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表演结束了，翟梅凤、袁梁回到房间，房间的中间放了一张低矮的四方桌，袁梁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有服务员端来点心、水果拼盘，两个人吃起来。
过了一小会，服务员进来，领进来一位姑娘，一进房间就是浓烈的香水味，长腿琼目高鼻红唇，看着也就是十七八岁，也不是热情似火，反而脸上冷冷的，还有淡淡的忧郁。
翟梅凤对袁梁说：“我给你选的，你大概就喜欢这一款吧。”袁梁问：“你选小姑娘来干什么？”翟梅凤说：“来这里跳舞啊，这个就是刚才在台上跳得最好，脸蛋最漂亮的那位姑娘，你刚才直勾勾地看她，我就给你叫过来了。”袁梁一笑：“我怎么样你都看到了。”
小姑娘没有说话，站到了矮桌上，随着音乐跳起来。小姑娘一曲舞罢又来一曲，头上的一束红丝带随着舞动飘动着。
小姑娘已经满是汗水，但依然激情奔放。一旁的翟梅凤也是面庞绯红，娇喘吁吁。她靠过来，抓挠着袁梁：“你陪着她跳啊。” 袁梁问翟梅凤：“还是我来跳，你看吗？”翟梅凤掩嘴笑起来。
室内，忽明忽暗的灯光闪亮着，翟梅凤更显成熟妩媚、千娇百媚。袁梁一把揽过翟梅凤，翟梅凤没想到袁梁来这一手，推脱着，袁梁对着她俏生生的脸就是一巴掌。翟梅凤愣了，一只手捂着脸，自己活了一把年纪还从来没有人打过，这不轻不重的一巴掌还真是疼。翟梅凤嘟着嘴，一手还拉着衣服：“你打我？”袁梁没理她，对准她的脸又是一巴掌，翟梅凤吃疼惊叫着，顿时，翟梅凤的脸上印上了五指红印。翟梅凤低下头去，咬着牙不再吭声了，房间内的音乐更响了。
终于，室内静了下来，只剩屋顶的吊灯还在转着闪着。翟梅凤睁开眼，摆摆手，小姑娘走了。
袁梁眯着眼强撑着说：“几点了，该走了吧。”翟梅凤也是低声怯语：“到哪里去，明天早晨再放你走，你今天晚上都得陪我。”袁梁急忙说：“我还有几个同事呢。”翟梅凤说：“他们玩累了，还不在这里睡了，他们也是在这里玩通宵，我俩就在这里睡。”也许是太累了，很快袁梁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道是几点醒来，又是万般缠绵，袁梁再看看时间，已经是早晨六点。袁梁推推翟梅凤说：“凤姐，该起来了，你要上班去了。”翟梅凤头发凌乱、睡眼惺忪：“不急，我上班又没点。”
两个人出去洗漱一番，翟梅凤打开自己的包，摆开家伙什，开始化妆。翟梅凤摸着自己的脸，问袁梁：“你看看，我的脸还红吗？”袁梁上去抚了一把：“早就不红了，你要是想脸红，那我就再打你几巴掌。”翟梅凤推一把袁梁羞涩不语。
袁梁想起了陆小满，这权势滔天的女人怎么都这样，想来都是娇生惯养、万千宠爱于一身，也许都有着某种寂寞、空虚，都需要刺激。
袁梁说：“我家媳妇就是这样，我这样打几下，她就更兴奋。”翟梅凤的脸更红了。
两个人来到大厅，翟梅凤在前台说了声，就拉着袁梁到外面的饭店去吃早饭。翟梅凤毕竟是身份在那里，在外面就戴着口罩。
这是个馄饨馆，翟梅凤吃着馄饨对袁梁说：“ZGIt进出口公司的总经理去世了，今天举行悼念仪式，我们上午要过去。”袁梁吃了一惊：“你说的是ZGIt公司的施纪中，施总吗？不会吧。”翟梅凤说：“就是施总。我还以为你知道呢，ZGIt进出口公司是你们厂的大客户啊。”袁梁说：“我们是外地的厂，ZGIt进出口公司没有通知我们。我既然知道了，那肯定要去悼念。”翟梅凤说：“我九点去，还不知道在哪里举行。”袁梁说：“你先去，打电话告诉我在什么地方。”
这时，有电话打来，是杨国庆，袁梁急忙和翟梅凤招呼着，回到黄龙浴场大厅前。杨国庆、徐有才、刘红军都在那里站着，见到袁梁，杨国庆劈头说道：“走吧，快回去吧，市长找我有急事。”袁梁说：“ZGIt进出口公司的施总去世了，刚刚得到的消息，今天上午要开追悼会。赶快上车，去豪佳宾馆收拾东西。”
