的体内。”
杨融的目光落在渊神上，湮灭道：“渊神是当年被苍天害死的无数生灵的怨念集合体。
在渊神的体内，有着最本源的魔气，如果能活着出来，你的实力将得到飞跃性的提升。
除此之外，渊神会映照出你内心最软弱，最遗憾的地方。
只有战胜一切，你才能活着出来，也会得到《无终法》。”
杨融缓缓点头，一步步向渊神走去。
“直面本心，记住，你已经成为了魔族人，这样你才能活下来。
杨融，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这样的一个人，千万别死了。”
杨融停下脚步回头看去，湮灭也在看着他。
“是为了魔族等待这样一个人？”
“起初是这样，但……”
湮灭俏脸微红，道：“起初是这样，但我终归是一个女人，也……幻想过未来的伴侣。”
杨融笑道：“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湮灭微微点头。
杨融大笑，纵身跃入了渊神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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