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的，我又不是你们警局的人，真是的。”荣锦气恼地跟着出来小声地骂着，骂完又指着对门的病房对后面跟着的保镖说：
“把这个人给我看好了，里面两个人，外面两个人，除了我和三少，谁都不能进。”
“是，二少。”保镖回答着，就分散开了。
警笛声响彻在午夜的街道上，睡梦中的人丝毫没有受影响，最后停在公安局的大院里才停了下来。
审讯室里，尚云海正冷静地坐在带铐的桌椅上，面上看不出一丝害怕或者紧张。
“看来他是个难啃的骨头。”
玻璃窗前正在观察尚云海的预审科的李科长对强景尧说。
“那也得啃，现在证据确凿，不信他还能有多狡诈。”
强景尧说完就打开门向那间关着尚云海的审讯室走去。
李科长见状也跟了进去。
“尚云海，说说吧，你是怎么杀害田金霞的。”
“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杀了我大妈的，我要告你们诬陷。”尚云海语气轻佻地说。
“你身上这件衣服怎么少一个扣子？”强景尧看着尚云海问。
听见问话的尚云海急忙检查自己的扣子，抬手发现袖口处确实少了一枚扣子。
“哦，可能是掉在那里了，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可是这个扣子在田金霞的嘴里发现了，难道你掉到她嘴里了？”
“怎么可能，不可能，她都烧成那样了，你少诈我。”
“你怎么知道田金霞是烧死的？我们除了家属没有向任何人透露死者的死因。”强景尧严厉地问。
“那当然是我大伯他们对我说的了，你们不会抓不到杀害我大妈的人，想要把罪刑栽赃在我身上吧，想让我当这个替罪羔羊。”尚云海依旧带着轻松的语气说。
“尚云海，请注意你的说话方式，国家法律岂是你能儿戏的。”李科长严肃地警告着尚云海。
“我们抓你肯定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的犯罪事实。我们在一个废弃工厂找到了一辆车，很巧，那辆车跟你家的车型、车牌一模一样，从外观上根本分不出来，我们查了发动机才知道不是一辆车，更巧的是，我们在那辆车发现了田金霞的毛发，还有一片指甲。”
“这又能说明什么？就因为这个车和我家的车一样，所以你们就怀疑我。”尚云海听到那辆车明显没了刚才的嚣张。
“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我们物证科的同事还在那辆车里发现了你和你爸尚军良的指纹，请问，这你怎么解释？”强景尧眼角含笑，似是在看一个猎物在做最后的挣扎。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还有今天的事，说说吧，你为什么要到医院里去刺杀云宁？”
“都这时候了，就不要再抵抗了，老实交待，争取宽大处理。”李科长说。
“我是不是老实交待就会减少刑罚？”
“那是当然，可以视情节严重与否来判定刑期。”李科长证据和缓地说。
“我说，田金霞是我爸用皮带勒死的，那天画展，我跟我爸听说大伯要把那幅画送人的事，就在车库里商量怎么偷画的事，没想到我大妈突然出现在我们车窗边上，她听到我们要偷画的事了，就破口大骂，说我们一家人成日里靠他们家接济还不知足，还想着偷那幅画，我爸看她声音太大，怕引来别人，就假意请她坐到车里，说有事对她说，然后就用皮带把她勒死了，完了，我们把她放在后备箱里，又上了会展中心，等大伯宣布完画要送给云宁之后 ，我们就赶紧把她的尸体用我之前用来躲债买来的跟我家车一样的车，拉到那个桥下，没想到，我打开后备箱，发现她还没有死，她拼命地跑下了车，我追上她发生了纠缠，可能是那时她把我扣子给弄下来吧。我爸看到我们打斗，又抽出皮带勒住了她，直到她没了反应，后来，还是我爸让我从车里抽了汽油浇在她身上，烧了她，说是怕别人发现我们的线索，烧了就什么都发现不了了。”尚云海急切地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一股脑把事情交待了。
