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现在手里有钱，心里也有了底气，看啥都好，啥都想要。
“姐，你看那个。”周娟扯着周粥看路边一个卖兔子的小摊儿。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身旁放着三四张兔皮，一旁有根绳子上绑了四五只兔子，那些兔子有白的、灰的，瘦巴巴的，看上去不大精神，被拴着也不怎么跳动。
男人看到周粥两人看过去，说道，“这是我在山上打的，你们要的话可以过来看看，活的三毛一斤，死的两毛一斤，皮一张五毛。”
说实话，周粥有些心动了。
“姐，买吧，买一只活的，有肉还有毛。”
周粥猛然间发觉了自己和周娟的想法不一样。她想要是为了养着当宠物，而周娟想要是为了吃肉。
“娘去哪儿了啊？”周粥岔开话头，转头找周母。
“姐，姐，你不要这样……”周娟拉着周粥的袖子晃来晃去，周粥假装去找周母，不回应她。
周娟见周粥不说，也没了办法，气呼呼的松开她的袖子走了。
“哎，你慢点儿……”
周母正停在一个摊子跟前看。
摊主拉住周母热情的说，“这可是山上正宗的野猪肉，便宜的很，你要几斤吧，过年了也让孩子们都尝尝味儿。”
周母拨拉了几下，“再便宜也不好吃啊，这都是瘦肉，没一点儿肥肉，我只要肥肉，不行不行。”
“哎哎，你别走啊，这野猪肉可只要一毛，供销社里倒是有肥肉，那也得有票啊，咱们这是自己家的，不要票。”
“这味儿多熏啊，臭死人了，再便宜也不行。”周母摆摆手。
“这，你看这样吧，你要的话，五斤以上我可以给你便宜些，怎么样？这可不少了啊。”摊主还在坚持，不肯松口让价。
“五斤才能便宜？那你找别人买去，我们家吃不完。”
“五斤肉哪有吃不完的啊。这样，你买五斤的，我，我送你两斤骨头怎么样？这骨头可都是……”
“我要大棒骨。”
“……行。”
摊主妥协了，给周母装袋子。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磨蹭的人。”
周母心里很不错，回头看向周粥，眼神里有一股期盼。
在心里叹了口气，周粥走过去把钱给了。
“你这孩子真是的，娘拿着钱呢，用不着花你挣的，哎，算了，这也是你的一番心意……”
这下周母心情更愉快了，连带着周娟要买兔子也是心平气和的拒绝，要搁以往，她早就揪着周娟的耳朵到一旁骂去了。
“娘，咱们就买一只吧。”
“那么瘦也没几斤肉，都是骨头不好吃。娘买了猪肉，等你回去我给你们做猪肉吃吧。”
“娘，这也不贵，你就买吧。”
“我出来钱可都是有数的，要买哪些都算好了，没余钱了。”
“那，姐，姐，你就……”
“你姐的钱给咱们家买猪肉了，她也没钱了，你不要再闹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怎还是这副小孩子的样子。”
周娟无奈，只能眼巴巴的瞅着那几只兔子被别人买走了。
用周粥的钱买了肉，周母手里拿的钱还剩下些，便给周粥和周娟买了红头绳，一分一个。
回去的路上，三人没坐车，是走着回去的。
驴车就那么大，回去的路又是上坡路，能坐下的人就更少了。
路上，还有其他人。大家都想趁着有集的这几天把要买的东西都买上，好回家过年。等过年那几天，雪下大了，路也就不好走了。到时候再折腾就划不来了。
“小军娘，你今儿买的东西多啊，看来你们家大根没少给家里挣钱啊……”
“那也是人家大根自己有本事，要是你们家的二德能向大根一样，你可不就能跟大根娘一样过年了高高兴兴的提这么多东西回去。”
“呵呵，这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就是和小军娘的关系好啊。”
“你能别酸了吗？”
“你说什么？我酸，我酸什么了。我们家二德今年可谈了个城里的对象，你们家的那两个不一个都没找着吗？”
“我去……”
两人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
周母和其他人上去把两人分开，后半程就没那么吵了。
回去后，周粥和周娟去厨房里收拾做饭。周母带着东西到了堂屋去。
今儿做的是白菜炖蘑菇，里面放了几勺油渣，香的周娟没忍住一会儿吃一口，一会儿挖着吃一勺。
“吃饭了！”
到了饭点儿，才能看到周二根和周小军。
“你们俩干什么去了？”
“娘，我都这么大人了还不能有点儿自己的事啊？”
“我昨天说的好好的今天去集上，让你跟我一起去，结果早上硬是不起来，等我回来了又是找不着人，这冰天雪地的你能干什么去？”
“我跟石杰他们去山上了。最近今天山上的兔子跑出来找吃的，我就想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逮着几只。”
“这还算像话，可你也得注意点儿自己的身体……”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周二根随口应付，手里的筷子恨不得抡起火星儿来。
周母还想说些，但见没人听她说也就住了嘴，等她想去夹菜的时候盆里只剩下些汤底了。
“你们就这么馋吗？都是饿死鬼投胎下来的是不，我还没夹呢，现在看看还剩下什啥？”话是对着周娟周粥的方向说的。
“娘，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吃的呀，二根和小军吃的最多了，你对着他们说去啊。”
“他们男孩子吃的多是长身体，你是吗？”
“我也长身体啊，我难道不用吃饭就能活着。”
“他们能给家里干活，你们两个能干什么，地里的活儿一点忙帮不上，家里还要养着你们，你们真是我的讨债鬼啊。”
“这饭不是我做的吗？院子这些天不是我扫的吗？”
“肉是我买的。”周粥默默补充了一句。
“反了天了你们，还吃不吃了？”周父把筷子拍在饭桌上，起身走了。
“原来是吃饱，哼！”周娟小声的吐槽。
其他人吃的也差不多了，桌子上的人渐渐离去，只留下周母一人。
周粥在厨房里烧水，看到周母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饭桌前，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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