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伤痛,也是因为阁楼墙上的钟表图案,后半夜睡的很不踏实,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再一次被噩梦惊醒的时候,我一个激灵,猛然想到,有没有可能那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人也是个穿越者!那些钟表就是他画出来的?一想到这个发现,就更睡不着了!
我瞪着眼睛环视了一圈,房间里已经不见花清流,后背的疼痛有所缓解,天还没亮,我觉得我又行了!
撑着床沿艰难地爬了起来,借着月光我摸到了梳妆台的暗格,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小药瓶,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忘忧散,按照规定一天最多吃一次忘忧散,累计服用不能超过三次,但是现在应该已经过了十二点,算次日了吧?
沈还寒,你自欺欺人也是手拿把掐的啊。
就在今天的第二粒忘忧散即将入口之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黑影像阵龙卷风似的刮了进来,大力握住了我捏着药丸的手腕。
我的手被迫松开,药丸掉落在地骨碌碌地滚了几圈就失踪了,而另一只手里的药瓶转眼之间已到了来人手里。
“你还想吃忘忧散。”荒婪压抑着怒火,像是要把我吃了。
“你吓死我了!”我被吓得一哆嗦,回过神来后立刻就开始连珠带炮地对他进行语言攻击,试图占据主动权:“我吃我的药关你什么事啊,你大半夜跑我房间干嘛,意图不轨是吧?”
他丝毫没把我的后半句话放在心上,一字一顿地压了下来:“沈还寒,忘忧散不是良药,是剧毒,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我脖子一梗就顶嘴:“我管他是毒药还是良药,我现在只想压住鞭伤去见阁楼那个人,他很有可能是我的同类。”
荒婪的眼神骤然一变,握着我的手腕不自觉地收紧,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同类?”他抓住了我话里的关键词:“你说清楚,什么同类?”
我还试图挣脱他的钳制:“当然就是和我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啦!你松开,我好疼,给我忘忧散!”
“他会是你那个世界的人?”荒婪这会儿声音平静了不少:“就凭你说的什么……墙上的钟表?”
“对,就凭那个。”我的心已经飞到了药庐阁楼去了,根本无心再和他解释什么:“我必须要去确认一下,那鞭伤疼得我睡不着,不吃忘忧散,我怎么撑得住?”
荒婪思索了几秒,看了看我满怀期待的神情,带着几分妥协:“你想再探阁楼我可以带你去,只是,你不准再服忘忧散,靠忘忧散止痛无异于饮鸩止渴,你那个世界的同道,若知道你是靠这东西才能去见他,恐怕也不会领情。”
“可是我疼。”
虚弱的时候说出的话都像在撒娇。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在面对着他,估计是可怜巴巴的样子吧,因为明显看到他脸上的于心不忍。
他长叹一口气,手也渐渐松开了,眼底带着浓烈的心疼:“还是我替你去见他吧,除了案子的事,你有什么话需要我替你问,我替你说的?”
“不,我一定要……自己、自己去,你不懂我在这个世界见到同伴的心情。”我疼得呼吸越来越重,还倔强地拒绝他的建议:“这种事是不能替的,我们,我们还要想办法救他出来,兴许他还知道很多我们关于你师父和婪音府冤案的秘密。”
荒婪沉默地注视我片刻,那双深邃眼眸在月光下晦暗不明。就在我以为他会强硬拒绝时,他却忽然俯身,小心地避开了我背上的伤,将我打横抱起。
“你!”我惊得忘了疼。
“别动。”他声音低沉:“既然你执意要去,我带你过去,前提是不能再服用忘忧散,但记住,若你支撑不住,我们立刻返回。”
我怔住,没想到他会妥协到这个地步,一时忘了回应,只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他怀抱稳当,步伐轻捷,几乎没让我感到颠簸。
夜风透过走廊的窗隙渗入,带着凉意。我靠在他胸前,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莫名感到一丝安心。
“那个图案”荒婪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你说是钟表。它对你,对你们那个世界的人,意味着什么?”
我斟酌词句:“它是衡量时间流逝的工具。在我的世界,时间被切割得极其精确,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意义。而在这里……”我顿了顿:“时间更像是一条混沌的河流。”
“精确的时间……”荒婪低声重复,似乎陷入思索。
我们很快避开了蛊奴,来到药庐阁楼前。荒婪将我轻轻放下:“告诉我,那个机关在哪里?”
他想去启动阁楼机关?
我摇摇头,喘息着对他说:“我来……噬心蛊对我没用,我来开门。”说完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趁他不注意,就按下了机关。
“沈还寒。你不要命了吗!”他压着音量也控制不住声音里的怒意。
“我这……不是……没事吗?你怕什么,我死不了。”
他的声音都带着后怕的颤抖:“我怕……再次失去你……。”
我勉强笑了笑,不给予回应。
阁楼内比上次来时更加阴冷潮湿。月光从高窗倾泻,正好照亮了墙角那个蜷缩的身影,以及墙上那片斑驳的、却依旧能辨认出轮廓的钟表图案。
那人听到动静,缓缓地转过了身来,没错,我没看错,他真的和黎浔长的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我拼命控制住激动的心情,忍住因为忘忧散的反噬而加倍的疼痛,试探着开口唱出一个旋律:“……爱你孤身走暗巷?”
哼唱出口的瞬间,笼中那道静止的身影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我心头狂跳,立刻接上下一句:“爱你不跪的模样?”
他猛地抬起头!乱发后,那双原本浑浊空洞的眼睛,此刻竟爆发出骇人的亮光,死死地盯住我。
“你是……。”他嘴里终于蹦出了除了“杀了我”以外的字眼,可两个字以后,他就疯狂地摇头:“不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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