李科长和强景尧看到尚云海的表情，两个人相视一笑，都默契地想着看来案子要破了。
李科长收起脸上的喜气，重新换回严厉的表情又问：
“那尚国良和云宁是不是你动手的？”
“是我，但是都是我爸让我这么干的，我在外面欠了好多钱，要是有那幅画，就能还清所有的债了。我爸知道我大伯约了云宁谈交画的事，所以我就偷偷跟着他们，本想从云宁那里下手的，可没想到，他们发生了争执，每人开着一辆车跑了出去，我就偷偷开车跟着他们，等我到山下的时候，云宁已经不在那里了，只有大伯正在停车，我当时很着急，一心只想要画，看到画在车上，就直接从车里拿画，大伯看到我拿画，他抓住画怎么也不松手，还说这画是云宁的，我一听就更加生气了，他宁可把画给别人也不给我这个亲侄子，所以，就掏出刀在他身上刺了几刀，他没反应我才住手。清醒过来，我害怕极了，就给我爸打电话问他怎么办，他说，让我把云宁也杀了，做成自杀的样子，这样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因为吵架，云宁杀了大伯后又自杀的。”真是个听话的孩子。
“那车又是怎么回事？”强景尧问。
“我做了这一切之后就开着那辆车躲出去了，昨天我爸说你们把他的车动过了，就说你们已经查到车的问题了，让我赶紧把车毁了，我找了好久才找了一个废弃的工厂把车开进去撒上些汽油，当时，快天亮了，我怕被人看到，就直接走了，可能是汽油太少了所以没有烧起来。”尚云海纳闷地说。
“它不是没有烧起来，是被人把火扑灭了，你当时太着急了，没有发现那里还有一个骑行者在那里休息，是他把火扑灭了。”强景尧说。
“那今天杀云宁也是你爸对你说的？”李科长又问。
“是的，他给我发了信息说云宁快醒了，说是我弄的烂摊子让我收拾干净。我没有办法，如果云宁醒了，肯定会把我招出来的，所以，我就趁中午人多的时候早早地藏在医院里，等半夜人少的时候动手，没想到那里面的人是你。”尚云海沮丧地说。
“云宁并没有醒，这些都是我和荣医生商量的对策，专门说给你们听的。”强景尧的语气透着轻快说。
“原来是这样。”
“那幅画你卖到那里去了？”强景尧问。
“卖给一个专门收文物的人，以前我也经常从我大伯那里弄一些画都是卖给他，他知道我是尚国良的侄子，以前就说我大伯那幅《卧榻上的女人》最少值五百万，所以，我一得到画就联系了他，没想到，他是个诚信的人，拿到画就给我打了五百万，我这才把高利贷给还完了。”
“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们。”强景尧把尚云海的手机放到桌子上说。
“密码是6个6，在微信里面，一个叫盗圣的人。”
“你们是怎么联系的，那个人有什么特征？”
“我都是直接跟他约的，每次都在金贝咖啡厅，他走路左脚有点跛。”
“还有什么要交待的没有，最好抓紧时间，过了这个时间政策就没那么宽大了、”李科长说。
“没有了，我能知道的都交待了，警察同志，我都是被我爸给教唆的，你们一定给我向法官说说情啊。”尚云海可真是个孝子，把罪都推到尚军良身上了。
“你爸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们不能听你一面之词，要等你爸来了之后才能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说谎了。”李科长拿起手里的记录说。
“是的，我们警察做事是讲证据的。”强景尧打开门和李科长走了出去。
凌晨四点，尚军良被金宝和田克，袁子阳带了回来。
尚军良穿着睡衣坐在审讯室时，眼神愤怒地看着强景尧。
“不知强队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现在请我来，而且还给我带上了手铐，这样不合法吧。”
“这个事情是很重要，你儿子今天在医院里涉嫌伤害他人，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强景尧说得很慢，细细地观察着尚军良的变化。
