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以身入镜
中心祭台，鬼方氏的一群黑袍子已经站成一个特殊的形状。祭台下面围了一群人，几百年没有离山的洪江此时站在相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含痛泪，一句话没说出来。
蓐收、阿念、防风意映、孟涂、升稷、猲狚、小狪狪、合语和左耳一个个沉默不语，连一向不怎么露面的陆羽也赶了过来，站在一边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气。
鬼方青见相柳过来，迎上前，郑重说道：
“大人，从今日算起，您只有十日。大荒一日，镜中十载，我无法知道您会回到哪个时间点，可是无论从哪里开始，结局都是一样的。”
“我知道了，你说会强化我必死的决心？”
“是，稍后我们就会施法。大人，从您进入悬镜开始，我们会布下鬼方氏至上秘术，十日之内炉火不断，若您破镜成功，我等拼死护住您的魂魄、真身；若您失败，十日之后，轮盘旋转，结局难料，各自保重。”
“我先前就同你讲过，若我失败，你们该怎样做不用顾及我。四方城的安全我刚刚已经跟义父、蓐收他们交待过了，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你们尽管施法，大不了鱼死网破，若能挽救苍生于水火，亦是鬼方氏无上功德。”
话说完，相柳从怀中拿出鬼方氏令牌，郑重交于鬼方青手中，低声道：
“若我不测，你就是鬼方氏下一任族长。”
鬼方青跪地接过令牌，没有过多推辞之语，含泪道：
“若您平安归来，物归原主。”
相柳默默点头，转身要上祭台，鬼方青拉住他的衣角，低声问道：
“族长，您……不把妖丹带在身上吗？”
“妖丹能护她们母子平安，你们施法时不用顾忌。我……有没有妖丹都是一样的。”
“族长，您就不要跟属下讲这种骗王爷的瞎话了，有妖丹在身上，您还……”
“多说无益，开始吧！”
“您……哎！是！”
祭台中央，仪式开始，四周浓烟滚滚，黑气缭绕。大概小半个时辰之后，祭台上空出现一个不断旋转的五彩光圈，光圈之内深不见底，此间景象无从窥测。
“大人，请入镜！”
相柳行至光圈一侧，
“姐夫……”
“大人……”
“二哥……”
听到众人呼唤，相柳略一停顿，夕阳最后一抹残红投射在他的冰晶面具上，映照出一缕妖异魔性的笑容……痛彻心扉……
纵身一跃……
“就此别过……各位珍重……”
镜中故事：
“君若水上风，妾似风中莲，相见相思，相见相思……”
“一个高等神族，一个女子，有意思……”
“我唯一想祸害的人就是你……”
“请你以无比喜悦的心情迎接蛊虫的到来……”
“你决不适合进入女子的梦中，那比死更可怕……”
“我若对姑娘一见钟情了，该如何是好？”
“我想你记住我，防……风……邶……”
“为什么脖子不行？”
“我舍掉一命救你，你若再敢死，我就把你剁成九块吃下去……”
“不如别当王姬了，跟着我去流浪……”
“好啊！只要你放弃一切，我就跟你走……”
“不要嫁给赤水丰隆，你忘记自己发过的誓言了吗？”
“你想和谁相伴一生？我不问了……”
“不如反过来问，我若死了，你能活吗？”
“凡你所喜，都将成痛，凡你所乐，都将成苦。”
“今夜之后，你我陌路，此生此世，我永不想再见你！”
“不让我入梦，那你此生可一定要安枕无忧……”
……
一场大战，相柳的尸体化作黑血喷涌而出，毒性剧烈，所过之处，草木皆亡，连土都变得焦黑……
大荒世界：
宿命悬镜爆裂，大巫师喷血而亡，尸身化为一缕黑烟，永诀后患。
新城中心祭台，炉火正旺，鬼方氏族人以命相搏，尽皆昏迷，七窍流血，倒地不起。
“相柳……” 床榻上的小夭，突然睁大双眼，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随即闭眼，浑身绵软，倒于床榻之上，任谁再怎么呼唤、摇晃，不再有任何醒转的迹象……
……
“鬼方青，已经过去十日了，姐姐还不醒，这是怎么回事？”
“二王姬，王爷的神魄已经归体，我也用了所有能用的方法，按理说应该醒转了。”
“你十日之前就是这样说的，不对，你每日都是这样说的，可姐姐就是不醒，怎么办？”
一袭白衣走了过来：
“二王姬先别着急，王母的金丹可以护她们母子无虞。”
“你说王母是不是老糊涂了？有能护她们母子的金丹，她也不早拿出来，一定要等到姐夫魂飞魄散了才拿出来？”
旁边蓐收在阿念的手上轻轻拍了一下，道：
“烈阳先生不是解释过了嘛！王母一直重伤昏迷，刚刚醒转，察觉到姐夫入镜，就差烈阳先生亲自送金丹来了。想彻底破掉宿命悬镜，姐夫终究得入镜，这事儿躲是躲不掉的。
烈阳先生，您别见怪，她也是真替王姬着急。王姬一直这样不醒，虽有金丹，可一直不吃不喝，昏睡不醒，终归是对孩子不好。”
烈阳叹了口气，说道：
“哎！看这意思，小夭是陷在某个幻境当中出不来了，或者是……她自己不想醒过来，想必她是知道有王母的金丹护体，孩子无虞，她才这样，她……不想面对……”
“不可能，姐姐不是那样的性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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