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查清楚，今天凌晨零点的时候，你们打牌就已经结束了，之后你就离开了你朋友赖强开的旺财棋牌室。”询问室里，曹志豪对张兵说道，“你说你是早上8点钟才回家的，那零点到8点，这8个小时，你去了哪里？”
“我……”这时候，张兵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亮晶晶的汗珠，嗫嚅了半天，蚊子哼哼般说道，“我当时吸毒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出虚汗了？”曹志豪同情地看着张兵。
“啊……”张兵下意识地抹了一半额头上的汗，不敢跟曹志豪对视。
“你在什么地方吸毒的？”曹志豪眼神犀利地看着张兵。
“也记不起来了。”张兵依旧不敢看曹志豪的眼睛。
“你离开旺财棋牌室后就吸毒了吗？”
“好像是吧。”
“是注射吗？”
张兵点点头。
“什么毒品？”
“四号。”
“你吸毒的时候，是几点钟？”
“记不清了。”
“你现在头脑很清醒嘛。”曹志豪紧盯着张兵的眼睛，“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为什么不说是在哪里吸毒的？是在几点钟吸毒的？”
张兵低头不语，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曹志豪决定再加把火，“我们已经在你老婆脸上、脖子上和手腕上提取到了你的指纹，你还不承认？”
“不是我，我没有割我老婆的手腕。”张兵焦急地看着曹志豪，“肯定是柳颜飞，是他杀了我老婆。”
“可你老婆脸上、脖子上和手腕上都有你的指纹啊。”曹志豪道。
“有我的指纹？”张兵嘟囔着，黄黄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右侧眼角的肌肉突突地抖了起来，嘴角也在抽搐，“不是，不对，肯定不是这样的……”
“不是什么样的？”曹志豪温和地问道。
“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杀我老婆，不是我杀的！……”张兵情绪突然有点失控，眼睛变得通红，沙哑地嘶吼道，“你们冤枉我，不是我杀的……”
“你老婆身上为什么有你的指纹？”曹志豪厉声喝道。
“我不知道！你们冤枉我！你们包庇柳颜飞！”张兵突然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见张兵这种反应，陆小鹏和曹志豪都觉得奇怪，两个人相视一眼，都不再问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张兵哭。
见张兵哭了一阵后，开始断断续续地抽噎，曹志豪问他，“想喝水吗？”
张兵摇摇头。
“想抽烟吗？”曹志豪问。
张兵还是摇头。
“那就说吧。”
“说什么？”张兵迷茫地看着曹志豪。
“你老婆身上为什么有你的指纹？”
“我把我老婆从地板上搬到床上，在她身上留下指纹，也是正常的啊。”
“搬尸体会在手腕上、手臂上和脖子上留下指纹，这我相信，怎么可能会在脸上留下指纹？”
“我看我老婆眼睛睁着，死不瞑目的样子，我就帮她合上了眼，这样在脸上留下指纹，不是很正常吗？”
“那你老婆脖子上的金项链、耳垂上的金耳环和手腕上的金手链呢？”陆小鹏问。
听陆小鹏这么说，张兵的瞳孔骤然变大，眼角的肌肉竟然突突地跳起来，他用力抹了一把眼睛，硬着头皮说道：“我，不知道啊。”
“你老婆右耳垂有点撕裂，脖子有点划伤。”曹志豪道，“结合你留在她耳朵周边和脖子上的指纹，可以确定，这就是你慌手慌脚拿她金耳环和金项链的时候，不小心把她弄伤的。”
“不是我，是柳颜飞。”张兵道，“我老婆是柳颜飞杀死的，金项链、金耳环和金手链，也是被柳颜飞给拿去了。”
“可你老婆脸上和脖子上，没有柳颜飞的指纹。”曹志豪道。
“那他肯定是把指纹擦掉了。”
“他要是擦过你老婆的脸和脖子，那你留在上面的指纹，难道不会一起被他擦掉吗？”
“他只擦掉他留在我老婆脸上和脖子上的指纹，唯独留下我的，就是为了栽赃陷害我。”
“他能看清楚和分得清，你老婆脸上和脖子上留下的指纹，哪几个是你的，哪几个是他自己的吗？你能看清楚、分得清吗？”
“我……”张兵嗫嚅道，“这些东西，我又不懂。”
“你要是再不说实话，那你杀死你老婆的嫌疑，可就洗不清了。”曹志豪道，“你应该知道后果。”
“我没杀我老婆，你们要我说什么啊？”张兵哭丧着脸问。
“你先说一下，凌晨零点到8点这8个小时，你到底去哪里了？去干什么了？”
“我去注射四号了。”张兵低着头说道。
“去哪里？”
“金鼎夜总会妈咪琴姐那里。”张兵依旧不敢看曹志豪和陆小鹏。
“具体地址。”
“凯琳公寓，605房间。”
“秀水商城的凯琳公寓吗？”
“是。”
“你跟琴姐是什么关系？”
“就是认识，也没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她能让你去她那里过夜？”
“我是趁她在夜总会上夜班的时候，偷偷进入她房间的。”张兵不敢看曹志豪和陆小鹏，低着头回答道。
“你有她房间的钥匙？”
“没有，我是用硬塑料片开门进去的。”
“她的公寓门没有反锁？”
“对。”
“四号是哪里来的？”
“敏姐房间里有的。”
“你进入敏姐房间，就是为了注射毒品？”
“嗯。”
“你自己没有毒品吗？”
“我买不起。”
“你怎么知道敏姐房间里有毒品？”
“我知道她也是经常吸毒的。”张兵道，“有一次我悄悄跟着她，就知道她住在凯琳公寓605房间了。”
“你在琴姐那里待了多长时间？”
“几个小时，我记不清了。”
“你几点钟去的？”
“从旺财棋牌室出来就去了。”
“这么说，凌晨零点后，你就注射毒品了？”
“大概是凌晨1点钟左右吧。”
“撒谎！”曹志豪紧盯着张兵的眼睛，“就算你是凌晨1点钟吸毒的，我们接到报警去你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钟了。
这等于说，我们去你家的时候，距离你吸毒，已经过去8个小时了。
可上午9:00的时候，你看上去还是恍恍惚惚，昏昏沉沉的，一副吸毒后还没完全清醒的样子。
注射海洛因后8个小时，应该早就清醒了，你为什么还是那么一副样子？难道，你是故意装出那副样子？”
“没有，我没装。”张兵一副心绪不定的样子。
“那你解释一下。”
“我，我其实，不是一两点钟注射毒品的。”张兵眼神闪烁地说道，“我一点多钟去琴姐那里后，没有找到毒品，我就回家睡觉了。
等我睡醒一觉后，毒瘾犯了，想到琴姐可能把毒品放在她家书房书柜里面，我就又去琴姐家，还真在书柜里找到了4号和注射器，就在琴姐家注射了。
注射完，我在琴姐家睡了一下，就去我老婆家了。一去就看到我老婆自杀了，不，现在我知道她不是自杀，是被柳颜飞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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