果然，尚军良听到尚云海被抓了，脸上露出了恨意。
“伤人的是他，你们把我带过来干什么？”
果然是亲父子，一出事都不会管对方的死活。
“带你来是因为其他案子，据尚云海交待，田金霞是你用皮带勒死的，这点你有没有要解释的？”
“这个畜生，你们不要听他乱说，他在外面欠了很多高利贷，动了偷画的心思，才惹来这一大堆事的。”尚军良脸色煞白地解释着。
“你们父子俩可真好笑，都说对方才是主谋，可是我们在你们套牌的那辆车上也发现了你的指纹，还有，你儿子也交待了，你把那条皮带藏到了你家衣柜的后面，因为那条皮带是你哥找人给你定做的，只有这么一条，所以不能扔只能藏起来。我们同事已经找到了，正在提取上面的痕迹。”强景尧说。
“还有，你儿子尚云海的手机上有你指使他去杀云宁的信息，你又怎么解释？”李科长又问。
“畜生，逆子，真是一摊烂泥。”尚军良铁青着脸骂着。
“你还是如实交待吧，等一会皮带上的痕迹检验出来了，你也跑不掉了，早点交待争取宽大处理。”
“算了，有这样的儿子我也算是走到头了，田金霞是我杀的，要不是那畜生在外面赌博欠了高利贷，我能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吗？他还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了，真是孝感动天啊。”尚军良语气悲凉地说。
“那你也承认，尚国良和云宁的事，都是你教唆尚云海去那样做的了。”
“我只是让他去偷画，没让他伤害我哥，毕竟只要我哥在，我们就会吃穿不愁，没想到那个畜生起了杀心，为了救他，我只好给他出主意，让他把一切推到云宁身上。”
“孩子的人生失败，大多数与自己原生家庭脱不了关系，别人教育孩子都是以德育人，你可倒好，不好好教育孩子，让他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把他教育得好吃懒做，自私自利，真是子不教父之过。现在好了，还上升到人命案了，你们父子俩就好好在牢里悔过吧。”李科长失望地说。
“我现在才知道，我很失败，连自己的儿子都对我这样，没想到啊，真是让人心凉啊。”尚军良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灯，眼角划下一行清泪。
强景尧他们从审讯室出来，天已经大亮了，王永平正站在外面等着他们。
“不得了啊，案子突然就破了，真是让人心情愉悦啊。”
“局长，你这么早就来了。”强景尧问。
“要不是局里有人给我通风报信，我还不知道，你们竟然一夜都在审犯人，不要命了，抓到人了就休息一下，等天亮再审啊。”王永平心疼地说。
“这不是怕夜长梦多么，你也不要说他们了，赶紧让他们回去休息一下吧。”李科长打着圆场说。
“办公室里有早餐，你们吃了全部给我滚回去睡觉。”王永平对强景尧恶狠狠地说。
“好的，局长大人，保证完成任务。”强景尧嬉笑着说。
“你也回去休息吧，这么大年纪了，跟着他们疯，受得了吗？”王永平嘲笑着李科长说。
“放心吧，没有问题。”李科长笑着向自己办公室方向走去。
强景尧和王永平来到了办公室，发现大家都已经吃开了。
“哎，李轩，你怎么来了，陈洁没事了吗？”强景尧看到和大家在一起吃包子的李轩吃惊地问。
“哦，没事了，昨天她已经出院了。”李轩说。
“最近还是要多注意，多开解她。”田克说。
“没事，她情绪还算稳定。”
“那你今天就给咱们当留守吧，我们要先回去休息一下。”强景尧对李轩说。
“好的，没有问题，我把这起案子整理一下，方便大家做结案报告。”李轩说。
“赶紧吃，吃完回去休息。”
强景尧实在是困得不行了，眼睛都睁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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