几个人来到豪佳宾馆，袁梁说：“杨主任，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徐有才留下，ZGIt进出口公司是一机厂最重要的客户之一，施总的追悼会必须参加。”杨国庆答道：“那我就先回去。”
刘红军、徐有才把要收拾的东西提下去，车子的后备箱里已经是满满当当。袁梁安排刘红军，到家后，把车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杨国庆家里，不要带厂里去，也不用来接，他和徐有才坐火车回去。
杨国庆、刘红军急匆匆走了，袁梁对徐有才说：“你去吃饭，吃完饭，到506房间找我。”
徐有才去吃饭了，袁梁到豪佳宾馆商务部，让他们给订两张夜里十点的火车票。袁梁想了想，看看时间，已经到上班时间了，就给钱忠诚打电话，没有人接。过了两分钟，再次打电话，有人接电话了，但不是钱忠诚，袁梁自报家门，并告知接电话的人，想要去参加施总的追悼会，那人说施总的追悼会在总厂工会礼堂，进去总厂大门西侧，有一个小礼堂，就在那里，十点钟正式开始。
袁梁又打电话给陆小满，陆小满惊喜地问道，怎么还没有走？袁梁给她说，暂时不能走，上午要参加一个追悼会，参加完追悼会再回去，已经订了晚上的火车票。陆小满说，我上午有课，上完课我就回家，你等我的电话。
袁梁回到506房间，徐有才吃完饭上来，徐有才把508房间的东西收拾到506房间，两个人就躺着休息。
徐有才说，昨天晚上很过瘾，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奇遇，玩了一通后，又去看电影，又去吃饭，又去看表演，真是绝了，大开眼界。看完表演，两个人就钻进一个小房间，在那里人家给上了果盘，两个人就在那里睡，睡得也很舒服。早晨起来，两个人又到浴缸里，来了一阵波浪浴。徐有才说，来了几拨人，两个人不知道深浅，再说又是人家请客，也没要别的项目。袁梁听着，渐渐睡着了。
九点钟，徐有才喊袁梁起来，两个人来到前台，把508房间退掉，并告知506房间用到夜间九点。袁梁跟徐有才说，已经订了返程的火车票，记得回来后到商务部去拿。
两个人打的，直奔ZGIt总厂，厂门口拿出来身份证进行登记，步行走往厂区西侧的工会礼堂。离工会礼堂很远，就看见了礼堂外面摆放的花圈。
ZGIt进出口公司的总经理，也是妥妥的正处级，礼堂外面停了不少车，来了不少人，看来都是参加悼念活动的。
袁梁看了一圈，没有看见ZGIt进出口公司认识的人，就往里面走，还好，看见了钱忠诚。钱忠诚看见袁梁也是一愣，两个人握手就走到旁边。
钱忠诚问道：“袁总，你们怎么来了？”袁梁说：“我也是刚听说，能不来吗？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钱忠诚说：“公司开了通气会，外地的公司、厂家一律都不通知，所以也就没给你打电话。”袁梁问：“我不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也不知道上多少钱？”钱忠诚说：“门口就有卖花圈的，出去买个花圈。我刚才看见有一个厂上了一千元，按照这个标准就行，千万不能再多。”徐有才说声：“我出去买花圈了。”说着，就走了出去。
袁梁问钱忠诚：“施总干总经理没有多长时间啊，我上次来的时候，不是说有点小病住院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ZGIt进出口公司是袁梁老片区的大客户，几年下来，和钱忠诚也已经是无话不谈。钱忠诚告诉袁梁：“施总是得急性白血病死的，前后也就是不到四个月，很可惜。”袁梁问：“我知道有许多白血病是遗传，但不知道急性白血病怎么会让施总给摊上呢？”
