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殇在距离黑石十步处停驻，黑袍无风自动。
他注意到今日黑石表面的纹路比三日前又蔓延了许多，那些凸起的血管已经爬满了石体三分之二的面积。
地窟突然剧烈震动，黑石表面的纹路同时亮起暗紫色幽光。
无数道黑气从石缝中喷涌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模糊的巨脸。
那张脸没有五官，只有三个不断旋转的旋涡分布在应是眼口的位置。
“你...迟到了。”
黑石发出沙哑的共鸣声，整个地窟的岩壁随之簌簌掉落碎屑。
夜无殇单膝跪地，垂首掩饰眼中闪过的冷芒：“雷无极等人将会比预计的更难应付。”
黑石表面的光芒忽明忽暗，三个旋涡转速骤然加快。
倘若此刻，五大神域的所有势力之人皆在此地，他们必定会惊骇地发现——那黑石所散发的气息，竟与那些曾袭击他们的神秘人如出一辙！
阴冷、腐朽、带着吞噬万物的恶意，仿佛来自世界之外的虚无。
夜无殇的指尖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看来，五大神域的人，已经察觉到异样了。”他低语道。
黑石表面的血管纹路骤然扭曲，那张模糊的巨脸缓缓裂开一道缝隙，如同深渊张开巨口，发出沙哑的低语：
“不，不仅仅是五大神域的人。”
“我能够感受到，有一股更强大的气息，降临了。”
夜无殇眉头一皱：“更强大的气息？”
夜无殇的瞳孔骤然收缩，黑袍下的手指微微颤动。
黑石表面的血管纹路剧烈鼓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其内部疯狂挣扎。
那张模糊的巨脸缓缓扭曲，三个旋涡旋转的速度几乎化作残影，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
“那是不属于五大神域的人。”
巨脸的声音沙哑而破碎，像是从深渊最底层挤出的回响。
夜无殇眉头紧锁，眼中幽光闪烁。
“难道是来自诸天之外？”
巨脸没有回答，但黑石周围的黑暗却骤然翻涌，如潮水般向外扩散，整个地窟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
“计划必须提前。”
巨脸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永夜之渊的封印，已经撑不到三个月了。”
夜无殇缓缓站起身，黑袍在黑暗中无声浮动，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而危险。
“既然如此，那就让自以为是的雷无极等人，彻底失去选择的机会。”
他抬手一挥，黑石表面的纹路骤然亮起刺目的紫光，一股恐怖的黑暗能量如洪流般涌入他的掌心。
夜无殇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永夜降临，提前降临。”
原本夜无殇在夜魔圣城举办盛宴，邀请幽静神域的人前来，便是想要提前试探他们对夜魔族的态度。
并且通过告知永夜之渊的消息，来控制其他势力。
而对于雷无极等人的爆发，他也是有所预料，不过这些都不太在意。
毕竟，永夜之渊就是他开启的，只是到时候雷无极等人没有准备一起利用阵法对抗，那夜魔族处理他们比较麻烦罢了。
只见夜无殇抬手，掌心浮现一枚漆黑的令牌，令牌表面刻着繁复的符文，隐隐有血色流动。
“传我命令，启动蚀月大阵。”
他指尖轻弹，令牌化作一道黑光射向圣城方向。
与此同时，夜魔圣城最深处的地下祭坛。
十二名身穿暗紫色长袍的老者围坐在一座巨大的法阵周围，法阵中央悬浮着一颗不断跳动的心脏，每一下跳动都伴随着低沉的轰鸣。
突然，黑色令牌破空而来，悬浮在法阵上方。
为首的老者睁开浑浊的双眼，干枯的手指颤抖着接过令牌。
他沙哑的声音在祭坛中回荡：“族长有令，启动蚀月大阵。”
其余老者纷纷起身，双手结印，口中吟诵着晦涩的咒语。
法阵中的心脏跳动速度骤然加快，表面裂开无数细小的缝隙，暗红色的液体渗出，顺着法阵纹路蔓延。
整个圣城的地面开始轻微震动，那些悬挂在尖塔上的幽蓝火焰猛地暴涨，火光中隐约浮现出扭曲的面孔，发出无声的嘶吼。
夜无殇站在圣城最高的塔顶，俯视着下方逐渐苏醒的黑暗力量。他嘴角的笑意愈发冰冷。
“永夜之渊的封印一旦破碎，五大神域将再无宁日。”
他低声自语，“而夜魔族，将成为这永夜的主宰。
——
雷光划破天际，雷无极的身影如一道紫色闪电劈落在雷灵宗最高的雷霄阁前。
他紫电长袍上仍残留着夜魔圣城的阴冷气息，每一步踏出，脚下青石便迸发出细小的电蛇。
“宗主！”
守阁长老雷岳匆忙迎上，却在看清雷无极面色时骤然噤声——那双雷霆般的眼眸中翻涌的怒意，竟令周围空气都发出噼啪爆响。
“传令下去。”
雷无极声音低沉如闷雷，“即刻起，雷灵宗进入惊雷戒备，所有在外弟子全部召回，护宗大阵提升至九霄级。”
雷岳瞳孔骤缩。
“九霄级？那可是要消耗三成雷池储备。”
“快去！”雷无极一声厉喝，阁顶悬挂的雷晶灯轰然炸裂。
当雷无极踏入雷霄阁顶层密室时，七位雷灵宗长老已静候多时。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直到雷无极将黑色玉简重重拍在玄雷木桌上。
“夜无殇那个疯子，要我们献出三成修为！真是痴心妄想！”
他掌心雷光暴涨，玉简表面顿时浮现密密麻麻的符文。
“更可笑的是，他竟敢威胁整个幽静神域！”
大长老雷殛凝视着符文投影，枯瘦的手指突然一颤：“这是，永夜之渊？”
“不止如此。”雷无极冷笑，“永夜之渊的裂缝就在夜魔圣城正上方，你们不觉得太巧了吗？”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众人脚下传来沉闷轰鸣。
雷无极脸色骤变，身形化作电光闪至窗前——只见西南天际，一道黑紫色光柱冲天而起，将云层撕开蛛网般的裂痕。
“夜魔圣城方向。”
二长老雷昊声音发紧，“夜魔族的蚀月大阵启动了！”
雷无极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随后，他感知到了两道气息在向雷灵宗而来，不过并没有警惕，而是正期待着。
当那两道身影出现在面前后，雷无极也是露出了一抹微笑。
来人便是天门殿殿主天无痕和千圣殿殿主千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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