钱忠诚压低嗓子，对袁梁说，差不多在袁梁参加选聘一机厂总经理的时候，ZGIt进出口公司的孟总被提拔为总厂领导，但他没有明确表示是施纪中，还是选马中华接任他做总经理。于是，组织部门进入ZGIt进出口公司，开始考察施纪中、马中华。施纪中、马中华两个人各有优势。就施纪中来说，他是从总厂基层一步一步干上来的，学历不高，但能力也算强，他的主要工作是协调ZGIt总公司内部关系，协调内部备货发货，毕竟这一块的体量还是很大，他在总厂及下属分厂也积累了人脉。马中华就不用说了，他父亲在总厂的根基很深，他的学历也很亮眼，他主要是负责ZGIt进出口公司各业务科室对外的业务拓展，工作能力强、为人正派、为人低调，在进出口公司内部更为大家推崇。马中华干上副总经理也没有多长时间，他有意参加总经理的考察，但他的本意并不是要当上总经理，他只是借此机会得到历练，履历上划上一道，为今后的升职做准备。而施纪中就不一样了，他觉得，一旦马中华当上总经理，他自己将永无出头之日。于是，施纪中就竭尽所能，全力一搏。后来，果真任命施纪中为ZGIt进出口公司的总经理，施纪中喜极而泣，自己不但升职，而且战胜的是强硬的对手，有了一种天下为尊、舍我其谁的感觉。升职以后，总厂按照级别给他调整了房子，他就忙着装修，在家里忙着装修的同时，他把总经理办公室也进行了扩建并进行装修，而且装修都是极为豪华。新官上任，春风得意，呼朋唤友，美酒佳人，自是好不快活。原来心底对自己的出身、学历、家庭的一点卑微，一扫而空，终于扬眉吐气了。
家里的房子、办公室，刚刚装修完，就急着搬了进去。也是，刚刚晋升ZGIt进出口公司总经理的宝座，就要有豪宅、豪华办公室相配，才能满足自己的那种成就感。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装修完的房子应该空晾、散味、去毒，这对于一般人来说应具有的常识，，恰恰被他忽略了。也难怪，他的学历、知识水平限制了他的意识，再加上升职之后的忘乎所以，也使他放松了警惕。
刚开始他只是感觉到低烧，原本以为是感冒，以为吃点感冒药就能好，但没想到的是病情急转直下，待到医院做深入检查时，已经是病入膏肓，不可挽回了。钱忠诚说，这是医院最终的诊断，但没有向外扩散，只对外面说，就是急性病，还是要照顾逝者的面子。
袁梁知道，在ZGIt进出口公司，也有难以处理的人际关系，马中华已经是自成体系，而钱忠诚就是马中华最为得力的部下之一。当初，为了提拔钱忠诚为部门经理，马中华把钱忠诚的直接领导安排到匈牙利常驻，那是ZGIt进出口公司最有油水最光鲜的职位，曾经的东欧国家和新中国结下良好的兄弟般的情谊，而ZGIt公司的产品就随之远销东欧国家。
钱忠诚说话，自然是向着马中华的，而现在的马中华，在施纪中去世后，这几天就暂时主持ZGIt进出口公司的工作。
徐有才拿着花圈过来，钱忠诚领着两人进去，到外柜又交了一千元。钱忠诚领着两个人，见到了马中华，握过手之后，袁梁、徐有才就走到工会礼堂的外面。
有熟悉的人也对施纪中感到惋惜，因为ZGIt进出口公司总经理是一个炙手可热的职位，历任ZGIt进出口公司的总经理，大多升任总厂领导岗位，就任ZGIt进出口公司总经理，则意味着更高的职位、更光明的前程。
袁梁看见，翟梅凤、张芸过来了，穿着黑色的呢大衣，还是气场满满、仪态万方、自带风流。
追悼会由总厂党委副书记主持，追悼词自然是盖棺定论、评价很高。ZGIt公司有数万职工，还有万人以上的离退休职工，几乎每天都有婚丧嫁娶，举行这样的追悼会，总厂工会有常设的的活动组织班子，也是流程化很强，进展很快。
袁梁、徐有才跟着一些公司、工厂的来宾鞠躬后，和钱忠诚打了招呼，就出来了。看时间，十一点半，大家都是单位来的人，没有人会留下来吃饭，追悼会结束，来宾们也就一哄而散，蜂拥而去，各走各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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